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为了封神？”沈不饿笑问。
“……当然！”
虽然不知道沈不饿为何知道自己隐藏的秘密，但克里斯汀坦然承认了。
“向我展示你的实力。”沈不饿说，“我要推广纸钱，要更多人参与到商业贸易中，让每个人吃饱穿暖有积蓄。”
“这可不容易，我得深入了解你们的世界，才能做出有效决策。”
“那就了解我们的世界。”
沈不饿给了克里斯汀一颗宝石豌豆，放任她自由活动。
不同于肤色一样、文化相似的女尊人才，游戏位面的人才有着五彩斑斓的发色和瞳色，外表与古代人有很大的差别。
但是，在沈不饿的地盘上，女人称王，女人当官当兵当将军，本就与以往任何一个朝代不同。
让高鼻深目的外邦人做官又怎样？
反正大家都是人，求同存异，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决定深入了解古代，学习古代文字、了解古代文化必须提上日程，一直依赖翻译器提供便利是不行的。克里斯汀穿上沈不饿推行的长袖长裤，头发剪短，申请了成年扫盲班的学生身份，坐进学堂的教室里，学习古代文字。
说是古代文字，其实是女尊简化字，上课的老师也是女尊位面来的普通人。女尊位面识字率很高，既然来古代教书有钱拿，为什么不来呢？
克里斯汀的同学都是成年人，有得到自由的前宫女、前丫鬟，有卖豆腐的小贩，有勾栏里救出来的女人，大多胆小羞怯。当她来到学堂，大家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瞟，好奇她的头发是什么触感，想知道她能不能跟她们流利交流，以及她的家乡是怎样的。
可多数同学不会开口，克里斯汀便主动告诉她们：“我叫克里斯汀，是一位商人，正在学习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字。”
大家把话听在耳中，依然不开口询问，她们的胆子太小了。在沈不饿到来前，她们生活在蔑视她们的环境中，好奇是不被允许的，她们最好循规蹈矩，乖乖听从安排。
因此，在沈不饿到来后，她让她们干啥她们就干啥。
沈不饿要求所有人上学识字，她们照着做，学习并不积极认真，只是敷衍沈不饿。
沈不饿对此非常无奈，只能严抓教育，将小孩送去学堂，让她们在鼓励中成长，减少她们接触母亲的机会。如果她们长期与母亲相处，被驯化的母亲会告诉她们女孩天生不如男孩，就算沈不饿攻下京城当了皇帝，这个世界的男皇帝依然比女皇帝多。
江山易改，男尊女卑的规矩却根深蒂固。
入学前，克里斯汀接触的古代人，多是思维开阔性格开明的，对美好的未来充满期待，积极主动地把生活过好。咋然见到保守顺从的古代人，她很不适应。
跟游戏位面的同伴聚会时，克里斯汀小声说：“她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机械之神制造的机械人，呆板、茫然、程序化，没有灵魂。”
“其实她们是活人。”厨师说，“她们只是害怕陌生人，我们来自异世界，她们觉得我们像会说话的猴子。”
为了接触各种各样的食材和烹饪方式，厨师比克里斯汀更早接触古代平民，她已经学会在菜市场跟别人讨价还价，会经常给卖食物的小摊做免费帮工。
对她来说，古代普通人跟游戏位面的普通人差不多，有淳朴善良的，也有喜欢贪小便宜的。
从厨师身上学了相处的窍门，克里斯汀带了厨师做的饼干去学堂，请同学们品尝。
当然，把饼干放在桌子上，告诉同学她们可以拿来吃，她们肯定是不会过来拿的，或出于羞怯，或不想被认为贪吃、爱占便宜，总之她们不想拿饼干，导致自己引人注目。
克里斯汀强硬地将饼干分发给同学，为了防止同学误以为饼干里有毒，她一边吃一边分饼干，时不时感慨：“真好吃啊！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干！大家都尝尝！这可是职业厨师制作的饼干，能让吃饼干的人感到幸福！”
即便被分发饼干，拿到饼干就吃的依然是少数，其余人可能想把饼干带回家给别人分享，可能对饼干有别的处置方式。
克里斯汀无所谓她们如何对待饼干，她只是面带笑容地问那些吃饼干的同学：“好吃吗？喜欢吗？喜欢的话，我明天也给你们带！”
