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救世主轻轻笑了一下:“我的荣幸。”
  风卷过白执耳旁的碎发,穆澜峪大步朝前走向他们半路找的代步车。
  白执看着穆澜峪高大的背影,又想到穆澜峪横身挡在他身前的样子,那样坚毅,那样毫不犹豫。
  他想到穆澜峪躬成虾米在商场大厅呕吐的样子——他以为穆澜峪那个快死的狗样子是想要白存远的安抚,但穆澜峪制止了他叫白存远的行为。
  白执一时间有一点看不懂这个奇怪的男人,生物的行为不可能毫无目的性,穆澜峪的存在难道就是为了为哥哥牺牲?
  这个人总得想要些什么,这个人爱哥哥,难道就不想要哥哥的爱?
  穆澜峪竟然能对自己的情敌舍身相救,又不凭借这个大好时机乘胜追击搏得白存远的青睐。
  穆澜峪的边界感控制的很好,让白执感受不到太强的进攻性,任戈比起穆澜峪而言更像是他的敌人,就连昭昭对白存远的占有欲都比眼前这个人强。
  白执不喜欢穆澜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白存远在关注穆澜峪。
  但穆澜峪,他对每个人都好,他对白存远好,也对他好,安静的,默默地,虽分高下,却全无保留的好。
  他对白存远是有私心的好,对他是没有私心的好。
  穆澜峪走到车前,拉开车门,自觉上到驾驶座开车。
  白执跳上副驾驶,看着车内镜反射的穆澜峪沉静的眉眼:“你是挺有价值的。”
  穆澜峪没有说话,但是白执发现他的嘴角很放松。
  这种能掌控住别人情绪的感觉让白执充满掌控感。
  汽车开始行驶,在车道上加速,白执打开车窗,看着半截车窗反光中自己的半张脸,那张脸缓缓扬起一个笑,这个笑容让白执觉得有些熟悉,他微微歪头,突然意识到,这是哥哥会露出的笑。
  他学习情绪,通过模仿他人,如今,他体会到了白存远的情绪,用言语可以掌控别人的畅快情绪。
  “我哥哥配世界上最好的。”
  “是。”
  白执用指腹摩挲车窗,这个开车的人回应了他无聊的自言自语,他继续道:
  “像你这种无趣,木讷的人,怎么能满足我哥哥?”
  “无趣”和“木讷”两个词让穆澜峪沉默。
  他不是没想过要多一些技巧……但是。
  白执垂着思索的凤眼眼皮轻轻向上掀起,轻声道:“不如我教你吧。”
  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拥有哥哥的捷径,他可以放松对穆澜峪的敌意,让自己变得示弱且可怜,卑微地去奢求哥哥分他一份爱,这样哥哥一定会因为怜惜他而对他放开一道防线。
  穆澜峪早晚是会为了哥哥去死的,他不是他的挡路牌,而是天梯。
  “嗯?”
  “我哥哥这么好的人,他的身边不应该只有你一个人,你既不会泡茶,也不懂情趣,不知道哥哥的喜好,人无聊,不会讨好人,我哥生气你只会当哑巴,哄人也哄的结结巴巴没法真的让我哥消气。”
  穆澜峪不得不承认,白执说的全是真的。
  “所以,不如我们共侍一夫吧?我花样多技巧多,会撒娇可怜哄哥哥,哥哥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哄,心情好的时候逗逗你。我们一起服侍他,一前一后,或者一上一下。”
  “嘭。”
  车创飞了一个三级丧尸,白执放出雷电在丧尸脑壳中炸开,一颗三级晶核因爆炸从车窗外弹入车窗。
  击杀丧尸的专注让白执错过了穆澜峪精彩的表情。
  白执抓住飞入车窗的三级晶核,瞬间将晶核吸收补上自己空缺的能量,异能在须臾之间直冲过四级。
  这一路穆澜峪连晶核都不跟他抢,穆澜峪开车,他就在副驾驶上研究小技巧把外面丧尸的晶核想办法搞进车里吸收,如今再有三颗三级晶核和一颗四级晶核他就可以升到五级了。
  穆澜峪没说话,白执吸收完晶核,稳定了自己的状态,仿若自己从未经历过提升四级的大事一般,轻飘飘地继续说: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无私,你也想独占我哥哥。可我哥那么好的人,他也应当拥有我,他应当拥有一切,而不是被你这种无趣的人霸占着。”
  第123章 就像白存远喜欢你一样
  像穆澜峪这种人,思维上的打压对他很有效,白执最懂人性,他所认知的人性都是在书本和他人的表现上学习的。
  救世主陷入了沉默,穆澜峪默默地开车,默默地撞翻丧尸,车缓缓前进着,他的手认真的抓着方向盘,漂亮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清晰可见。
