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她涨红了脸,什么也没说,直接将他的衣物捞起来扔到旁边的小盆里。
她的衣物放在她的脚盆里,他的衣物放在她的脸盆里,分开来放。
云靖宁见她不说话,正盯着她瞧呢,见她将衣物分开时不由愣了愣。
目光闪动,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若他再问,她会不会要暴起打人啊?
在她突然抬头看过来时,他连忙收回目光朝院子里走去。
“你们俩,明天就在新屋那边练箭,这几天可都耽搁了,训练要补上。”
“知道啦,爹已经把新箭靶做好了,明天就弄起来。”林杰连忙笑着解释。
哥俩已经在院子里练拳了,他们的拳法早就练熟,如今练的是对打。
云靖宁教了他们两招近身格斗最有效的手法,让他们练着,又回来坐在廊下。
他拿着一把蒲扇悠闲地扇着,却将凉风扇向正忙着洗衣的丫头那边。
林雪也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云三哥和姐姐之间,开心地享受着徐徐的凉风。
云靖宁瞥着这个亮闪闪的小小丫头,好是无语,好想伸手把她丢到院子里去。
“闲着?”突然,林燕娘再次抬头看过来,“去提一桶水过来。”
云靖宁勾唇看了她一眼,没有二话,立刻去提水。
却见她将水先倒进另一只小盆中,将他的衣裤搓洗了,将脏水都倒进水沟里,再重新倒入干净的水,这才将俩人的衣物放在一个盆里。
云靖宁诧异地眨了眨眼,看她一眼,继续忍着没问。
很快,林燕娘清洗完衣物,云靖宁又很熟门熟路地拿来晾衣杆,帮她一起把衣物晾起来。
“明天还上山吗?”这时,他突然低声问。
“不是说好后天上山么?”林燕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几天也累了,还是在家歇一天吧,我也要缝换洗衣服,都好几天了还没得空儿呢。”
上回她买的衣料,有出门穿的,也有上山穿的,出门穿的早就做好了,上山穿的就要赶工了。
连着三天都是上山跑,她也想保存体力,不想出门了。
“那我明天一个人去双溪岭转转吧,若是有哪只兔子山鸡什么的不长眼,撞到我长矛下,也能添碗菜。”
云靖宁便笑道:“家里柴也有了,屋也起了,我也闲不住,就是去捉几条鱼回来也好。”
“嗯,双溪岭的话,一个人去也没什么,但别贪功冒进,不要走远了。”林燕娘看他一眼,没有阻拦。
他是个有智计的男人,他开口要去,那就有去的把握,但她不去,就不会让两个弟弟跟去。
“别让灿儿和杰儿知道,免得他们缠你,你自己去,也带上弓箭,近身格斗有近身格斗的好处,远程攻击也有远程攻击的优势。”
“好。”见她同意,还让自己带弓箭,云靖宁开心地笑应一声。
因为男人想明天一早上山,林燕娘去厨房里和了面,这次没有掺粗粮,就是麦面。
夜里都早早睡了,第二天林燕娘还按平时上山的时间起了床。
她快步到厨房里点上灯,刚洗漱完,男人也过来了。
“你先去洗漱,我给你烙几张饼子带着。”
她看了他一眼,便让他先去洗漱,而她自己则忙着烧水洗锅,趁空儿又和了一些面。
很快,两口锅都用上了。
一边在烙大饼,一边烧开水放了些油,做起了面疙瘩汤,再放了点儿盐,撒了一把酸菜进去,再打进两个鸡蛋。
一边利索地转着面饼子、一边还能腾空儿做面疙瘩汤。
云靖宁洗漱完站在一旁看着,看得满面笑容,直夸道:“媳妇儿真能干。”
“不许乱叫!”林燕娘瞪了他一眼,低声嗔着他。
“抱一下就不叫。”
云靖宁见一张面饼子起锅,趁她转身又要去拿新的擀好的面饼子时,突然上前一步,张臂将她搂入怀中。
所有的动作猛地一僵,脑中“轰”地一声有些晕乎,仿佛所有气血都往上冲,水汽弥漫的灶台前,俏脸通红,若隐若现。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所有的羞窘很快就被压下心底,凶丫头再次上线。
林燕娘猛地一脚踹在男人的脚背上,在男人呼痛时,回身就是一拳挥出去。
动作之快、力道之猛,已尽显她的羞怒和气急败坏。
“凶丫头一天不凶会怎样!”
