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当然，前提是我们自愿的，否则这些血就毫无用处」
很多很多年前，人类对族兽做过很多实验，他们的血肉自然是重中之重。
然而很可惜的是，刚开始变族兽时，有十五到二十年的懵懂期，这个阶段的族兽是没有丝毫记忆的，反而对人类充满了攻击性。
从之前小花爪子的锋利程度就可以得知，那个时候有多少人死在族兽手中，想困住他们又有多难。
用厌恶人类的族兽血做实验，自然不会有任何结果。
就算勉强留这只族兽到他恢复记忆，有了前二十年被打压被实验的记忆，族兽难道还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人类？
他们又不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有傻子通过各种方式告知了，族兽的本能也让他们讨厌人类，想要达成自愿这个条件根本不可能，他内心深处就是厌恶的，不自愿的。
血没用，说了也只是徒增波折，还累的自己多失一些血。
于是，这个秘密就这样永远成为了秘密。
白狐本来以为这辈子她同样不会有机会说出这个秘密，结果还真遇到了一个族兽不讨厌的人类。
——原来如此。
风芜认真地点点头，然后突然问了一个和这件事乍一看无关的问题。
“所以，你们现在是有人类时的记忆，而高层也一直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个问题的白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下头。
这样一来，又轮到风芜沉默了。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只是个普通民众，对上层的政治博弈什么都是一窍不通。
虽然没有天真到以为高层都是一心为公，但也还是第一次这么直面政治的残酷。
她其实能理解，高层不公布族兽会逐渐恢复记忆的原因。
公布了只会引起混乱。
兽的身，人的心，那该把他们当人看还是当兽看？
当人的话，怎么处理这批本来十分无辜，只能怪命不好的“人”呢？
关键哪怕族兽恢复记忆，他们对人类还是有很强的攻击性，杀又不能杀，那还不如不说，直接当成兽类流放，一了百了。
理解归理解，可是当活生生的受害人站在自己面前时，风芜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悲哀和心疼。
本来作为人类活了十八年，接受了十八年的人类教育。
突然一朝变成了凶残没理智的野兽，这本身已经是很残忍的事，偏偏他们还会慢慢记起自己作为人类的记忆，然后带着这些记忆继续当野兽……
光想象一下就觉得没有办法接受。
“真的没有办法让你们变回来吗？”
风芜咬了咬牙：“我觉得肯定是有办法的。”
只要能查到人类变成族兽的原因，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办法。
闻言的白狐有些想笑，刚刚明明是在谈五彩石的事，怎么突然谈到他们族兽身上了。
但同时又有点欣慰，自己眼光还是挺准的，没有看错人啊。
「谁知道呢，也许是有办法，我们没发现，也许就是老天爷对人类的惩罚」
白狐的声音，在风芜脑海中语气是有起伏的，说到最后一句时，更是透着十足的冰冷。
看样子，她好像真的知道什么。
风芜以前就奇怪了，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类会有所谓的天赋技能。
目前她能读到的历史书，都没有这方面的解释，似乎从人类诞生时，就伴随着这个天赋技能。
不过这个世界的人类历史，其实也很奇怪。
它的古代非常短，从人类诞生到奴隶制社会再到封建社会，最后是现代文明，仅短短两千年都不到。
如果没有上个世界的记忆，风芜也许不会对此感到奇怪，然而偏偏她有。
而且这个世界和风芜上辈子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没有国家。
很早很早以前当然是有的，可是随着战争、天灾等等因素，人们慢慢的，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开头的，就开始以家族代替国家。
一个家族的人都是同姓，虽然不严格禁止两个家族的人之间通婚。
但会要求做出选择，必须选择其中一个家族作为以后的效忠对象，包括以后生的孩子什么也全归属于这个家族，和另一个家族再没半分关系。
