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会享受的还会点上一份火锅,安御医就在其中,今日他的饭搭子换成了肃王,听祁靖与陆离传回来了好消息,他心里高兴,主动拉着安老头来食铺搓上一顿儿。
  到了飧食就不供应肉骨茶了,两人没赶上豪华吃法,约定了下次午食来,点了羊蝎子锅底与川渝锅底,肃王食的酣畅淋漓,他特意等到食铺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悄悄告诉福珠:“陆离那小子托我带话给你,说他一切顺利,不日而归。”
  “好,平安就好!”一转眼,福珠惊觉,原来陆离都走了月余了。
  “那小子有狠劲儿,竟然被他寻到了。”肃王变相替他说些好话,毕竟陆离也值得。
  刘宣从安御医进来,一直就注意着他们与福珠的谈话,话里话外,她知道那位气宇轩昂的人是肃王。
  要说宁王她不知道,但肃王的“战神”名号都是听过的,尤其是她爹,从小就告诉她:若没有这位大将军,也就没有如今的太平盛世,刘家每年也是将一部分财产拿出来捐为军饷。
  那福珠既与肃王相识,刘宣何不跳过陆离,直接将证据交予肃王呢?
  她打算询问福珠,想让她引荐一二。
  福珠对什么战神是不了解的,只知肃王、宁王还有胡尚书的关系交好,与皇帝的关系当然紧密了,安御医说他前两天还去皇宫里请脉来着。
  刘宣想拖拖,可是刘老爷那边传回话,刘家现在越卷越深,只能等她们寻到门路再将证据呈出来。
  她身在京城,这些人近在咫尺,若能将证据及时交给他们,便能将刘家从泥潭里扯出来些,起码像皇帝证明此事并非刘家主导。
  她与岑掌柜商量了一翻,若陆林回来转移了证据,再拿到便难了:“就让探子今晚把证据拿过来,明日我便去找福珠。”
  岑闲拦不住,只盼着希望老天能帮他们刘家一把。
  刘宣第二日找到福珠的时候,她正琢磨腌火腿,平日里柔弱哀戚的人,眼里带着坚毅,拉她到后院的屋子里,郑重道:“董娘子,今日有一事相求于你,若能成功,我刘宣这辈子任你驱使!”
  “刘姐姐,言重了。你且告诉我,是何忙?我能否帮的上?”福珠拉过她坐在榻上。
  刘宣省去了三皇子,只道陆林勾结外人私盗官盐,谎报盐税,现在有证据却无门可投。
  “所以,刘姐姐是想将证据交给肃王?”
  “对,眼下只有这条路能走了。”刘宣解释道:“我本是去找他寻花问柳的证据,老天垂怜,让我们遇上了他的罪证。”
  福珠迟疑道:“饭馆里还有其他位高权重的食客,为何要将证据交予肃王。”
  “实不相瞒,权贵人的规矩我也不懂,其实我最先考虑的是宁王殿下,可我怕选错人,后来看到肃王,他是礼朝的守护神,交予他才放心些。”刘宣坦荡地承认,福珠与他们的每句话,她有目的地偷听了。
  “人应该是没选错,肃王与宁王都是正直之人,交给谁都出不了问题。”福珠不计较她之前的作为,毕竟被逼到这个份上,什么办法都得试试。
  “但我也觉得递给肃王更合适,宁王殿下这几年淡出朝堂了,倒是肃王殿下的儿子祁将军,仍在镇守边关。”
  “福珠,多谢你大恩大量。”刘宣作势要跪下。
  “你快起来,不然我可不帮你了啊!”福珠吓唬她:“用不着如此,我也是帮大礼朝的百姓,京城周边总是有难民流入,有人却偷敌卖国,岂能坐视不理?”
  “我先带你找安御医,有他找肃王就容易了。”福珠在厨间交代了几句,岑掌柜的马车就在后门候着。
  福珠看了眼马车,又看着刘宣:“还是刘姐姐想的周到!”
  “我...我的直觉告诉我,即便你不愿帮我,可看在百姓的面上,也会随我走着一趟。”刘宣脸上火辣辣的,福珠一直帮她,她却在背地里“算计”人家。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先去善草堂要紧。”福珠率先窜到马车上:“愣着做什么,走啊!”
