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准备让她回答这个问题。
桌上带着不同意味的目光瞬间纷纷投向自己,似乎都在等她的答案。
雪茶与沈知乐好奇探寻的眼神,潘辰茂怒不可遏的眼神,尹川穹欲言又止的眼神,还有容朔,促狭的笑意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期待?
这般古怪诡异的气氛究竟是为那般?
林清如故作镇定伸手拈了一筷子菜肴放入嘴中,只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话在潘辰茂听来,不就是说容朔只是个小小跟班吗?汤权也就算了,一个小小跟班也敢对他大呼小叫,他当即火冒三丈。
却不想一旁的尹川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在桌子上轻轻朝他摆了摆手。
眼下还需要顾着林清如的面子,一时间也不好发作。
而这话在一旁的容朔听来,似乎又是另一层意思了。他轻轻弯起的眼眸望着林清如,像只得逞的狐狸。
尹川穹见状忙将话岔开,“林大人还想去赵家探查一番吗?”
“那蚕茧确实可疑。”林清如点点头,“更何况汤夫人今日明显是话里有话。他们两家,究竟有什么纠葛?”
“大人知道的,这三家是我们苏阳的土财主,虽然私底下多有争端,但为巩固生意地位,相互联姻也是是常事。”
尹川穹见她并不追究,注意力被赵家吸引而去,忙解释道:
“比如大人今日见到的汤二夫人,便曾经是曲家之人。这汤小姐么,四年前与赵家公子也曾定下婚约。只是临近出嫁之时,赵家公子却去了,这才守在闺阁之中一直未曾出嫁。”
林清如闻言了然地点点头,问道:“这赵家公子想来年岁不大,怎得年纪轻轻就去了?可是因病离世?”
尹川穹与潘辰茂相互对视一眼,似乎有些疑惑之意,“这案子司徒大人没和您提起过吗?这便是三年前司徒大人前来破的案子呀。”
林清如一听是这便司徒南的案子,不由得追问道:“是凶案?发生了什么?”
潘辰茂只接着说道:“当年之事也是十分蹊跷,个中原有三两句也难以言明,总之已经破案了。大人若是感兴趣,得空可以查看卷宗便知。”
“是啊是啊。”尹川穹也跟着附和,“再说了,林大人与司徒大人是同僚,直接问司徒大人想来也是方便的。”
林清如只是听着,神色未置可否。
兜兜转转,竟在这里也能遇到司徒南的曾经案子。
看来她跟司徒南这位顶头上司,注定要有些牵扯。
第78章 赵家行径
直到几人午膳完毕, 出门离去,潘辰茂远远跟在后面,这才皱着眉头低声对尹川穹说道:
“方才席间你制止我做什么?不过一个小小跟班, 也敢对我蹬鼻子上脸。”
“大人,您还没看出来吗。”尹川穹忙不迭回道:“您瞧林大人对他纵容模样,那小子哪里是跟班?只怕是身份有些不简单呢!”
“你的意思是……”
“大人您忘了?”尹川穹跟着说道:“上次司徒大人前来, 也是左拥右抱美人在怀的。她虽是女子, 却也不能免俗啊!她既与司徒大人是同僚, 那自然是一丘之貉。”
“你是说, 那小子是她养的小白脸?”
难怪。锦衣华服,纵容态度,这样说来, 便是有迹可循了。潘辰茂顿觉豁然开朗。
“如此, 快去通知汤家让他们准备着!”他不屑一嗤,脸上露出某种只可意会的莫名神色来,“这京城官员个个看着正气凛然,不想背地里玩的花样这样多。倒是我小瞧了他们。”
尹川穹诺诺应下, 低低笑道:“听说京城有不少贵妇小姐喜好此道。她身为朝廷重臣,手握权力, 自然更是游刃有余了。”
雪茶望了一眼远远落在身后的二人, 见他们笑得十分古怪, 不由得皱着眉问道:“潘大人, 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什么, 没什么。”潘辰茂忙跟了上去, 一边引着他们前往赵家, 一边说到当下赵家情形, “眼下赵家乃是赵五爷赵南鸿当家。像大人早上所见的蚕茧, 便是全权由他掌握。”
“汤小姐那位早逝的未婚夫婿,便是赵五爷的儿子?”林清如问道。
“正是。”潘辰茂回道:“这可是赵五爷膝下唯一嫡子,当年不明不白去了,可闹了不小的风波。索性有司徒大人明察秋毫……”
说话间,赵府便到了。比之汤府气派,赵府也是不遑多让,盈盈碧水环绕,枯石假山林立。更为奇特的是,府中桑树环绕荫蔽,绿意盎然,十分雅致。
不同于汤府的轻视傲慢,赵南鸿看起来倒十分耐心热络。还未及潘辰茂告知几人身份,便已先热情地将几人迎进赵府别院之中,以热茶糕点相待,不曾露出丝毫轻慢之意。
由着潘辰茂介绍之后,赵南鸿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京城来的大人。有失远迎,是我怠慢了。”
说着,他笑容满面地看着林清如,“林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茶香扑鼻,林清如却并未停留片刻。只眼神示意雪茶将那带血的蚕茧取出,问道:“这蚕茧,可是赵家所有?”
