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鲤跃便跟着回忆道：“那是因为刚刷完[神之谷]，和[五老星]打完后的遗留debuff，过了一段时间就自行恢复了。”
香克斯连连点头：“有一次我会巴基聊天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大概就是因为我们先入为主地看多了你吐血，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担忧你……”
“明明姐姐的实力很强，完全不需要我们担忧呢，哈哈。”香克斯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鲤跃没有否认，香克斯也继续说道：“那你还记得，罗杰船长……他得病的时候吗？”
鲤跃点头，这个事件她印象最深刻了：
“他一开始还说不要复活呢，让我愁了好久。我就想去治病，找了好久才找到材料，感觉是迄今为止最费时费力的任务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时候我们大概都没有想到，他又会遇见露玖，还会组成家庭，多出一个儿子。……我可完全没有想过短尾矮袋鼠会育儿，儿子还是个黑豹呢。”
香克斯仍是笑着的，也不去纠正动物塑，好像已经默认了大家的设定一般。
他接着说道：“这么说可能对罗杰船长有些不尊敬……但是我也没有想到，露玖小姐真的会喜欢上罗杰船长。”
说完，香克斯显得有些心虚，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然后我们找到了桂花树，找到了[万能药]的最后一味素材。多亏了你，姐姐，是因为你，罗杰船长才能活下来。”
他的表情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说来，我们在前往[最终之岛]的时候，巴基也生过一次病。因为有了姐姐你的万能药，所以我们才能无恙抵达[最终之岛]，见到那座岛上的一切。”
鲤跃以笑容作为回应。
香克斯眺望向远处的海面：“要回忆的话，姐姐，在人生的前15年前，我的记忆里全是你的影子，能够回忆的事情可太多了。”
“后来我成立了自己的海贼团，那能算作‘独立’了吗？我觉得或许也不算。”
“怎么不算呢？”
鲤跃说：“一个人出海，成立自己的海贼团。到了现在，你的海贼团已经发展成为了如此巨大的规模。”
“我知道，你现在被称作[四皇]，不是很厉害吗？自15岁起，你已经踏上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步，那可是一切的基石啊。”
香克斯仍是望着海面。听闻夸奖，他却没有再笑了。
“真的吗？”
他问：“你会觉得我很厉害吗？”
“……不过，或许也只是因为现在来看，所以你才会这样说吧。”香克斯已经自己给出了回答。
鲤跃不解：“什么意思？你是指？”
香克斯叹了口气：“姐姐，我想知道，你在[玛丽乔亚]遇见的敌人，很强大吗？”
“你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吗？”
鲤跃想了想，回答道：“整体上来说，感觉也不算太强。不过也是因为有罗杰和凯多在外面帮我抵挡了一部分火力。”
“因为有他们帮我拖延了[五老星]，所以boss战才进行得格外顺利。从这方面来说，敌人应该也算是很强大吧。”
香克斯看向了鲤跃，凝视她的眼睛。他的目光过于锐利，失了平时的温和。没了嘻嘻哈哈的表象，[四皇]不怒自威，以至于空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而香克斯也没有继续再调节气氛的意思。
他站起来，那颇有差距的身高再次给鲤跃带来了无声的压迫感。
香克斯走到鲤跃近前。
他的话题也跳跃了一些，虽然仍是想要继续和鲤跃叙旧的模样：“那姐姐你还记得制成[万能药]前几天的事吗？那时我们得了消息，听闻[木樨岛]上有桂花树。”
“大家都觉得，你应该去散散心。所以我们带你去到那座岛，采集了许多桂花，运回这座岛上。”
鲤跃点头道：“当然记得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注定，[万能药]所需要的最后一味材料，就是[桂花]。”
她也跟着回忆起来：“然后就是在罗杰的婚礼上，双喜临门，我做出了[万能药]……”
“不，不是这个。”
香克斯略微垂了眸。鲤跃莫名觉得，他看起来有些低落：“是在那一天的事情。运回[桂花树]当天的事情。”
鲤跃努力地想了想，记忆不太清晰。她疑惑地看香克斯，希望他能再给一点提示。
香克斯说：“在[奥尔·杰克森号]上，晚上的时候，姐姐。”
鲤跃skip的剧情太多，她对自己实在没什么自信。香克斯似乎又想叹息，但比起叹息，他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也终于等到机会直白地问出来了：