  白执知道自己言语的威力。
  穆澜峪的沉默像是在说,他现在除了干好开车的工作外一无是处。
  言语刻薄的少年人不会因为打击到别人而觉得内疚。
  穆澜峪沉默地握着方向盘,指骨慢慢收紧,他的心脏随着白执的引导怦然跳动。
  他愤怒于白执对白存远的不尊敬。
  白存远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他们争抢的物件。
  “一上一下,一前一后”的表述是对白存远的作践。
  介于少年和青年交界线的少年人,保留着属于这个年龄入烈火一般的占有欲。
  穆澜峪以为自己会很刻板严肃地训斥白执,或是皱眉认真警告他引导他认识到他的错误。
  但是……
  白执展现的占有欲的火,在这一刻,将穆澜峪平稳的心点燃。
  他无法控制自己去想象白执描摹的画面,无法抑制地升起对白存远的占有欲。
  那种无论上下,无论前后,白存远都只能有他的占有欲。
  穆澜峪把车窗开到底,冷风灌入他的领口,他紧握方向盘,目光凝肃而认真地看着前路,看着只要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就能直达白存远身边的前路。
  他想见到白存远,想握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抵在墙壁之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所有人对他的窥视。
  他在这一刻失去了教育白执的资格。
  他本就没有身份上的资格,如今在心里层面,他和白执一样,都成了固执想占有白存远的人。
  车转了两个弯,穆澜峪平复自己的冲动,吐出一口浊气,问道:“白执,你有没有想过,自己除了哥哥,还想要什么?”
  白执皱眉:“少劝我没用的,这个世界上我只想要哥哥。”
  “不是人,也不是物。比如你不喜欢被误解,你喜欢被肯定,这都是你想要的东西。”
  “什么误解肯定,我只担心哥哥的误解,也只希望哥哥肯定我。你不会怕了吧?你不想和我分享哥哥,所以你想用你拙劣的包容和引导支开我。”
  穆澜峪目不斜视。
  高大的男人直视前方,认真开车,冷风肆意扑洒在二人脸上。
  白执为穆澜峪清开丧尸路障。
  两个人都能很好地完成行进任务,也能在这个任务间隙互相试探闲聊。
  “无话可说了吧?”
  “是。”穆澜峪只说了一个字,那一字又冷又硬。
  这是白执第一次感受到穆澜峪对白存远的占有欲,感受到这个人强烈的攻击性和侵犯性,他那一个“是”,比任戈和他逗几十句的嘴都来得沉重且深沉。
  “呵。你不高尚了,不装了?”白执嗤了一声,没控制好自己的异能,前方一辆挡路的车在雷电的爆发下炸成一片一片的散件。
  “嘭!”
  车门重重击打在前挡风玻璃上,穆澜峪双手握紧方向盘,眼睛没眨,他手下的车在巨大的碰撞声中冲过飞起的汽车碎片。
  他无比沉着,无比冷静,仿若一块坚冰。
  “白执,喜欢存远是我们的事情。”穆澜峪在这次行进的变故中稳住车的方向,才继续说。
  白执愤怒于自己犯得小失误,见穆澜峪的情绪并无波动,和他高下立判,越发烦躁。
  “但被存远喜欢,是存远的事情。正如你说,你的哥哥值得世界上的一切,所以你我都不应该干涉他的选择,让对方离开他,这只会让他少一份选择。同样,是否一起,也应该由他选择。”
  “你还真能接受‘共侍一夫’?”白执嘴角扬着。
  白执最能抓住别人话语中的漏洞,切入对方的软肋,他知道穆澜峪绝对接受不了,他这么说,是想要打断穆澜峪的思考方向,让他别对他再做什么无用的教育和引导,他要让穆澜峪认清自己的卑劣和欲望,他要击溃他。
  “白执,重新思考我说的话。”穆澜峪没有被白执带偏,他用自己偏冷厉的音线说出这句话时,让白执恍惚有一种错觉,警告他的好像是自己的哥哥。
  “你凭什么教育我。”白执根本不听,他只听白存远的话。
  “你不爱你哥哥。”
  “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不够尊重他。”
  白执咬牙,穆澜峪没资格和他谈这些,他根本不想接受任何除哥哥以外的人的教育,这人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教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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