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辞俯首于她肩头,不打算就此多评价什么,只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脊背,轻声说:“但不论什么事儿,不是都有我在么,只要我们书禾舍得自家人,不过是你一句话。”
他的确可以出手,就怕宁书禾会怪他。
因为傅修辞始终觉得,宁书禾和她那位小姑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他不能确定她的想法。
而宁书禾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将他抱得更紧,半开玩笑的语气试图扯开话题:“三叔明明就是不知道,骗子……”
傅修辞轻声笑着:“我确实不知道,那你亲口告诉我好不好?”
她没有出声。
虽是那么问,但即使她不说话,傅修辞也十分清楚她想说什么。
左不过还是和傅祈年那婚约,婚礼定在四月初,可眼下已经一月底了。
不知道她是在怪他不替她出头,还是在提醒他回国以后注意身份,不见得什么事他都插得上手,别开空头支票。
以前每每察觉到话题有往这上头靠的苗头,两人都会心照不宣地略过这话题,谁也不会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知道宁书禾对婚约的事有自己的打算,这几个月宁钰在北城跑前跑后,全是围绕着婚礼涉及的那几家人情,梁家和程锦华这段时间也和宁家来往更切,要是傅家办的活动,就各种理由推脱,那些理由倒也合理,但却实在是可有可无。
能逼得傅云霆和周颖不得不把老爷子搬出来压阵,连丁铭都知道,宁钰敢这么干,除了是宁书禾授意和默许,没别的可能。
傅修辞更是清楚,她现在这么顺从不过也只是对他的缓兵之计,这事儿上,她对他能有所作为的期待值几乎为零。
至少现在是。
自上回两人因为“见不见得人”这话题吵了一架后,宁书禾恐怕就已经开始赌,赌他到底沉不沉得住气,赌他能忍多久,若他某天情绪爆发,不论是站在她这边硬刚傅云霆,还是站在傅家的角度和宁家闹个不痛快,她又能损失多少?
傅修辞也承认,这的确是一个对宁家来说几乎无损的解法,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她的打算怕是要落空。
傅修辞捏捏她的手心:“去收拾东西吧。”
宁书禾回过神来:“去哪里?”
“回家,回北城。”傅修辞笑了一下,“让孟洵想办法给你也订一张明天直飞北城的机票,我去东城转机。”
“……啊?”
傅修辞很不正经地低头亲她:“我倒是不介意让大哥和祈年知道这段时间我没去英国,而是一直都在这儿和你厮混——”
宁书禾赶紧站起来:“好了,我赶紧去收拾东西了。”
傅修辞笑不可遏。
【作者有话要说】
顶流zjk上班了,以后的车尾气也要且看且珍惜。
(怒)^_^(怒)
第43章 chapter 43 不着调的心情
翌日下午三点的航班。
收拾好行李, 宁书禾还是不放心地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不知道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傅修辞伸手把她拉过来, 两个人一起靠在软皮沙发上,他手臂往后一搭,绕过去搂她的肩膀:“歇会儿吧, 晃得我也难受。”
宁书禾乖乖坐着, 她只是莫名有些不安。
一种不知来路, 不知所终的不安。
“书禾。”傅修辞唤她一声。
“嗯?”宁书禾一边看手机一边应声。
“有没有想过留在这里?”
傅修辞半抱着她, 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她微卷的头发。
宁书禾一愣,转头看他,他的表情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但她还是笑着:“当然想过, 但是最近不行,回去忙完工作还要忙结婚。”
傅修辞瞥她一眼。
宁书禾刻意拿这话题堵他,却没想到傅修辞接了这话茬,语气懒洋洋地:“留在这儿不就就用不着忙结婚了?”
说罢后, 傅修辞歪头看她,宁书禾也正看过来, 那表情仿佛在说, 你开玩笑的吧?
傅修辞神色稍黯, 没说什么, 手掌在她头顶揉了揉。
宁书禾身子一歪, 干脆靠在他身上, 嗅着他身上一股木质调的香气, 渐渐放松下来, 但还是习惯性地拿手机再次确定车过来的时间。
看见她的动作, 傅修辞忍不住笑着偏头,本打算只亲她一下,却还是不禁撬开她的唇齿。
宁书禾下意识闭上眼睛回应,过了好久才等他松开,她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察觉他目光定格在她尚还微微湿润的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再次低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手机掉落在沙发,宁书禾抬起两臂撑他胸前,维持着这姿势一动不动,傅修辞也因为她这个动作没能进一步。
片刻以后傅修辞退开稍许,眼神略显迷茫地看着她,他声音沉哑:“怎么?”