  第63章 腊味 偷账册
  刘宣心里惴惴的,害怕肃王不相信她,更担心肃王的站位,若真如此,刘家便是自投罗网了。
  福珠知晓她的不安,小声跟她道:“据我所知,肃王与陆离甚是熟稔,陆离经常与世子共事,想必王爷不会偏着陆林这头。”
  听完这话,刘宣心里踏实许多。
  和普通官宦人家不同,肃王府里的格局多了几分庄重肃穆,不过两人心里揣着事,无心研究将军府的布局如何。
  刘宣见到肃王,扼要地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明,肃王听罢倒是没有惊讶,仿若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他令仆人给两人沏上茶水:“先饮些茶水压压惊吧,你们带来的消息至关重要,我自会派人处理。”
  刘宣接过茶水急急道:“此时那边尚有人盯稍,若有需要,我们必定全力配合。”
  “实不相瞒,早已有人调查这个案子,只是循着蛛丝马迹,暂且怀疑陆林,托了你的福,这下能来个证据确凿了!”
  “如此,倒是万幸!”刘宣将杯子轻轻磕在桌子上。
  福珠见刘宣不说话了,忍不住道:“刘姐姐是下了决心与陆林义绝,才派人搜集证据。谁想到发现了惊天秘密,若因着此事被牵涉进来,还请肃王殿下能保全她。”
  肃王爽朗大笑:“还是董丫头想的周到啊!”
  说罢叫来管家耳语几句,转头对刘宣道:“刘家娘子只需将地点告知与我,剩下的就不用管了。事成之后,你可是大功臣,想必还会有一笔厚厚的封赏。”
  “刘宣不求奖赏,只想与那陆林和离,带着我儿离开陆家。”她双眼通红,福珠在此时挺身替她索要条件,实属不易。
  “好,到时候老儿帮你!”肃王应了:“此事牵连甚广,一定要守口如瓶,不可让更多的人知晓。”
  两人猛点头,毕竟稍不留神就要掉脑袋的。
  福珠携着刘宣从后门出府,心里大石落定,步伐都轻快许多,坐上马车,刘宣拉着福珠的手认真道:“董娘子如此慷慨大意,帮刘宣解困,我竟在背后算计你,是我狭隘,多次欠姑娘的人情,还是那句话,以后若有需要刘宣的地方,任凭差遣。”
  除去治国安天下的大义,福珠仅是站在她的初衷而已,日后东窗事发,刘宣定会被裹挟进去,还不如最初便要下承诺。
  “便是以后能用得到刘姐姐的地方,我再向你开口,眼下先攒着吧。”
  一路上,福珠从刘宣口中得知:原是在古代贩卖私盐是犯法的,但是把鱼腌成咸鱼便可以,但其味腥苦,与其他食材相混,恐污了食材,只贫苦百姓来买,价格很是低贱,故而要想发大财,还是直接贩盐。
  作为厨子的福珠甚是明了两者的差别,盐可调百味,咸鱼可不成:“那咱们所用的盐巴,都是晋都所产?”
  “湖盐多是晋都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井盐,两者价昂。海盐价廉,多留给百姓所用,所以没有特殊原因,不会出现在京城。”刘宣自小耳濡目染,说起“食盐之道”并不陌生。
  福珠第一次了解用盐的地域差异,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了:“没想到日日用的盐如此来之不易,不如咱们就用它做一道独特风味。”
  本来忧心忡忡的刘宣噗嗤笑了:“在福珠这里永远不缺美味!”
  “哎呀,美食乃烦恼的调味,再说现在有王爷帮忙,莫要烦恼啦!”
  到了有福来的后门,俩人悄悄地下了马车,刘宣停留了会儿就回府了,她属实没有心思分给其他。
  福珠送走了她,吩咐宋茂购置大量的井盐,此盐细软、味淡,可随着时光酿出特殊的腊味。
  秋风渐起,北方的深秋干而凉,挂起的腊味不会变腐,霉菌自会发酵成特殊的风味。
  董父为此杀了好几头猪,除了火腿之外,其他地方也不能浪费,剩下的福珠打算制些腊肉,灌些腊肠。
  新鲜的猪腿不免有淤血,挤不干净,时间一久会发展成邪味,福珠与林大厨挤猪血,剩下的人拔猪毛,钻猪蹄子,赵凝儿也加入了给猪肘拔毛的阵营。
  半天下来,她的感想是:这活不宜多干,容易变成斗鸡眼。
  “我们赵娘子辛苦,等腊肉腌好,多分一条火腿给你。”
  说着话,福珠指了肥瘦相间的部位,让阿茂切下来,斩成丁做成腊肠,只月余便可以拿来食。
  上好的火腿要三年以上,抹好了盐,便将它挂在山洞里风干,猪腿上的脂肪逐渐氧化分解成漂亮的油花,盐霜渗透进猪肉的肌理,发酵成奇特的美味。
  福珠要腌的腊肠是麻辣口的,辣可以压黄酒的辛味儿,她前世吃过原味腊肠,甜中带着酒的辛辣,属实怪异。
  制作腊肠的肉一定要肥,偏瘦会被风飕的“干柴”,鼓囊囊的腊肠到时只剩扁扁一条,若没点油脂,怎抵得住寒风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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