赵南鸿只是目光略作一瞥,便笃定地点头,“一看便是。但凡是苏阳之人,无人不知我赵家蚕茧。”
说起来他脸上颇有些自得神色,“这蚕丝细软韧劲,还没有人可以模仿了去。”
“那你可知,这蚕茧曾出现在汤小姐之死的现场。”林清如接着问到。
“略知一二。”赵南鸿的回答却令她有些意外,看来这三家互通有无,消息全然都已知晓。
“只是大人,这并算不得什么秘密。”赵南鸿接着说道:“虽说是特殊了些,只是莫说这蚕茧,纵使是蚕种,给了外人也没什么了不得。”
林清如显然陷入了疑惑之中,人人都说赵家正是以特殊蚕种发迹,眼下怎么又说不算什么秘密?
“他们外人哪里知道这些门道?”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赵南鸿接着说道:“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赵家百年根基,都在这蚕种与蚕茧之上。若能这么轻易被人夺去,我赵家如何屹立百年不倒?”
他眉眼间愈发露出自满神色来,“看紧蚕种,不过是下下之策。若无赵家的喂养办法,这蚕种即使被人偷走,也不可将其养大结茧。因此,蚕种虽然紧要,我赵家也并不在意是否有人偷去抢去,更遑论蚕茧?”
言下之意,不过是说这蚕茧人人可得,虽出自赵家之手,却并不一定为赵家所有。
林清如陷入了沉默。
如果人人都可以接触到这蚕茧,那么是否可以减轻赵家的嫌疑?
林清如在心中打上了一个问号。如果真与赵家无关,那么汤夫人所说的始作俑者是何意?更何况,凶手以茧代手,分明是意有所指。
于是她问道:“所以赵家并不控制蚕茧的流出?”
“自然是也要控制的。这物以稀为贵嘛。”赵南鸿回答她,“只是并非想外人想象的那般严苛,若是有心之人,拿到这蚕茧也并非难事。”
说着,他突然话锋一转,“汤小姐之死本就是无头乱子,若真是厉鬼所为,也未可知啊。大人也别不信,只觉是怪力乱神。这世上难以言明之事,可还不少呢。这不,曲家的事情不也未曾查个明白?”
他的话中似乎颇有深意,眼神有意无意间只在潘辰茂身上拂过。
潘辰茂似乎被他看得如坐针毡,只讪讪点了点头。
听他又扯到了曲家,林清如顿觉头大。线索好似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繁杂扰乱却始终难以找到头绪,“曲家?又是什么案子?”
潘辰茂神色尴尬,“曲家公子……两年前也为人所害,至今悬而未决。”
“如此一来,岂非三家都出了命案?”
林清如想起在客栈中听到酒客所说的风水不好接连死人,竟不想死的都是苏阳三大家族的人,难免心生疑惑。
看来这苏阳县城的水,远比她想象的,要浑浊的多。
林清如决定还是从汤小姐之死下手,“那么你们为何要在义庄抢夺汤小姐尸身?”
“大人,话可不能乱说!”赵南鸿忙止住他的话头,“这怎么能叫抢呢?这汤仪官本就是我赵家儿媳,早有婚约。只是我儿命苦早去,这才容得她久居娘家。眼下她也去了,入我赵家祖坟,与我儿在地底团聚,也算一桩好事啊。”
他倒是十分理直气壮,只是他口中的好事一桩,倒是全然不曾在意汤家丧女之苦一般。
林清如只觉这三家相互的态度似乎十分暧昧,说是苦大仇深自然算不上,可却也遑论关系交好。只无端让人觉得暗流涌动,态度不明。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她突然开口问道:“我能问问三年前赵公子是怎么死的吗?”
赵南鸿挂着笑容的脸上突然一僵,神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大人,轻舟已死,案件已破。大人又何必来戳我们的心窝子,再揭伤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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