为此，不少有天赋的人都经历过美人计等诱惑。
不过自己家族里也有相对的保护措施，想挖一个人才没那么简单。
负责治理家族的则是家主大人和各个不同部门，比如可以和家主分庭抗礼的长老会，还有充当警察职能的执法堂，也就是把风芜送到这的组织。
而且这些还不是世袭制，是标准的能者居之。
毕竟一个家族的发展好坏关系的可是五彩石，是命！
要是被废物搞砸了，难道还要自己陪葬吗？
这也因此导致一个情况，厉害的家族一般来说会越发厉害，光他们拿到的五彩石就能堆出不少好手，普通的家族除非一下子出一个非常厉害的天赋，否则很难扭转自家地位。
反正据风芜所知，目前的十大家族，保持这个排名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了。
此外还有一个族联会，由各个家族的族长兼任，有什么事关全体人类的大事，就由他们投票决定。
——等等，好像想偏了。
风芜又赶紧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继续想关于天赋技能的情报。
目前的天赋技能大致分为两类，一为身体类，比如速度、力量这些，还有一类则是精神类，比如魅惑、石化等。
绝大多数情况下，精神类的天赋要比身体类的要好，不过也不绝对。
因为即使觉醒的都是速度类，也有高低之
分。
有人一开始就能一秒二十米，有人却只有一秒十五米，底子不一样，进步的速度也不同。
如果只有一份五彩石，那肯定培养更优秀的那个。
风芜之前看过数据，觉醒天赋技能的比例大约是七成，其中普通天赋的又占了九点九成，一个普通家族说不定几十年才能出一个高级天赋者。
关键这还是完全没有规律可言的。
两个高级天赋者可能生出没有天赋的孩子。
没有天赋的父母也同样可能生出高级天赋的孩子。
所以在卡兹星球，十八岁以前，孩子都会由家族拨款养活，上学什么也都是免费的，除非真的得了绝症没办法，新生儿存活率其实非常高。
想到这风芜的眉头逐渐皱起，假设天赋技能就是这个世界的特色产物，就好像玄幻世界有灵力可以修仙，魔法世界有魔力可以当魔法师一样。
那是不是就代表一切都是天道规则，无法改变？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风芜的心就忍不住一沉，其他族兽她不熟也就算了。
可风芜怎么忍心看小花和滚滚未来也经受这样的心理折磨？
不能这么快放弃啊风芜！
再想想还有什么被自己忽视的地方！
风芜很快又想到，觉醒天赋后的半年，为了搞清楚女娲天赋究竟是什么的她，还做过很多关于身体上的检查。
拜上辈子残破身体所赐，风芜对不少人体数据都十分了解，可以说算半个医生。
她也对比过两个世界的人，在身体各方面数值上有没有什么区别，比如血液，比如组织结构等等。
答案自然是有。
不说肌肉骨骼这方面的加强，觉醒天赋后血液流速包括细胞分裂速度都会大大加快，而且如果有五彩石续命，即使年纪大了，卡兹星球的人也很少有糖尿病、高血压这种老人病。
就好像五彩石是什么十全大补丸，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延年益寿。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石头？
风芜脑海中不由冒出那个字——炻。
这是科学家们给人类体内缺乏的那种神奇物质取的名字。
五彩石中独有的也正是这种物质。
万年来，有无数人试图复刻这种元素，也想在大自然中找到其他含有这种元素的东西，却一无所获。
族兽的血为什么能生成五彩石？
他们的血里难道也有炻？
是不是只要破解了炻的秘密，就能破解天赋技能和族兽的秘密？
但科学家们之前怎么都没有测出来，所以真的要自愿了，才会产生炻这种物质？
这样的说法，着实有些唯心主义了。
“对了，请问你的名字是？”
“还有虎哥，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们比较好？”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的风芜，突然又想到一件事，白狐和老虎既然有人类时的记忆，那肯定也是有名字的。
自然不能狐啊虎的，用种族来喊人吧。
闻言的白狐和老虎，眼睛里同时划过一丝怀念。
名字啊，他们当然是有的。
可是已经很久很久没被人叫过了。
「我不想姓那个姓了，你就叫我一声玫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