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辞套了件烟灰色的薄款居家服,正往嘴里衔上支烟, 却没摸到打火机, 只能再拿下来,靠在墙边看着她,眉目郁郁。
她把外套搭在臂弯,朝他走过去, 踮起脚试图亲他,却被他歪头躲开了。
宁书禾愣了一下, 思考片刻, 还是抬手捧住他的脸, 落吻在他下巴上:“那我回去睡觉了?”
“这是问句?”傅修辞无奈, “好像也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宁书禾笑了一下, 安抚的语气:“你也早点睡吧, 明天下午一起出去逛逛。”
说罢, 才突然反应过来现在天都快亮了, 她又纠正:“喔, 好像已经是今天……”
傅修辞垂眸看着她,与她对上视线。
只看见那双眼睛里无比空灵,是月色映湖般的明净,分明方才还同他一样癫狂得不辨眉目,如今却能骤然抽离。
烦闷得很,不想再继续听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傅修辞倏然抬手拊她后颈,搂着她一块出门,把她送到房门口。
宁书禾刷卡开门进了房间,傅修辞却还没走,她表情困惑,好似在问他:有何贵干?
“来拿我的酒。”傅修辞的语气理所当然极了。
“什么酒?”宁书禾的表情却是十足的困惑。
傅修辞扬眉,示意她吧台那里的柜子上:“不是给我的?”
宁书禾愣了下,顺着他的视线往身后看,才发现几个小时前她送他的那瓶酒被放在了门口的木质柜台上。
她伸手把那瓶子给他递到房间门口,傅修辞却没有接,而是往前一步进到她的房间里,把她手臂一捉,将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再次倾身下去。
尝到绵长的烟草味,是她向来抽不惯的那个口感,微微发苦发涩。
片刻过后,傅修辞才松开她,声音沉黯地唤她一声,手指朝她衣摆下方探入,隐秘而细微的动作,目的却昭然若揭。
虽是深夜,但门没关,腰腹处感受到一阵凉意,宁书禾吓得赶紧捉住他的手往外推拒,好在他到底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做什么。
傅修辞很轻地笑了声,适时收了手,却转去掐紧她的下巴,再次吻下去。
过程中他始终微微睁着眼注视着她,直到她的眼睛里总算没了那清远的意味,取而代之的是染上情欲后的几分迷离,他才放过她。
他还是更喜欢看她这样。
至少这样才更像是身心都和他紧密相连。
宁书禾笑着,语气微漾:“刚才还赌气不肯亲我……”
他离得很近,呼吸轻轻拂过她的面颊,嗓音很沉,似冬日清晨森林里夹着寒气的雾,语气却浮浪得很:“这回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宁书禾脸一热,一把拍开他的手,一边转身往房间里走,一边闷闷地骂他:行行好吧傅总,资本家也不带第一天就这么压榨人的,至少让人吃顿饭歇一歇吧。
傅修辞笑她:“没出息。”
给你记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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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不到八点,沈菲果然过来敲门,宁书禾刚迷迷糊糊清醒过来,随手套了件浴袍走过去给她开门,看见沈菲手里提着两个袋子,她笑着说:“感觉酒店的餐不好吃,给宁老师带了早饭。”
宁书禾惊讶于她的贴心,看见她额头上浮了一层薄汗,找了张纸巾过来给她擦,关心一句:“你吃过了吗?”
“在店里吃完才打包回来的。”沈菲有些不自在,赶忙接过她手里的纸巾,一边解释着,一边递给她杯子,“这里还有咖啡。”
宁书禾低头看,早餐和咖啡都是一式两份。
沈菲挠了挠头,及时解释:“给傅总也买了一份,和您的一样,冰美式。”
宁书禾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让她先进来坐。
“不了宁老师。”沈菲摆摆手,解释道,“我得下楼拿行李,准备去机场,再晚就赶不上了。”
宁书禾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没多坚持,只嘱咐她:“最近辛苦你了,回北城以后麻烦你和周叔对接一下工作室的事,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不用考虑时差。”
沈菲点点头,又问:“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呢?”
“过完年吧。”宁书禾笑了一下:“不出正月,有件事得我回去才能处理。”
“有什么是我能帮到的吗?”
