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到硝子那边，地上很多躺着的咒术师，眼底青黑的反转术式使看见伊地知车子，以为是又送来人，表情都有些麻木。
看见下来的人是五条悟，她面上才露出了别的表情，后车门拉开，虎杖悠仁率先下来，然后噔噔噔跑去另一边开门。
还有人？
一个穿着青梅白底和服的白发少女出现，她浑身堪称纤尘不染，和五条悟相似的面容让硝子险些怀疑那个人渣是不是弄出了一个私生女。
五条悟倒是不在意硝子的眼光，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既然是族人，术式也很有用，好好培养是个可造之材。
更重要的是，对那些老橘子的态度让他很满意。
六眼感觉到，这个少女的术式远不止她目前表现出来那么简单，那些诡异的水流，也不是普遍意义上的水。
“这个是？”家入硝子看着五条奈。
五条悟露出一个她熟悉的欠揍笑容：“是奈奈小姐哦，我先把她托付给你，再见！”
然后坐回车子，迅速驱车离开了。
家入硝子连多问两句的机会都没有。
东京23区的情况紧急，五条悟逗留不了太久，连送五条奈过来都是挤出的时间了。
五条奈提着裙摆，朝这位年长姐姐乖巧问好。
家入硝子舒展了一下眉眼，看到这个少女总感觉身心都被涤荡了，是有什么术式在身吗？她点点头，“这边都是伤员，你……”
她看了看五条奈身上的华贵布料，继续道：“坐在那边就行，不要乱跑。”
“家入小姐，那我呢！”虎杖悠仁举手。
家入硝子才看见虎杖悠仁也留了下来，皱眉：“你受伤了吗？”
“啊，好像有一点。”虎杖悠仁撸起袖子。
反转术式的光芒一闪而过，家入硝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她挥了挥手，“你去其他地方帮忙吧，前线更需要你。”
“可是五条老师没带我走诶。”虎杖悠仁指了指自己。
五条奈都懒得说这个人，在旁边的长椅子坐下，看着周围的景色。
天空呈现暗红色，暗含不详的气息，有三两只乌鸦穿梭在建筑之间，附近的道路都黑乎乎的，只有路灯在照着。
说实话家入硝子也不知道五条悟把虎杖悠仁放在她这里干什么，一个需要重点关照的宿傩容器，而她一个反转术式使，有人过来岂不是一锅端了？
她沉思之际，一道细弱的水流飘过来，她回过神，感觉到一阵微凉，这——硝子扭头看向乖巧端坐在长椅子上的五条奈。
少女朝她笑了笑，解释：“这是我的术式，虽然对于非五条家的人效果没那么好，但是可以缓解疲惫。”
虎杖悠仁睁大眼，好似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一般，说道：“我还以为那会是我的错觉呢。”
不需要接触，那水流只是在家入硝子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就回到了五条奈手中。
家入硝子竟然感觉到了久违的活力，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大脑也清醒了许多。
五条奈：“六眼大人是去祓除咒灵了吗？”
硝子点点头：“没错，大概有将近上千个咒灵，分散在东京各地。”
白发少女抿唇，上千个咒灵的话，那消耗的咒力应该是很多的。
不行，她得做些什么。
可是……咒力好像不太够了。
漂亮的脸上闪过纠结，她咒力恢复没那么快，要不还是等六眼大人需要她的时候再发动术式吧？
虎杖悠仁自告奋勇去帮硝子处理病人，五条奈看不懂他们的手法，她对医理一窍不通，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工具对应是什么，就坐在长椅上，看着空寂的道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过了一会，伊地知折返回来，把虎杖悠仁带走了。
他们来去匆匆，应该是事情紧急。
硝子将手上事情忙完，也许是因为五条悟加入清扫，已经没有新的伤员送来，她擦了擦有些脏污的手，走到五条奈旁边坐下。
她和少女搭话：“你是五条家的人？”
“是的，我叫五条奈。”五条奈回答她。
“你第一次来东京？”家入硝子观察很细致，从她说话的腔调就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
五条奈想了想，点头。
她确实没离开过京都，这里是四百年后，周围也和以前全然不同了。
“五条带你来的？”
