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是嘛,问这种问题没什么意义的吧,感觉就像小学生一样…问、问了只会让两方都很困扰吧。
  苗木给了自己的退堂鼓充分的理由:况且柚木同学不一定是真的讨厌他啊,问出这种问题只会让人觉得很ky吧……
  苗木默默的退远了杵在电梯角落的柚木光。电梯很快升到顶层打开门,余下的人从电梯里鱼贯而出,苗木亦为沉闷的空间得到缓解而松了口气,大步走出电梯,柚木跟在他身后走出,盯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背后的灼热视线一直没有散去,反而轮到苗木问:“有、有什么事吗,柚木同学…”
  柚木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我在想,你刚刚是不是在怀疑我是讨厌你?”
  苗木脑袋上的呆毛一抖,被说出了心事全身都不自在。他欲盖弥彰:“怎么会呢、啊哈哈,我只是……”
  沉迷表白的柚木光非常不以为意,不过笑容越发奸诈狡猾了:“没有讨厌你哦苗木君,我超喜欢你的☆其实我是会欺负喜欢的人那种类型的啦。”
  ……真的假的?!
  苗木说不清自己是因为被表白在震惊还是因为她的坦白什么的震惊,十分外露的表达出了天打雷劈般的惊悚模样,柚木笑了笑,摆摆手先一步离开:“我去收拾一下同学的尸体。嘛,这也是法医的工作之一呢。”
  留下苗木在后面,还纠结:真的表白?假的?第一次以开玩笑语气说出的表白反而十分可信了。
  苗木纯洁的少男心受到挑战,然而他肯定是不可能从柚木本人那儿得到答案的。他只能求助的看刚才表现得最为可靠的雾切,雾切甚是冷漠的快白了他一眼:“你问我也没用。”翻译过来大概是“关我屁事”的意思,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今夜,比起死去的同学留给他的震撼,似乎是活着的人给他的震撼(惊悚)更多一点。
  他们各自睡了个复杂难眠的觉。
  第二天,活下来的同学们虽然都有些轻重不同的对彼此的怀疑,却被更多的信任与团结凝聚。除了个别本就任性妄为的家伙,余下的人按照约定的时间见面,一同吃早餐。
  苗木看着空着的几个座位,其中一个是柚木的。比起团结,果然这家伙还是特立独行的成份更多一些。
  风纪委员石丸喃喃着:这群家伙太不遵守纪律了,我去喊他们!……人没喊来几个,石丸独自灰溜溜的回来了。问及原因,果然连正义凛然的石丸都怕了某人手里的手术刀,……可能不止是手术刀。
  柚木一大早就去了几个现场收拾尸体,问过黑白熊后要求它在尸体进入停尸间前先让她过手一遍。黑白熊无可无不可的同意了,于是今早的柚木表现得有些狂热。
  虽然主要是善意方面的狂热:被酷刑破坏得乱七八糟的尸体需要缝合、需要让他们变得完整,尽力还原与生前无二的模样,让他们安稳的离去。
  可再怎么说也是对尸体动手,偶尔需要开膛破肚什么的,一般人受不了这个啊,石丸捂着嘴干呕几声:“那场景太可怕了……你们……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苗木估摸着真是按柚木先前说的,她还在尸体上进行作业。
  ……那场景果然还是不要想象了吧。
  苗木感受到的,被某种可怕的肉食动物(变态)盯上(玩弄)的感觉越发严重了。柚木的工作虽然也值得尊敬,但他还是敬而远之吧,主要是当法医的那人太可怕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的早餐快结束的时候柚木才不慌不忙的走进餐厅,若无其事的端来早餐。
  这表现似乎没什么问题,但配合石丸同学的反应,再联想一下她刚才进行的“作业”,诸人表情各异的看还能若无其事吃早餐的柚木。柚木仿佛不知道他们心情复杂的点,吃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怎么了吗?