做商人要让人对她感到亲切信任，克里斯汀的笑容非常亲切，一些胆子没那么小的同学对她展露善意：“好吃，不要再带了，饼干一定很贵！”
这个世界的多数人，从小到大缺衣少食。
对她们来说，饼干是一种奢侈的食物，她们很珍惜，并不会怀疑饼干里有毒。
人习惯以自己的想法看待世界，她们不舍得浪费食物，岂会想到克里斯汀浪费食物？
克里斯汀友好，并不是会说话的红毛大猩猩，她们渐渐熟悉她，开始给她带东西：
“这是我做的包子，你尝尝。”
“你会做菜吗？下课了，跟我走，我送你一块豆腐。”
“嘿，我绣的荷包，你喜欢吗？便宜卖给你！”
“你姓克吗？你的名字我觉得有点怪。”有人问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我当然不姓克，在我看来，你们的名字也有点怪……”克里斯汀解释了自己名字的意思和来历，成功地融入胆怯的同学们，成为她们中的一份子。
古代世界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变革，平民百姓对此缺乏认识。
她们只知道她们获得田地和房屋，高产量的仙宫粮种能让她们吃饱，仙宫棉花能让她们穿暖，商店有时会售卖耐磨、不易损坏的化纤面料。
哦，她们还变成户主，孩子从此跟她们姓，她们有了自己能支配的钱，成为真正的当家做主的主妇。
此外，爹娘打骂孩子会被抓去教育，丈夫打骂妻子会被抓去和离，不想成亲可以一直不成亲，她们能做工养活自己。
一切变化都是大当家带来的，人们其实不傻，对大当家沈不饿非常拥护，发自内心地希望她尽快登基做皇帝。
抵触乃至于仇恨沈不饿的，多是失去当官、参军资格的中上层男人。
他们将读书、当官、当皇帝视作男人的专属，要回到女人依附男人的时代，夺走沈不饿分给女人的官职、田地、房屋、钱粮、孩子冠姓权等一切好处。
他们不愿意接受被女人推翻的结局，煽动底层男人对抗沈不饿，贬斥所有追随、听从沈不饿的女子，要求她们以父、夫、子为天。
沈不饿懒得跟他们废话，胡言乱语蛊惑人心者，斩！盲从者，斩！侮辱女人者，斩！
打仗多年，她已经明白战争的本质。
之所以发生战争，是因为人多，资源不足以满足人口增长所需。
准确地说，是因为男人多。
他们无法分到田地，无法吃饱穿暖，无法娶到妻子，本身一无所有，只能用暴力掠夺，战争因此发生。男人互相厮杀掠夺，互相损耗，人口减少，资源重新分配，战争因此结束。
人很多，人还在生人，使得人口持续增长。
沈不饿冷酷地想：为了早日结束战争，多杀点人有什么不对？
造她反的人明知造反会被杀，他们依然造反，这样不爱惜自己的性
命，她只好仁慈地满足他们送死的渴望。
如果可以，她想把所有反对她的人杀光，把所有认同男尊女卑的人杀光。然而她可以冷酷，她手下的军队却是人组成的，为她管理天下的官吏也是人，她们思想守旧，接受不了太激烈的改变。
最能理解沈不饿的，自然是女尊位面来的人才。
她们被成年古代人视作异类，很多人反对她们做老师，害怕她们带坏单纯的孩子。
“明明天下未定，她们却自以为赢得全天下，迫不及待地向所有人展示她们作为胜利者的仁慈宽容。”沈不饿对沈嘉禾说，“姐姐，我担心我控制不住局面，担心她们把我辛苦打的天下传给她们的儿子。”
田地只能继承给女儿，很多人钻空子，设法把田地交到儿子手上。
她们理直气壮地说她们没女儿，儿子是唯一后代，田地不分给儿子，生活就没了盼头。
沈不饿恨这些生了儿子便以儿子为天的女人，后悔传授她们武功心法和三光修炼功法的决定，她们跟反对她的男人没有不同。
更恶心的是，反对她的男人她杀了不手软，反对她的女人她杀了会如鲠在喉。
沈嘉禾说：“不要信任她们，不要后悔。武功心法和修炼功法只有女人能掌握，女人会越来越强。她们尝过拥有田地房屋钱粮的甜头，便不会轻易将好处交出，即便需要好处的是儿子。她们之所以反对你，是试探你对她们的容忍度，目的不是维护儿子，而是你制定法律的权力。”
“我不这样觉得。”沈不饿说，“她们本来一无所有，我让她们拥有一切，她们得到太容易，岂会珍惜？儿子向她们索要一半财富，她们会给的，毕竟她们习惯了一无所有，已经意识不到拥有权力、财富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