第15章

  “你姐……”
  “我姐……”
  两人同时开口,白清宵挑眉示意江稚鱼先说,江稚鱼也不跟他客气:“我说过了,我姐是个大忙人,这种事太常见了,只能我俩吃了。”
  这还是第一次和白清宵单独吃饭,怪尴尬的,江稚鱼拖着凳子和白清宵面对面坐着。
  白清宵这才有空扫了眼桌子上的菜,有些讶然。
  他知道江稚鱼喜辣,已经做好了看到一桌子红色的准备,却没想到中间还夹杂着白菜豆腐炖排骨、青菜炒肉等一看就是临时取材匆匆做出来的家常菜。
  白清宵:“你姐姐也不吃辣?”
  江稚鱼丢去一个“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夹了块辣椒炒肉进嘴里:“怎么可能,她是我姐哎,口味当然和我一样啦。”
  “那为什么还要做几个素菜?”
  喂喂喂,人一定要这么话多吗?
  江稚鱼吭哧吭哧半天嗡声说:“我最近上火了想吃点清淡的行不行,问那么多干什么,吃你的就是了。”
  其实白清宵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知道这几道菜出现的原因,只是逗江稚鱼这件事实在好玩,还是没忍住装了傻。
  不过适可而止,逗过头了就是自找苦吃,他可不想好不容易能和老婆孤男寡男相处,可不能自毁大好机会。
  江清意的手艺确实不错,并且很明显的是照顾小孩子的手法选材,没有选择他刻板印象里有钱人爱吃的精致食物,反而一概是些简单的家常菜。
  要是以后他能和江稚鱼在一起同居的话……
  白清宵不禁眉心稍沉,心里的计划表又多了一条:学会做菜,尤其是川湘辣菜。
  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
  江稚鱼抬眸便见对面的男人面色凝重,筷子半天才夹几口,好声没好气地说:“干嘛,我姐姐的手艺不合你口味吗,吃得这么艰难。”
  笑死,姐姐的手艺怎么可能不好,但凡这小子敢说句是,自己就把他舌头给扯出来当皮绳玩,江稚鱼阴恻恻盯他。
  察觉到小少爷面色不善,白清宵赶紧正色摇了摇头,飞速夹了菜肯定道:“不是,是姐姐做得太好吃了,我在细细品尝,绝对没有否定姐姐手艺的意思!”
  一口一个姐姐的倒是叫得丝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江清意是他姐。
  江稚鱼选择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俩半大伙子没几下就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了。
  当然,辣菜几乎进了江稚鱼的肚子里,白清宵欲逞强尝试,因被辣得脸通红被江稚鱼制止,警告他不要因为这么愚蠢的原因倒在自己面前。
  不知道哪点戳了白清宵的笑筋,笑得倒在江稚鱼肩上直不起腰来。
  江稚鱼:“……再趴我身上笑你就等死。”
  真不知道自己把这个麻烦惹回家里干什么,真是考试考傻了。
  “好好哈哈哈哈,马上马上。”白清宵侧过头贴着小少爷温热的侧颈,软软的,透着一股肌肤特有的香味,忍不住贪恋地吸了口气,轻轻发出一声喟叹,又怕自己的行径被抓个正着,马上又屏息。
  江稚鱼蹙着眉推推白清宵的脑袋,“别对着我脖子呼气,好痒,笑够了就走开。”
  再不愿意,白清宵也只好从他身上起来,移开眼神看着桌上的残羹说:“那我去洗碗了?”
  江稚鱼挠挠刚刚被白清宵贴过的地方,闻言愣了愣,紧接着小虎牙亮了出来,“哪里用得上你洗,你丢厨房右边的洗碗机就好了。”
  “哦,好吧,”白清宵笑着说,“看来我没什么使用价值啊。”
  听到这个词,江稚鱼的眼睛黑漆漆地看过去,不赞同地努努嘴:“怎么用这个词形容自己……洗个碗而已能代表什么。明天你就派得上用场了,急什么,上赶着给自己找事做啊?”
  头次听有人形容自己用使用价值,偏偏这人被自己说了之后还直发愣,江稚鱼挥了挥手打算眼不见心不烦:“我去洗澡了,你可以用我房间旁边的公共卫生间,没我允许不许进我房间。”
  “得令。”白清宵装模作样行了个绅士礼,如愿以偿得到小少爷的一记眼刀后笑着跟上了二楼回自己的房间。
  江稚鱼比白清宵先一步洗完了澡,窝在客厅里就着电视背景音在素描本上写写画画。
  楼梯上忽然响起黏腻的水声,江稚鱼头也不回随口问:“洗完了?”