宁书禾笑了声,解释:“为了避免擦/枪/走/火,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听到这个理由,傅修辞直接被逗笑了,用力将她往怀里一搂,继续方才的事,更加暴烈,却也足够克制,他蹭在她嘴角,语气呢喃:如果我真想做,你真的觉得这能拦得住我?
“我知道拦不住。”宁书禾亲了亲他的嘴角,笑说,“但是我也知道三叔不会强迫我。”
傅修辞挑了挑眉。
宁书禾推推他的肩膀,又转手抱住他:“好啦,最后再陪我坐会儿吧。”
傅修辞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模糊的意味,他没来由地对这个词生出几分排斥:“最后?”
宁书禾笑一笑,手指无意识地勾他衬衫领口的扣子,难得温软的语气:“一会儿我就走了,可不是最后?”
傅修辞却不再搭腔,本能地想去抓住什么,伸手将她肩膀一按,再去吻她。
再单纯不过,是从他此时此刻正在渴望的那个复杂的过程里,单拎出来的一个吻。
只是安抚的意味。
安抚他自己不着调的心情。
/
宁书禾先傅修辞一步回国,待她回国以后就是紧锣密鼓的工作安排,先是把展览后画室的事情收尾,后来又参加了两个没什么意思却还得表现得乐得其所、纯粹为了哄人高兴的饭局。
等到了初五,宁家几个小辈们上门来拜年,宁书禾最后还是派了有去无回的红包,依旧是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收到。
出于一种小小的报复心理,宁书禾把已经叫人包好的红包打开,各再抽出两张。
这天,宁书禾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多。
喝了些酒,没法儿开车,代驾把车停在车库后,等宁书禾从手机上结算完才离开,宁书禾安静地在后排坐着,没有第一时间开门回家,因为她看见,离院子门口不远的正门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天早已全然暗下,夜色沉酽,树木静悄。
偏远的半山处有几扇轩窗散落着忽明忽暗的灯火,昏蒙而黯淡。
宁书禾于黑暗的车内看她许久,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冷风扑过来,被她敞口的大衣兜了满怀,宁书禾赶紧合起衣领,却还是被吹得脸颊好像刀子飞过般刺痛。
听到这边有动静,宁钰转过身,客气礼貌地对着她微笑:“回来了?”
宁书禾没什么情绪地简单地应一句:“嗯。”
“晚上去哪儿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宁钰好似是随口一问,她把被冻到几乎已经失去知觉的双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因为室外温度太低,呵气成白,她说话时的声音微微颤抖。
宁书禾默默看了她几秒,一边伸手去按指纹锁,一边解释她的问题:“丁铭和他的几个收藏家朋友攒了个局,叫我去喝酒。”
宁钰了然,试探性地问:“你和丁铭这段时间走得近了些?我记得他和傅修辞关系不错。”
“和傅修辞没关系,我跟丁铭也算半个同行,不好把关系拉的太远。”宁书禾瞥她一眼,态度算不上太好,但还算客气,“丁铭之前一直在海城活动,现在初来乍到,想结交人脉,聚会牌场什么的肯定会多一些,过几个月他就清净了。”
说罢,她揿下全屋灯的开关,转身向身后:“快进来吧,外面冷。”
屋内的灯光亮起,宁钰踏进门内,暖意才渐渐流遍全身,背着手把门关上:“怎——”
没曾想话没说完,就被堵了回去。
“小姑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好让我拒了丁铭在家等你。”宁书禾刚脱了鞋,弯腰提起高跟鞋的后沿,放进鞋柜里,听她又出声想询问什么,动作一顿,直接打断了她。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宁钰有些不悦地顶起舌尖,抵住下颚,片刻后再次恢复到平时的状态,才笑着,半开玩笑地说:
“你的事比较重要,不过也怪我,没提前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在不在家,想着家里有保姆,就算你不在家我也能进来等,结果失算了。”
“下回小姑过来之前还是先给我打个电话吧,最近北城的天忽冷忽热,您再这么在外头站着等几次可就真要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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