“……姐姐，你忘了吗？在那天夜里，在船头，我们做了一个约定。”
鲤跃这才恍惚想起他们有过这样一个约定，讶然地抬起头，正对上了香克斯的目光。
一旦开了口，香克斯便再没有了犹豫。他并不停歇地继续说道：
“我在说，‘如果遇见困难的话，你不要再试图一个人去解决，你不能再把什么事都一个人扛在肩上’。我也想为你分忧，大家明明都是同伴。”
鲤跃微张了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先想要道歉，但香克斯没有给她插话的机会。
香克斯似乎要把这20年的憋闷全给说出来：
“我说，‘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你可以找我商量’。”
“你说，‘如果遇见问题，我一定会向你求助’。我们拉了钩，我们约好了的。”
他垂着眉梢，表情并非责备：
“但是，姐姐你没有违背约定。”
“因为你还加上了一个前置条件。”
香克斯继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是承担上了某种难以负担的重量，让他逐渐弯了腰，低垂了头：
“你说的是，‘等你变得更强、更加可靠的时候’，才会向我寻求帮助。”
“我想了20年，我想了无数次：‘是我还不够强大吗？’、‘是我还不够可靠吗？’，但回答都是——是啊。”
“那时的我，太弱小了。纵使我去了[玛丽乔亚]，或许也只能给你们拖后腿而已。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多次地幻想过，‘假如我也在[玛丽乔亚]’、‘假如我也和你们一起战斗’……那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你不会消失20年，罗杰船长也会好好的。露玖小姐不用感受孤独，岛民们也不会各奔东西。”
“但是，我还是太弱了。我自己也明白的，就算我去了，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幻想过去，只不过是聊以慰藉的一种手段罢了。”
鲤跃听见了他话语的尾音，带上了一丝不甚明显的颤抖。
香克斯低下头，额头抵在了鲤跃肩上，鲤跃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说：“你不曾与我商量任何事，是因为我还不足以给你依靠。我那时候的实力，还不足以保护任何人，也不足以保护你。明明夸下了海口……真是可笑。”
鲤跃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不是你的原因。选择独自去[玛丽乔亚]也好，消失20年也好，是因为……”
“是因为？”
香克斯重新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问。
鲤跃自知理亏，下意识移开视线，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了。
虽然并非第一次。但这一次，切实地，她感受到了她“消失20年”后的沉重感。
鲤跃只能说：“这件事责任在我，是因为我的选择错误，所以才变成了这样。你不用责备自己……”
香克斯不以为意地又笑了：“这20年间，我想尽办法，做尽我能做的。我想要变强，我一直都在变强。如今，才成为了[四皇]。”
鲤跃又不知言语了。
香克斯轻声问：“姐姐，你还会离开吗？”
这次轮到鲤跃叹息了：
“你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连去找毛茸茸的心情都没有了，更何况离开？”
刚刚那番话就像恶作剧一般，香克斯一扫脸上的阴霾，又笑了出来：“这次我终于吓到你了？”
鲤跃仔细地观察过香克斯的表情，拍了拍胸口：“吓到了，真的吓到了。已经汗流浃背地在反省了。”
香克斯仍是笑着的：
“倒没有不让你去[佐乌]的意思。但如果你能时不时地回来一趟，至少不要忘了我们，那就最好了。”他轻快地说道。
“哎。”
鲤跃说：“我怎么会是那种有了毛茸茸就忘了旧爱的人呢？”
香克斯说：“你不仅是有了毛茸茸就忘了旧爱，你甚至是有了新猫就忘了旧猫。艾斯刚出生的时候，你就和我说，‘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是时候该学会独自狩猎，不可以再撒娇了。’”
“……我发现你的记忆力真好，特别是用在记仇方面。”鲤跃汗颜。
香克斯又对鲤跃笑了笑：“所以姐姐你还会回来吗？”
鲤跃老实了：“我已经修改了我的目标，准备先找回我的岛民，大家一起开过宴会之后，再解决这20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