  水声停在身后,素描本上升起一片阴影,可身后的人却良久没有回应。
  江稚鱼觉得有点奇怪,停下笔侧仰起脸往回看,只见白清宵依旧穿着他那白t长裤,沉默地俯视自己,琥珀色的眼瞳藏着什么情绪,黑沉沉的,看得江稚鱼莫名发慌。
  “你,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说话站别人后面?”
  白清宵默然,在垂下来的额发遮掩下不动声色地扫过江稚鱼。
  穿着一身鹅黄米白的睡衣窝在沙发上一小团,领口有些大,从白清宵的角度看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还泛着被热气烫过的粉。
  关键这人还毫无知觉地抬眼看他,湿漉漉的狗狗眼有些迷茫,脸颊泛红,被看得紧张了下意识舔了舔唇。
  白清宵神色骤然一沉。
  哑声回了句:“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在画什么。”
  江稚鱼松了口气,佯装忽视自己略大的心跳,举起素描本就往白清宵手里一递,“想看就看了,怪吓人的你这样,不知道以为男鬼来索我命了。”
  白清宵失笑,接过随意往下一看,眼神一定,不确定地再扫几眼,看着纸上那张熟悉的面孔,语气犹疑:“这是……我吗?”
  “是你有双胞胎兄弟,还是我画得不够像?”江稚鱼呛他。
  这不白问呢吗,还有谁长得和他一般漂亮的眼睛。
  当然了,他是不会真开口夸的。
  江稚鱼没好气地把素描本抢回来,听见后面那人又追问:“怎么想起画我来了?”
  他现在怀疑白清宵的记性不好,或者是根本没把他俩的合作当回事。
  “你是我的模特,我拿你先练练手,找下手感。”
  白清宵:“是吗。”
  于是很自然地窝到了江稚鱼的旁边,状似不经意挨着他,凑过去问:“练手的,那能送我吗?”
  江稚鱼看他:“你拿去干什么,这卖不了钱。”
  他在江稚鱼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白清宵仰靠在沙发上,单手支着脑袋,有意无意掠过身边人柔软的发丝,解释道:“我在你心里什么人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画我,我想做个纪念而已。”哪里舍得卖。
  思虑半秒后江稚鱼利落一撕,画纸到了白清宵的手里,顺势轻轻把这人的脑袋推了推,“给你给你,离我远点,好痒。”
  被手心碰到的第一反应不是失落,而是高兴。
  香香的,白清宵抿着唇偷笑。
  “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被突然问到,白清宵收了旖旎的心思愣了几秒,旋即皱起眉头想了想:“好像没有。”
  江稚鱼闻言偏过头,无言扫了扫,面色疑惑:“一点兴趣爱好也没有?有喜欢的东西也算。”
  “你问这个干什么?”白清宵隐约有些期待。
  “越了解你越能发挥你的作用,更好找准运用的元素。”江稚鱼罕见的没有呛嘴也没有阴阳怪气,公事公办地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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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白清宵无形的大尾巴垂了下来,干巴巴说,“鱼算吗?”
  在画纸上无意识滑动的笔尖一顿,江稚鱼不明所以看向白清宵,重复了一遍:“鱼?”
  回应他的是很认真的点头。
  “好吧,鱼,”江稚鱼有些为难,笔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唇边,“能说说为什么吗?”
  见白清宵很明显的表情顿住,江稚鱼觉得自己有些许冒昧,连忙又补充道:“这只是辅助作用,你不愿意说也可——”
  “鱼,救过我的命,”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神色认真不似作假,却说出了一串江稚鱼暂且无法理解的话,“在某种意义上。”
  江稚鱼:“?”
  他记得今天的菜没有放酒,也没有放菌子,为什么这货说话像中毒了一样难以理解。
  “不如没说。”江稚鱼干脆作了总结,消了继续采访白清宵的心思,开始自己随意画着筛选元素。
  所以他没看到白清宵笑意浅浅下的抬眸,和看向他眷恋而怀念的眼神。
  他没有撒谎,更不是为了应付江稚鱼找的托词。
  在小时候,他的确被某条鱼救过“命”。
  【作者有话说】
  是哪条鱼呢好难猜呀[狗头叼玫瑰]
  第13章
  出于各种原因,白清宵没再对“那条鱼”继续深入,随便转了口风换了话题。好在江稚鱼也并非有心追问,没有察觉到话题转移之生硬,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白清宵,手上写写画画。
  期间手总是不老实,绕着小少爷的头发一圈又一圈,成功被赏了几巴掌,遂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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