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竟然只有一半!
还可以严丝合缝地粘在脸上。
她猛然将盒子砸向地面,指着埃里克的脸,尖叫道:“我不要这个破玩意儿,我要你脸上的面具!”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他们当然知道埃里克的身份!
是那个曾绑架拉斯卡利斯家族公子的冷酷杀手,更是查克戴伊先生侄女的情人!
可面具一直是他神秘身份的象征,他会揭下吗?
宴会上的喧嚣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巨变中心。
维薇斯正与穆拉德的妹妹交谈,骚动很快传来。
她霎时起身。
这时,埃里克身上已经被摔了许多红酒与蛋糕。
一身狼狈。
红酒顺着他的发丝流淌,染红面具,再一滴滴坠落到鞋面上。
维薇斯心口一痛。
她看到埃里克的脸色已极速变化。
而达芙妮还在咄咄逼人。
红酒砸落皮鞋的响声,似乎在为她敲响丧钟。
“你这个卑贱的下人,我要你脸上的面具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敢拒绝!你是不是活腻了?”
杀意在埃里克眸中闪烁。
维薇斯注意到他的手背已径弓起,分明是在凝聚力量。
然而,苏丹和周围的官员贵族全部无动于衷,似乎在静候一场好戏上演。
或许他们认为埃里克绝不敢在这种场合下放肆。
但维薇斯却深知他会。
他一定会。
达芙妮没有受到父王的斥责,误以为自己为难一个臣子、索要他脸上的面具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于是越发肆无忌惮。
她竟拔出一位士兵的佩剑,直指埃里克的面庞,挑衅问道:“米马尔,你真的不给吗?”
埃里克沉默不语,他冷冷地扫视四周幸灾乐祸的目光。
包括那位让他建造暗杀迷城的苏丹在内。
他轻蔑地笑:“你不配。”
达芙妮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过。
作为尊贵的公主,她习惯于用“不配”这样的词汇去评价别人,却从未想过会成为评价的对象。
她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
一旁的达洛加双腿直打哆嗦。
埃里克这个家伙竟敢在苏丹的地盘上狂妄至此。
这此,恐怕要彻底完了。
瞬间,达芙妮公主手中的利剑如闪电般向埃里克的颈项劈去。
达洛加痛苦地紧闭双眼。
希望小公主的死相不要那么惨……
“且慢,达芙妮公主!米马尔的面具不能揭!”
突然,一道清脆干净的声音划破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达洛加睁开眼,眼前的场景让他震惊不已。
是克丽丝,她竟然徒手接住了达芙妮的利剑。
鲜血染红她的手掌。
与埃里克面具上的红酒异常搭配。
空气中回荡着众人的倒吸冷气声。
他们没想到向来被传说的柔弱的克丽丝小姐,竟敢徒手接剑!
这一幕直接让苏丹及公主的生母从宝座上走下。
维薇斯手心剧痛,但她咬牙不语。
趁着达芙妮愣怔的瞬间,迅速从她手中夺走佩剑,掷于地上。
达芙妮仍处于懵然状态,苏丹却已率先打破沉默。
“这是谁?为何敢拦达芙妮的剑?”
他的语气中带着好奇与审视。
查克戴伊急忙上前,恭敬回答:“陛下,这是我的侄女,克里斯汀·戴伊。”
苏丹眉毛微微上挑,露出兴致:“哦?”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克丽丝身上,埃里克也不例外。
维薇斯接剑的一幕仍在脑海中回放。
他的眼中、心中只剩下她手上那片红,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颜色。
“国王陛下,米马尔的面具不能摘。”维薇斯的声音脆亮而清晰。
苏丹再次上前一步,询问:“为何?”
“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我们已经私定终身,只待明年完婚。
“在米马尔的家乡,有一个古老的传统:订婚的男士必须在脸上佩戴面具,直到大婚之日,由他的妻子亲手揭开。”
维薇斯环视着周围的王公贵族,继续说。
“否则,所有目睹他摘下面具的人,都将遭受神父的诅咒:从而本该长寿的早亡,本该富有的破产,本该睿智的愚昧,本该幸福的破碎。”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面露惊恐之色。
神父的诅咒在他们心中有着无上的威力,比任何诅咒都要可怕!
