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滚。”
裴珩白了竹心一眼，下了马车改骑马了。
竹心看着裴珩的背影，嗯，好厉害，也好粗鲁。
裴珩出去之后，徐芷萱就靠在竹心的肩膀上装软体动物。
竹心摸了摸芷萱的头，问道，“不问问是什么事吗？”
“你都被爹叫到书房了，肯定是天大的事喽。”
天大的事都能被她说的这么轻松。竹心随即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
“我家芷萱怎么这么聪明，我还以为跟裴珩成亲后你变傻了呢。”
芷萱听罢叹了口气，好像学着大人苦大仇深的模样。
“相公又要把我和娘送到江南了，我得装的更傻一点才行。让他觉得我离了他哪都不安全，这样才能留在京城吧。”
她家芷萱就是大智若愚。竹心搂着芷萱，“好好好，我们就留在京城。”
芷萱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只有留在京城，我才能继续去相国寺找细作。”
竹心默默的撤回一个大智若愚，只有愚，智不了一点。
哎，又是心疼裴珩的一天。
在宋国公府，他们待得时间不长。送了礼物闲聊了两句，得到了宋鹤鸣还有五、六日就能回京的消息。
宋国公府对外宣称，宋鹤鸣虽然已经苏醒，只是捡回来一条命。人已经废了，以后不能再拿剑了。
自此，边关少了一位少年将军，京城多了一个纨绔子弟。
很好。
竹心回到乔府后直接被乔夫人叫过去了。
竹心以为乔夫人是担心打点王远银子的事。
“娘，您放心，钱我已经凑得差不多了。”
乔夫人捏着帕子垂眸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乔夫人拿了一个锦盒递给竹心。
“这是娘在相国寺求的，你也知道二郎最近总魇着。给你们几个每人求了一个香球和香囊。都是主持开过光的，戴着能镇邪祟。”
竹心打开锦盒，里边的香囊做工不错闻着有一股沉香的味道。而香球味是银质镂空的小球，挺精巧的，香味是鲜花的味道。
乔夫人说，“香囊放在枕头里，晚上入睡时可以安神。香球是戴在身上的。”
竹心见乔夫人腰间也带了这么一个，于是也把香球戴在腰上。
“多谢母亲。”
竹心回到乔子舒的院子，便问小暑。
“看出什么来了？”
小暑想相国寺的东西向来不便宜，这两个小东西没有二十两银子可下不来。于是道，“夫人送您这个，这是向您示好呢。”
“还有呢？”
“还有？”
竹心转头又问小寒，“小寒，你觉得呢？”
小寒沉思片刻。
“夫人不是一直很信宝华山的清风道长吗，怎么又去相国寺求香球和香囊了？”
小暑不认同道，“当然是因为相国寺的名头更大啊。小姐以前不也老去相国寺求平安符的吗？”
而竹心却道，“有一句叫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小寒，你既然有疑问，不如就去相国寺一探究竟。买个一模一样的香球和香囊，顺便打听一下夫人去没去相国寺买这些？”
“是。”
等乔子舒回来，竹心将那个锦盒递给他。
“民妇有一事，想求青天大老爷。这是民妇婆母送民妇的。请大理寺的青天大老爷帮民妇查查，看这里面有没有古怪？”
虽然竹心用开玩笑的方式把话题聊的不这么沉重，可也改变不了事情的本质。
“你觉得娘要害你。”
他娘确实为人刻薄，以前因为他爹与婢有染，也打杀过婢女。若说她要害竹心完全没有理由，他甚至反而觉得娘挺喜欢竹心的。
竹心还是笑嘻嘻的。
“我只是觉得古怪，可没说她要害我。
古怪之处有三点，一是这香囊是相国寺的并不是清风道长那边的东西。
二是你升了官她没高兴，她自己得了诰命也没多开心。
三是她送我东西的时有些紧张。
当然也许是我多心了，所以想托你找人看一看。”
乔子舒知道把锦盒交给他意味着什么。
竹心若自己想找人查，不管是托徐家还是说宋家，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她选择将锦盒交给他。若里面真有东西，相当于把所有证据都交给了他。
乔子舒将锦盒收在袖子里。
“定不负所托。”