  其他人赶紧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柚木就不care他们了。收拾吃完的餐盘经过苗木身旁的时候,苗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全身紧绷得僵硬起来。柚木对他的反应则很普通:“哟”,就像对普通的同学一样,擦身而过了。
  十分在意他人感受的苗木纠结起来,仍然是昨晚没得到解答的问题:她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
  这问题并未得到解答,他还需要多想想其它方面的事。
  这里是一所被封闭的学校,还是被迫互相残杀的残酷环境。苗木主观希望大家和睦相处,无视黑白熊的要求,黑白熊却一次又一次的给他们“诱惑”。
  这次的黑白熊给了他们一张写有“黑历史”的纸片。……苗木的黑历史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尿过床咳咳咳,如果其他人的黑历史也是这种小儿科的话再怎样也不会导致杀人吧。
  苗木有些羞耻的把小纸片收进荷包,去看其他人的反应。
  刚好看见同样若无其事的将纸片收进荷包的柚木光。
  柚木光注意到他的视线,却并未像以往那般轻佻的对他笑。
  柚木光先移开了视线。
  然后。
  并未隔太久时间,果真如黑白熊期望的。
  第二场杀人事件发生了。
  第4章 04.
  学籍裁判开庭。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大家都熟练许多。不过也有朝日奈葵下意识的看向“经验前辈”柚木光,本来开场“你们觉得这次的凶手是谁?”引领出的几句议论随着变多的凝聚向柚木的目光而停歇。
  就像是专门等待柚木光的开口,或偶然或刻意的,空气沉静下来。柚木光便说道:
  “这次的被害者不二咲千寻是——”
  说到这里,柚木光露出了不太符合她风格的,带着困扰、犹豫,感到为难的神色。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不过还是被苗木捕捉到了。
  “算了,我只解说死因。死因是……”
  仍然是有条不紊的解说,柚木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一条一条的将重点清晰的说出来。诸人有叹服有沉思,叶隐说着:柚木同学真可靠哒呗!柚木理所当然的收下夸奖,然后同第一次一般做了简单的指引:“这次的切入角度依旧是凶手、被害现场,还有凶器。……嘛,基本所有的犯罪只要搞清楚了这些真相也都清楚了吧,就当我说了句废话好了。”
  她摊手:“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详细说明的地方可以问我,你们先自己推理着玩儿,我不参与。”
  每次认真时候的柚木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她能展现出可靠的手腕、优秀的理事能力,还有全心全意的认真态度。
  然而一旦脱离工作范畴,吊儿郎当的肉食系少女又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说得就像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呢。”赛蕾丝挑衅一般说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节约时间,节省口水。”其他也有人赞同的点头,其实苗木心里也是期望他们知道谜底的人一开始就说出答案的。
  “因为你们需要思考。”出乎意料的,柚木正经答道:“而我也需要。选择凶手不是什么能一锤定音的买卖,这关系到所有人的命运。”
  这说的就像上一场误导他们的不是她一样。苗木在心里吐槽,简直难以忘怀柚木上次给他背黑锅的行径。然而苗木自己又很快给柚木找到理由:是因为真相太过明显,柚木同学胜券在握,才能和他们开这种“玩笑”?
  柚木不知道苗木心中的腹诽,神色更端正的说道:“学籍裁判的议论过程可以看做是必须的。凶手本来就应该是大家经过推理达成共识后决定的。我一人的指证反而可能会对所有人进行先入为主的误导,所以我绝不可能在不给出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空口指证他人,这是规矩。”
  言尽于此,其他人也有想了想觉得也挺有道理,便不再提出让柚木先剧透的话茬。柚木光不多说,单手撑着脸颊,沉默的立在一边。
  “那我们先从凶器开始。根据柚木同学提供的情报,不二咲同学的死因是……”
  “啊!柚木同学!上次就已经强调过一遍了,请不要在桌子上乱涂乱画!”
  石丸的高嗓门打断了所有人的议论,大家的目光又一次聚集在柚木身上。
  十神若无其事的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怎么又特么是你,就你屁事多”的意思。
  柚木手无视十神的抗议,拿着手术刀在桌上刻着字。被所有人一看才反应过来,低头对木头上刻下的「yes/no」“啊”了一声:“哎呀,一不小心又……”
  她很无辜似的:“怎么说呢,这就是我从小到大的习惯嘛,这手臂都不受我控制了,真的,一不注意它就会……”
  “别狡辩了柚木同学,我一定要让你改掉这个坏习惯!从现在开始,放下手术刀,立刻,马上!”
  柚木把手术刀拆了,刀片装好,放进荷包里:“我也想改啊,改不掉嘛不是。话说回来,你们把注意力专注到学籍裁判上嘛,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你们也该习惯了吧……”
  习惯什么?学籍裁判?还是你随处乱刻的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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