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知你生存艰难,那个胡贤根本配不上你。”
  李明抓着竹心的手更紧了。
  “胡贤配不上我,节度使大人呢?他可是还让我在楼里等他呢,若他知道你我……”
  竹心还没把话说完,李明就松开了手,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看来我和姑娘的姻缘只能来生再续了。”
  竹心:“……”
  就这种狗东西不废物利用干什么?
  竹心吩咐道,“你找一批人,去雅州附近的几个州县,去打听有没有古墓,时间越长越好,然后画个草图标注好位置。”
  竹心又拿出一堆地图继续说。
  “这是西南十一州,每个州的地貌图,每张图都标记了位置,在相应的位置处挖坑,坑的形状、深度甚至挖坑的时间图上都写的很清楚。找人偷偷去办,不要告诉任何人。”
  李明接过地图,低声问道,“这是要做什么?是哪个贵人吩咐的吗?”
  竹心摇头说,“这是专门为你改命的阵法。你的命格本是商贾,要想仕途平顺。必须得把命格改了才行。”
  李明吓得结结巴巴,“你还会改命?”
  “以我的聪明才智,为何被卖到花楼里来?”
  “不是得罪了主母吗?”
  竹心叹了口气,“泄露天机太多,遭了天谴。必须得在万丈红尘里打个滚,不然有性命之忧。”
  李明在看向竹心的眼神都变得充满了敬畏。
  “刚才冒犯了姑娘,请姑娘勿怪。”
  “改命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说,我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你放心吧,我定不会让别人知晓。不打扰姑娘休息了,李明告退了。”
  看着李明的背影,现在就走起了官步了。竹心看着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又过了两日,胡贤才回来。
  那天他租了匹马一路狂奔到了成都府,费了一番功夫,请到了孙夫人贴身嬷嬷的儿子喝酒。
  然后他就一直在孙府门外蹲守。
  “你是说孙夫人派人去找节度使。节度使从雅州出来之后就没出过成都府。然后就风平浪静了?”
  “对,我找了几个泼皮看着呢。如果孙家真的有人来了,雅州这边我一定会提前收到消息。”
  但是这风平浪静很容易就憋个大的出来。竹心眉头紧锁。
  而胡贤怕竹心胡思乱想。
  ”莲儿,我给你讲件新鲜事。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李明家的伙计,见他愁眉苦脸的便问他发生了何事?他说他家少爷非要给他二舅姥爷找墓地,把他们几个折腾的半死。“
  “这李公子还真是孝顺。”
  竹心心里说,这很难评啊。
  又过了几日,已经到了七月中旬。
  夜幕降临后,八方馆依旧灯火通明。大厅里舞姬们正在跳舞,竹心躲在柱子后面。近距离观看大型歌舞表演。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下子冲进来十几个带刀的捕快。
  竹心靠着柱子皱了皱眉,这些捕快都面生的很,为首的那位斯斯文文,身穿常服。
  周妈妈赶紧过来陪着小心。
  “诸位爷辛苦了。”
  周妈妈一边说一边往对方袖子里递银子。
  那人推开周妈妈的手,说道,“谁是莲儿?让她过来。”
  第112章 竹心当上逆党了
  一群面生的捕快突然闯进八方馆里。
  “诸位爷辛苦了。”
  周妈妈一边说一边往为首那人袖子里递银子。
  那人推开周妈妈的手,说道,“谁是莲儿?让她过来。”
  竹心闻言走了过去,“奴家正是莲儿。”
  为首那人二十多岁,长得斯斯文文像个读书人,身材清瘦,阴森森地打量着竹心。
  那人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捕快,那捕快上前一步抽出腰间配刀架在竹心的脖子上。
  刀很凉且有些重量,竹心只觉右肩一沉,后背也跟着发凉。
  “逆党莲儿勾结吐蕃陷害节度使大人,如今人赃俱获,还不束手就擒。”
  一时间楼中人一片哗然。
  “莲儿竟是逆党?”
  周妈妈愣了愣。
  “官爷是不是弄错了?”
  那捕快不理旁人,只是冷冷地盯着竹心,以他多年的从业经验,这女子必定会惊慌失措,连连喊冤。
  可这丫头虽脸色发白,但口齿却伶俐的很。
  “说奴家是逆党,还勾结吐蕃,可奴家连吐蕃话都不会讲啊。人赃并获,人在哪里?赃在何处?您是哪里的捕快?跨州办案可有文书?”