因小寒到相国寺时，天已渐黑。便留在寺里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小寒便回到竹心身边。
“少夫人，夫人昨日确实买了香囊和香球。”小寒把香囊放在桌子上。
“这是奴婢在相国寺买的，跟夫人给的一模一样”。
“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竹心把小寒拿回来的香球拆开，把里面放的干花瓣拿出来。
竹心指着桌子上的花瓣。
“把这个扔了，再给我取一碗酒和一碗油来。”
小暑端来酒和油。
竹心把这个银质的小球浸到酒里擦干之后再浸到油里，再一次擦干之后，然后递给小寒。
“给它配一个络子。”
小暑在旁边撑着下巴看着，现在这个香球就球是原来的，还用酒和油折腾了好一阵子。
“这不是小寒姐刚从相国寺求的吗？为何还要这样？”
小寒一边配络子一边说，“少夫人做的对，毕竟是外面的东西，谨慎点总没错的。”
小暑在旁边夸道。
“少夫人，您在宫里待过，就不一样。”
竹心忍不住笑了笑，她这都是花架子，不知道有没有用。
竹心把小寒的香球挂在腰间，去上院子给乔夫人请安。
竹心看着乔夫人眼下的淤青连忙问道，“母亲昨夜睡得不好吗？”
“许是年纪大了，你睡得可好？”
竹心摆弄腰间的香球。
“儿媳已经把香囊放在枕头里了。里面都是沉香味，昨夜睡得可好了。”
“那就好。”
见乔夫人没有什么兴致，竹心便告退了出去时碰见了乔敏儿。
乔敏儿指着竹心腰间的香球，一脸嫌弃。
“大嫂，你还戴着它？我昨日戴了一会，就不戴了，太俗气了。”
竹心笑了笑，“毕竟是母亲的一片心意。”
乔敏儿凑过来给竹心出起了主意。
“这个好办，你来上院见娘时戴着，不见娘就不戴了，谁会知道？”
竹心点了点乔敏儿的脑门。
“鬼灵精。”
望着竹心离开了背影，乔敏儿垂下嘴角，死死的攥着帕子。
第307章 有毒
日落后，青山回来和竹心说。
“少夫人，少爷有差事今日要住在衙门里。”
竹心跟小寒使了个眼色。
“青山，你去屋里拿件斗篷，再上琼楼给少爷买些吃食。”
小寒上前给青山递了个荷包。
“是，少夫人。”
哎，老公不回家，好忧伤。
她该吃点什么补补好呢。
反正内心煎熬的不是竹心，她没娘也害不了她朋友。
第二日下午，乔子舒进来。
他逆着光，竹心看不清他的神色。
乔子舒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竹心把两个丫鬟打发下去，然后招手让他过来坐下。
竹心云淡风轻地问道，“是什么毒啊。”
乔子舒呼吸一窒，抬手把袖中的锦盒取出来，放在放在桌子上，他的手一直在抖。
“香球里放的是曼陀罗还有几种毒混在一起，此毒甚是霸道。佩戴之后先是失眠易怒，半年后会彻底疯掉。
香囊里放的是类似蒙汗药的东西，如果放在枕头里就会缓解失眠的症状。病症减轻就不容易发现自己中毒了。”
竹心拍了拍手，“这毒相辅相成，有点东西。”
乔子舒看着她，眼前漆黑一片。
“竹心，你拿着东西去找皇贵妃娘娘。让她给你做主，到时我们可以顺势和离。”
然后，离开这儿吧。
竹心翻了个白眼。“大哥，皇上刚夸我孝顺，你让我状告婆母？”
“那我来，我必还你一个公道。”
乔子舒霍然起身拿起锦盒要往外走。
竹心突然问，“子舒，你还记得胡贤吗？”
“你在雅州的朋友？他怎么了？”
竹心手托着下巴，“我跟你说个秘密，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乔子舒重新坐了下来。
竹心娓娓道来，仿佛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我刚被卖到八方馆是做花娘，他是那里的跑堂。他见我是外地人还是新来的，在言语上占我便宜，我没理他。后来半夜摸到我屋子里，多亏我早有准备，那时我都是睡在衣柜里的。
你知道六月末七月初的天有多热吗？
人在衣柜里更热，一宿后背上全是痱子。几天后我翻了身，当时想把他弄牢里去。只是身边实在没有能用的人，就各怀鬼胎地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