他们愤怒地齐刷刷地看向达芙妮。
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们就会被神父诅咒,失去所有的一切!。
达芙妮从未承受过这么多的愤怒与怨恨,仿佛神父的诅咒已经提前降临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惊恐地大叫一声,泪水夺眶而出,转身便冲出了宴会厅。
苏丹未料到事态会这样急转直下,身为神父的信徒,他对维薇斯的话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的脸色骤然阴沉,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责备:“那你为何不早些言明?”
维薇斯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陛下,您知道的,在我们国家,贵族与平民的联姻是绝对禁止的,一旦触犯,便是绞刑的下场。而米马尔先生之前,正是平民。”
苏丹似乎还想继续追问,但维薇斯再次打断他:“但现在情况已然不同,”
她目光炯炯地看向埃里克,“米马尔先生凭一己之才,深得陛下您的青睐,您更是当众宣布他脱去平民之名。因此,他现在完全有资格成为我光明正大的丈夫。”
埃里克站在一旁,喉咙紧得仿佛要崩裂。
他何德何能,可以再一次听到维薇斯如此磅礴昭然若揭的示爱。
他突然释怀了,他应该好好与她在一起。
因为,或许她根本不在乎他的出身以及面具下那张丑陋的脸。
第59章 我这丈夫做得合格吗?
埃里克最终因冒犯公主的罪名, 遭受了二十鞭惩罚。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尽管满身血污,心中却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不想再有任何争斗, 只想与维薇斯安静地在一起,远离一切纷争与是非。
宫殿外聚集了许多人。
当他从皇宫走出,众多目光纷纷投来。
有昔日马戏团的伙伴与经理,
有说不上什么身份的达洛加,
有令他萌生杀意的穆拉德与约翰,
更有他最爱的维薇斯。
不知为何。
此刻, 他竟觉得所有人的目光,不是嘲笑,而是羡慕。
他是维薇斯的丈夫了。
永远。
****** 玩弄我?好玩吗?
埃里克步履沉稳, 面带微笑。
仿若一点伤未受。
维薇斯站在马道中央, 当埃里克到达时,她迅速骑上马,将他拉上马背。
风声呼啸,人声嘈杂。
但在这纷扰中, 维薇斯只说了一句话。
“跟我回家吧,埃里克。”
夜色渐深, 微弱的星光下, 只有风见证了埃里克面具下隐秘的泪水。
****** 玩弄我?好玩吗?
约翰来的时候。
埃里克全身已被鲜血染红。
他气息微弱, 几乎只进不出。
约翰心中满是疑惑。
他不明白一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人为何要冒犯国王的女儿。
不就是一个面具吗?
有必要这么在意?
至于克丽丝的说辞, 约翰更是一点不信。
他从未见过埃里克与克丽丝之间有过任何往来。
所以对克丽丝说过的话完全不感冒。
“把他的衣服脱掉。”约翰推推眼镜, 冷冷吩咐。
他倒要看看克丽丝的话是否属实。
照常理, 一个未婚女性听到这样的要求, 肯定会惊慌失措, 甚至愤怒地斥责他。
谁料, 克丽丝完全不。
她手麻脚利地将埃里克的衣服脱个精光。
就差裤子没扒。
刚给刀具消完毒,转过头的约翰一愣。
……
不是,克丽丝小姐,你来真的啊?
****** 玩弄我?好玩吗?
埃里克醒来时感到手中一片温热。
他的身体和头发都被仔细清洗过,甚至还换上一套干爽舒适的衣服。
他轻轻碰了碰面具,发现依旧完好无损地贴在脸上,未曾被人动过。
他低头望去,只见维薇斯安静地睡在自己手边,面容宁静而安详。
窗外,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
埃里克突然觉得。
一切都圆满了。
原来他要的这么简单。
一个维薇斯而已。
埃里克望着他的圆满,想他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
是第一次她为求原谅给他写信?
还是第一次把他从马戏团骗出来,只想与他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