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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傅祈年苦笑:“嗯。”
  一路无言,沉默许久。
  傅祈年频频用余光打量身边的人,她穿了条白色的过膝长裙,很简单的款式,最纯粹的白,不掺杂一丝杂质,从发梢到指尖都打理得一丝不苟。
  她始终淡然地盯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时至今日,傅祈年仍然没接受那天宁书禾表现出的攻击性。
  因为和印象不符,才会觉得意外,他总以为她是温和的,可仔细想,却能从从前的种种中自洽。或许自己从来没了解过她,只是自以为了解罢了。
  他看得出神,宁书禾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倏然转过头来,困惑地看他,好像在问:可有什么事?
  猝不及防地对视,傅祈年的心脏骤然一紧,下意识地想问她什么,却没能说出半个字,只默默错开了视线。
  /
  北城的夏天,难得瑰丽的傍晚。
  发布会自然一步步按着流程走,宁书禾不过是陪同出席,只需露个面即可,傅祈年负责主产品的介绍和答疑,在此之前,需要傅修辞出面简单引题。
  他穿一身黑色,比墨色更浓重,寸寸裁剪得恰到好处。
  发言完毕,于台上微微颌首,体面退场。
  风雪霁月,受人尊重的君子。
  宁书禾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是她面向别人时对他的形容。
  可只是下一秒,她看见傅修辞拾阶而下,径直朝自己所在的第二排走来。
  他的位置本不在这儿。
  宁书禾心中铮然,下意识地往离他更远的方向退了几分,却无处遁形。
  并没有忽略她的动作,傅修辞还是笑了,于她身边的空位坐下,那椅子上还贴着傅祈年的名字。
  自知昭彰,又生怕她被吓着,傅修辞并没立即开门见山,不同她搭话,只盯着台上的人看,似乎只是在监工。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听见宁书禾主动开口:“三叔,您的位置在前面。”
  傅修辞只微微笑说:“是吗?”
  宁书禾确认:“是的。”
  “已经坐下了,不好再换。”
  “……”
  余光频频打量她,只觉好久没见,她瘦了一点。
  他问:“不好奇我最近在忙什么?”
  “三叔日理万机,即便问了我应该也听不懂。”宁书禾微微捏紧手指,嘴角微抿。
  她承认,自己无法再以平常心面对他,便干脆不去看。
  安静片刻,傅修辞的目光始终定在台上,却能听清身旁的人紧凑的呼吸,他低声说:“今天这场发布会的主推人原本定的不是祈年。”
  宁书禾与他的视线落在一处,没有说话,只敛下目光等他继续说。
  “但我想,等东城的子公司筹建完毕,他过去负责总要有些东西傍身,现在的项目他到底也不是主负责人,思来想去,要是想充实简历,还是这个最合适,书禾可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宁书禾的指尖骤然锁紧,她愕然地看向他:“傅祈年要去东城?”
  她竟对此全然不知。
  “嗯。”傅修辞应了声,侧目对上她的视线,与她对视片刻。
  她下意识的反应:“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的打算,他也不知道。”他的表情漠然,语气却十分坦诚。
  宁书禾喉咙一紧,思索着:“三叔不怕我告诉傅祈年?”
  “你会吗?”
  “我会不会重要吗?”
  “当然重要。”
  沉默片刻,宁书禾垂眸:“想必不论他是否能知道,这件事都无力回天了。”
  傅修辞没回答,只轻笑一声。
  宁书禾深吸一口气:“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傅修辞笑说:“我们书禾这么聪明,肯定知道为什么。”
  她定是知道,不然方才躲他做什么。
  他说的每个字都清晰入耳,宁书禾的确没听错,她回答说:“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傅修辞漫不经心地反问一句。
  宁书禾再说不出来:“……”
  她怕傅修辞把话说得太明白。
  她不作声,傅修辞也就看着台上的人。
  片刻后他才说:“这么看,我侄儿似乎不是宁小姐喜欢的类型。”
  宁书禾眉心微蹙,下意识地反问:“三叔说笑,我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和他结婚?”