宁书禾摇摇头:“没有,是我的私事。”
沈菲了然地笑了一下,两人道别。
宁书禾一边吃着沈菲带来的她的那份早餐,一边拿着手机给周颂宜发微信,觉得有义务把这事儿告诉自己的好朋友,但一行字打了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言简意赅,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和傅修辞做/爱了。]
不敢等她的回复,把手里调了静音,宁书禾躺回床上,闭着眼睛,却没能再睡着,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对她来说是常态,通宵画画的次数也不少,所以今天虽然睡得更少,但也有种午睡过后的轻松,本想叫傅修辞过来吃东西,想了想还是算了。
但又过了一会儿,门口再传来“叩叩叩”三声响,她再次起身开门。
傅修辞正神色恹恹地打量她。
宁书禾一怔,抬手摸他的脸,轻声问:“刚刚没睡吗?”
他声音微哑地“嗯”了声,伸臂抱她:“你的小助理走了?”
“嗯。”
“那现在我能进来睡了么?”
宁书禾忍不住淡淡一笑,扶他手臂:“先进去吧。”
傅修辞往隔断后走,搂着她往床上躺。
宁书禾被他圈在怀里,耳朵贴着他胸口,隔着轻软的棉质布料,能听见他有力而平缓的心跳声,不断重复着,她也忍不住阖上眼睛。
棉麻的窗帘,隐隐透过朦亮的天光,天地都静悄悄的。
说不清的一种感觉。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母亲工作繁忙,没空管她,不论是上学、吃饭、还是睡觉,都只有她一个人,虽然常常觉得孤单,但也并非全无好处。
某个凛冽的冬日清晨,被子里实在暖和,她疲懒得很。
要去上课吗?
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旷过课,一直都规规矩矩的,连请假都不曾有过。
可今天被窝里真的好温暖。
不想去。
偶尔不去……应该没关系。
就这一次。
唯这一次,偷来了一个能够支撑余生的清晨。
眼下就是彼时那种心情。
她并不喜欢“偷”这个字眼,甚至厌恶和排斥,但……
她伸出手臂,回抱住身前的人,困意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袭来,漫过她的思考。
就这一次。
至于后果……若事事都要瞻前顾后踌躇不前,那人生就太无趣了。
/
这觉睡得很沉,惺忪睁眼,宁书禾摸起手机看眼时间,已经下午两点钟了,她眼皮很重,待放下手机又不受控制地沉沉阖上,深度睡眠以后才觉出纵/欲后四肢和腰腹的酸痛。
有谁带着微微潮湿的气息凑近,自背后将她深深捞进怀里,宁书禾闻到他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桃子味儿,是她从北城带过来的爱用。
他们身上的气息是相同的。
宁书禾没来由地感到安心。
“醒了?”他的声音清朗,听起来像早就醒了。
“嗯……”她翻了个身,结结实实地拥抱住他,打了个哈欠。
傅修辞收拢双臂,手掌覆着她小腹,眸色稍黯,而后又问她:“肚子饿不饿?”
还没等她回答,胃里就发出一阵哀嚎,宁书禾只好说:“饿。”
傅修辞轻笑:“叫人送餐?还是出去吃?”
“嗯……我想想。”说罢,便又沉默下去。
傅修辞也不催,就这么静静抱着她。
过了好半晌,怀里的人才倏然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她懒懒散散地说:“想吃糖醋小排。”
“嗯,那去找个中餐厅吧。”
宁书禾抬眼看他。
傅修辞正笑着。
“我开玩笑的。”宁书禾把脸埋在他胸口,“等找到餐厅我就已经饿死了,下次吧。”
傅修辞说:“那还不赶紧起床?”
“不要,我好累。”宁书禾说,“三叔快去打电话叫人送餐到房间。”
傅修辞挑了挑眉,揶揄的语气:“折腾到半夜还有力气换房间睡觉,睡了一觉倒知道累了。”
宁书禾觉得耳根几分发烫,干脆不说话了,撑着手臂要起床,肌肉用力,瞬间一阵疼。
傅修辞注意到她拧眉的反应,重新把人拽了回来,拊她手臂,轻轻捏了捏:“疼?”
宁书禾皱眉拍他的手背:“……不疼。”
他拖腔带调地“哦”了声,手掌往下滑,落在她的大腿:“那是腿疼?”
“也不疼。”
“都不疼,那总不会是——”
她正要重复一句“不疼”,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感觉他的手在向上游走,她的脊背瞬间炸起鸡皮疙瘩,伸手拦住他:“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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