  “就凭你也配问老子?”
  那捕快一使力气压在竹心肩头的刀更沉了。
  竹心顺势倒在地上,声泪俱下。
  “奴家来了雅州就没出过八方馆。大老爷,您不是州里的捕快,上来就说莲儿是逆党。莲儿今遭此劫,可是八方馆挡了谁的财路?”
  “州府的规矩,若跨州办要有本地官员陪同,若没有确实应该出具公文。你可别想蒙我们。”
  说话的是崔十二郎。
  另一个捕快凶神恶煞地说,“你这书生,想惹事?”
  竹心边哭边说,“崔大才子,您是要做名留青史的丹青大家的,可别为了奴家把自己搭里头。”
  为首那人打量着崔十二郎。
  “就是你画的生辰宴图?”
  崔十二郎一抖袖子,书生意气的小劲头上来了。
  “是我画的如何?要么拿出公文说明身份,要么去请知州王大人,要么细细讲出莲儿所犯何事?随便扣个逆党的帽子就想来拿人。以为雅州都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是不是?”
  雅州本地人:“……”
  被十二郎这么一说,楼里的人士气大增,众人七嘴八舌。
  “十二郎说的对,高门出身就是不同。”
  “就是,花娘也不能随便扣帽子啊。”
  为首那名年轻人再抬头,刚才那名捕快拿出腰牌。
  “我们是成都府的捕快,这是她同伙的供词。”
  捕快把供词递给崔十二郎。
  胡贤在人群中焦急地看着竹心。
  一听到是成都府的,胡贤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看看大户人家的手段,直接给你扣个逆党的帽子。还猪油拌饭?这回可好,以后想吃只能烧给你了。
  竹心回看胡贤一眼。成都府来人了,你不也不知道,还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呢。
  就在竹心和胡贤用眼神互相谩骂时,崔十二已经把供词看了一遍。
  “莲儿诬陷节度使大人与吐蕃勾结,这是一个花娘能做到的事?”
  “崔公子莫被她骗了,这莲儿并不是花娘,她是吐蕃的细作。”
  坐在地上的竹心这时笑了起来。
  刚才是个服从性测试。
  楼子里的人就崔十二郎敢说上几句,还是个文弱书生。这十几个人不由分说把她抓住,谁又能阻拦?
  西北王的爪牙不应该像锦衣卫一样,不应该甩出一句“所犯之案乃是机密,若有阻拦者视为逆党当场诛杀”吗?怎么还跟人民群众耐心解释起来。
  那为首的年轻指着竹心。
  “你因何发笑?”
  “孙大人若真被人陷害与吐蕃勾结。拿我一个花娘填不了这么大的坑。我们不如找个地方聊聊,毕竟奴家在京城待过。被人陷害勾结外族这种事在京城可不算什么新鲜事。”
  那人还要说话,有人从楼上跑下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你跟我上来。”
  竹心跟着为首那人上了三楼。
  刚才捕快分成两队。一队拦住大门,不让任何人出去。一队跟着上了三楼,不让其他人靠近。
  三楼一间不显眼的屋子。
  坐在主位上的人正是孙成吉。
  今天的孙成吉穿着一身粗布,打扮地像个下人。那个穿着缎子做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站在孙成吉旁边为他倒茶。
  看来这位孙大人很喜欢cosplay啊!
  那个为首的年轻人喊了一声,“爹。”
  孙成吉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胡闹。”
  原来这年轻人是孙家大郎啊。
  竹心与这孙家兄弟还挺有缘分呢,毕竟三个月前她还为他未出世的侄儿超度过亡灵呢。
  孙大郎辩解道,“爹,孩儿只想为您分忧,孩儿哪里做错了?”
  在孙大郎身后的竹心小声解释道。
  “大公子您应该悄无声息地把奴家抓走。您这样大张旗鼓确实不妥当,毕竟是栽赃陷害。”
  “你。”孙大郎狠狠瞪了她一眼。
  孙成吉把茶杯重重的放下,对竹心说道,“事已至此,你不死很难收场。”
  这时角落里一个人被推了出来。
  那人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像是生了极重的病。
  有人指着竹心问那人,“是她吗?”
  那人并不看竹心,声音沙哑,“对,就是她奉吐蕃国师之命诬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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