  “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真的喜欢,在我问出这个问题时,你会说‘我喜欢的类型是什么三叔怎么会知道’,而不是气急败坏地反问。”
  “那你可能还不够了解我。”
  “是么?”傅修辞的视线垂落在她的左手,方才就看见,她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刺得他难受。
  良久后,他的笑意微敛:“这么便宜的戒指,好像配不上宁小姐。”
  宁书禾看他一眼,话题转得未免太快了。
  “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第21章 chapter 21 他在围猎她
  宁书禾实在觉得难以置信, 竟是一时语塞。
  他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提高她的阈值。
  此时此刻,过去那些喜怒不形于色的自我规训都不再管用。
  再难心平气和,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能听见他们讲话, 而后宁书禾微微挺直脊背,手掌伏在膝上,闭了闭眼, 呼出一口气, 好似豁出去般地表情:
  “傅修辞, 我平时称你一声三叔, 你也该有个当叔叔的样子吧。”
  瞧瞧,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个语气,第一次听见她肯喊他名字。
  总算是有脾气, 不跟他装腔作势假客套。
  竟是难得坦诚的一次对话。
  傅修辞先是顿了一下, 而后眯了眯眸子:“我是祈年的三叔,不是你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道德伦理需要遵守,你完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像现在这样。”
  宁书禾蹙眉:“我都要和他结婚了,他的我的有什么区别?”
  “不是还没结婚?”
  “订婚了。”
  “那就是还没结。”傅修辞冷笑一声, “签了白纸黑字的合同再毁约的也不在少数, 一个道理。”
  宁书禾的语气混杂几分怒气:“那你想错了, 不出意外我们一定会结婚。”
  “那如果出意外呢?”傅修辞淡淡地说。
  宁书禾却是一惊。
  空气霎时凝固。
  “为什么我不行?”傅修辞脸上不咸不淡的表情, “因为我比你大很多?”
  “重点是这个吗?”宁书禾看着他。
  “那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你是——”
  宁书禾的话突然轴了一下。
  又掉进去了。
  第一次见他时的直觉没有错, 言多必失, 稍不留神就会被套进去。
  傅修辞却了然她的后半句, 忽地笑了一下:“因为这个。”
  他油盐不进, 宁书禾决定把话撂在明面上, 她压低声音,不想让周围人听到:“三叔,若是手段光明正大,输了也不丢人,可是——”
  “可是什么?”
  宁书禾有点说不出口,心一横才吐出来一句:“乱/伦是真的丢人。”
  她挪开视线,不再看他。
  可傅修辞似乎并没有如她想得那般生气,沉默半晌后,神色如常:
  “确实,不过这只能说明宁小姐并不是个喜欢刺激的人。”
  闻言,宁书禾大受震撼。
  思维转不过弯,干脆不理他了。
  /
  傅修辞去了趟海城,工作原因,有两场峰会,一场讲座,还要参加丁铭父母的金婚庆典,铁板一块的行程,偶有短暂悠闲的时候,就不自觉地停下来思考北城的事。
  记不太清,那天她说了什么?好像有一句:
  [若手段光明正大,输了也不丢人,乱/伦才丢人。]
  “她真这么说?”
  傅修辞没否认,低头点一支烟。
  得到确认后,丁铭简直要笑得前仰后翻,笑过了以后,又实在好奇:“你就没再好好问问她和你侄子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傅修辞伸手在桌上的金属烟灰缸里弹下烟灰,再喝口酒:“不重要。”
  她并没对傅祈年即去东城的事多问半句,她不再关心傅祈年,这就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其他的都不重要。
  场子里有人叫丁铭去打牌,他挥挥手拒了,随后一手撑在吧台上说:“我可是听说,宁钰这阵子忙得焦头烂额,美其名曰要和你们傅家重新议定婚礼流程,可我看你大哥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傅修辞低头看着几块冰在暗红色的酒液里上下浮动,随他拿起放下,撞得杯壁轻轻作响。
  他也不知道这事儿,宁家瞒得滴水不漏,那些供应商们的嘴也严丝合缝,也见过几次,竟半点风声没漏。
  丁铭又问:“你觉得宁钰最近在干的事,是不是小书禾的意思?”
  傅修辞依旧没作声。
  其实答案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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