云靖宁早在凶丫头跺脚之时,便松开了身,身形猛往后退。
总算避过了那暴怒的一拳,得逞的目光闪烁着得意的笑意,嘴里却委屈地埋怨着。
没想到一大早就抱了个满怀,真是意外之喜!
第139章 为人媳妇的觉悟
“别以为亲事已定,就可以胡来!你再这样我就、就……就算打不过,也要打你一顿!”她突然红了眼眶。
虽然他已用行动表明了自己要娶她的决心和爱护的态度,但他现在的行为,就有些轻浮了。
再怎么样,她也还没进门,他也还没有迎娶她进门,怎能这样……
见她要哭,刚还暗自得意的男人这才慌了神,连忙求和。
“别生气啊,再不这样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要不你打我,我不躲!”
他说着,就凑过去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她随便打、想打哪里打哪里的诚恳态度。
“傻!”林燕娘本是一时心情有些委屈,见他这般,却反而想笑,咧了咧嘴忍下了,白了他一眼。
她连忙去拿了面饼子继续往锅里摊转着,却又埋怨道:“都怪你,锅都烧红了,这饼子糊了你也要吃掉!”
“是、是,一定吃掉!”云靖宁连忙陪笑答应着。
见她不生气了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她专为他做的,他当然要吃掉。
“面疙瘩汤好了,赶紧盛起来吃。”她提醒他。
“哦。”男人乖乖地去拿碗、拿汤勺。
端了一碗到桌边坐下,热腾腾地吃了起来,却只敢拿眼去看她,再不敢撩了,怕她恼羞成怒,又得节外生枝。
不过一大早俩人在厨房里,看着她做饭给他吃,也是一件很温馨的事情,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异样的种子。
他出身京城权贵门阀,打小读书习武、研读兵书,最不喜的就是那娇柔造作的贵女。
就连他家郡主娘,一边嫌弃武人粗鄙、一边又嫁给了他的武将爹,还要给他们兄弟个个张罗柔弱娇贵女为妻。
大哥在京城贵女中挑了个自己喜欢的,也算是矮子里拔了个高个儿。
好在大嫂虽柔弱不习武,但也不嫌弃武人,又有才情,到是能与文武双全的大哥红袖添香、锦瑟和鸣。
而他打年少被不少府中有嫡女的人家盯上,甚至被郡主娘的闺中好友提出想要结亲时,就明确说过自己不喜贵女,也恶心那个只会哭啼啼威胁他做这做那的所谓青梅,把娘气得三天起不了床,骂他不孝、威胁他不娶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爹罚了他三十军棍,他连夜带着云霁、云霄就离开了京城,来到北关秦将军府,从此在北军大营时间多过在京城,更莫谈那座军侯府了。
转眼十几年过去,从大哥的家书中,他知道娘已对他死心,再没给他张罗过亲事,爹也说过,若不娶妻就别回家去。
那时他想,不回去就不回去,哪有亲娘卖亲儿的,真疼他,必然以他的喜好感受为优先考量。
他心里也憋着委屈,已是几年没有回过京城了。
因而,他对林家人说的谎言,其实也不算谎言,只是不能挑开身份来说罢了。
只不过……如今他也有媳妇儿了,想来等此间战事了,他能带媳妇儿回京过年吧?
他自己挑的媳妇儿,越看越顺眼。
他知道媳妇儿是家境所限,若出身富贵,定也是文武双全的奇女子。
不,她现在就是个奇女子,会蒙学、能写字算帐、善箭术、会武功,还能洗衣做饭。
瞧瞧京城那些只会花家里钱的米虫,哪个能跟他媳妇儿比?
再说模样,他媳妇儿如今没装扮就能显出清秀身段,若稍加打扮,就能比过许多女子了。
云靖宁一边吃着一边瞄着自家媳妇,心里美滋滋的。
林燕娘感觉到男人在偷看自己,懒得理他,只顾忙着烙饼子,心里琢磨着今天把家里的被子都洗了。
如今天气热起来,夜里便是不盖也不冷了,到时只把空被套拿来盖就好,棉被可以晒松软了收起来。
一共烙了九张饭碗口大小的饼子,放在盘子里凉着。
虽然他们都起得早,但云靖宁并不用像以往打猎那样摸黑出门。
如今他又是一个人上山,就算他想摸黑走,林燕娘也不会同意,因而他吃完一碗面疙瘩,还拿了个饼子来掰开一半,另一半递给她。
“你也吃碗面疙瘩,再搭半张饼子。”他叮嘱着。
林燕娘刚把厨房收拾干净,便听了他的,也端了一碗面疙瘩汤吃起来,她的也有酸菜但没有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