听到硝子的话，五条奈本来想继续点头，但是她很快想到了什么，嘴角一耷拉，差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
她被关到了一个黑漆漆的狭窄地方，那里还有人骨头，过了好久好久，才被放出来。
放出来时候看见的那个缝合线袈裟男人，看来就是把她关进去的罪魁祸首！
还害得她和鹿紫天人永隔了。
想到这里，五条奈又开始伤心起来，旁边坐着个年长的姐姐，还是六眼大人信任的，她忍不住把事情简单说了说，着重说因为有人暗算，她和亲爱的未婚夫天人永隔了。
隔着整整四百年的时光，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是真心实意的掉下了眼泪。
“呜呜呜，我们，明明下个月就要成婚了。”
“结果现在，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家入硝子默默给她递了张干净的纸巾，少女抽噎着道谢，然后擦了擦脸。
五条奈继续说道：“四百年后的世界好糟糕。”
硝子被她逗笑，说道：“现在的世界可比你那个时代方便的多了。”
“我刚才，听伊地知说了，这里不能随便杀人。”
“也不能随便打人，那些人诋毁六眼大人，我还不可以动手。”五条奈抽噎着说，“要是，要是在四百年前，我早就把他们的嘴都抽肿了……”
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雅的话，连忙噤了声，小声和硝子解释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太令人生气了。”
硝子以为她只是夸张说法，没在意，只是问道：“你来这里这么久了，不饿吗？我去那边给你买点吃的。”
收费站这边有自助售卖机。
五条奈两眼亮晶晶的和硝子道谢，漂亮的脸配上红红的眼圈，好似小兔子一般，硝子怜爱的摸了摸她脑袋，暗道这孩子和五条那个人渣简直不是一个品种。
第4章 硝子买来了面包牛奶，顺便在那边把牛奶热了一下，才拿给五条奈
硝子买来了面包牛奶，顺便在那边把牛奶热了一下，才拿给五条奈。
和服少女显然不太习惯这样的吃法，但是努力适应着。
红豆沙口味的面包对于少女来说有些甜腻，但是她很喜欢牛奶的浓郁，以前她就爱喝牛乳类，小口啜饮的时候，那双水蓝眸子都忍不住微微眯起。
像是慵懒的猫。
硝子看了眼她，低头继续盯着手机上发来的信息，东京各处的咒灵都在有序消除……虎杖和东堂不见了。
医生皱了皱眉，略带担忧的看着夜空，今夜多云，此后的生活，或许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平静了。
时间来到夜晚十一点。
五条奈跟在硝子旁边，看她处理伤者，她只需要举着手电筒给硝子照明。
“唔？”
少女抬头，看向天空，作为一级咒术师，她对咒力的敏感程度要比其他人厉害的多，比如现在，她察觉到结界有细微的变化。
家入硝子注意到她的动作，扭头看她：“怎么了？”
“不对，不对……”五条奈喃喃道，“硝子姐姐，天元结界好像出问题了。”
她水蓝色的瞳孔颤抖着，抬头看了看四周，似乎在感觉什么，那些幽深的街道和建筑暗藏着蠢蠢欲动的诅咒，危险的警报在脑中拉响。
家入硝子严肃起眉眼，拿出手机，刚亮起屏幕就看见发来的信息。
[诅咒师夏油杰放出数千名咒灵，东京目前逐步沦陷，请迅速退回高专！]
[反转术式使请第一时间退回高专！]
[五条：我让伊地知去接你们回去，结界出问题了。]
作为唯一的反转术式使，家入硝子的地位向来是摆在前面的，她的眉头没放下过，那边有车子开来，她拉起五条奈：“我们先走，这些咒术师会有人处理的。”
比起救助伤亡，活着才有更多的机会。
五条奈亦步亦趋跟着她，木屐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来接她们的还是伊地知，硝子拉开车门，迅速把人塞进去。
然后自己才坐到另一边。
“东京被划分开了，第一结界和第二结界并不互通，五条先生，伏黑同学和我们都在第二结界，但在虎杖同学在第一结界。”伊地知一边开车一边交代。
“据说是一个叫做死灭洄游的结界，所有进入结界的咒术师都要参与游戏，遵守规则。”
家入硝子冷静道：“天元呢？就放任第二个结界的开辟吗？”
伊地知默了默，说道：“五条先生说，天元大人恐怕也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