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那我可不敢应下,你也知道,那先生是个老学究,我可不敢惹他。”徐乐请来给几个孩子教书的先生,是个老学究,因着受过徐乐的一些恩惠,这才愿意上门教学。他虽然只是个举人,但他教出过不少的进士,之所以自己不考进士不做官,是因为不喜官场上的尔虞我诈。
  徐乐对先生很尊敬,先生不给孩子放假,她也不好提。
  王熙凤是明白的,就道:“这样的话,得空就将孩子们带来走动。”
  徐乐应下。
  没一会儿,王熙凤又去招待其他人去了,徐乐便与几个交好的贵夫人说笑。
  这个年岁的贵夫人,说的都是孩子,问问这家的孩子进学没,夸夸那家的孩子学习好,得了先生夸赞等等。
  一来二去,气氛也算热络。
  这一场宴席结束,便进入了七月。
  徐乐这几个月,有了很大的进步,那炼气的法门,也算是学会来。试了一下,飞檐走壁不成问题,圆了徐乐的一个武侠梦。
  徐乐将自己的学习心得写了下来,将这篇功法教给了孩子们,四个孩子中,倒是熠哥儿,在徐乐的引导下,最先得了气机,但也用了一个多月。
  其余的,就是猊姐儿,随后是兕姐儿、煜哥儿,徐乐还将后半篇比较难的教给了几个孩子,却一个入门到都没有。
  想来是没有仙缘。
  宝玉成亲的那一日,荣国府上下倒是热闹,就是王夫人那脸上的笑容,勉强得很。
  也是那一日,徐乐瞧见了甄宝玉。
  甄家虽然败了,但到底跟贾家是老亲,甄宝玉又入了翰林,宝玉成亲贾家也请了甄宝玉。
  甄宝玉一直想往林如海身边凑,但每一次,都有小厮、丫头端着东西恰好经过。
  一次两次还能说偶然,三次、四次,甄宝玉再蠢也看出不对来了。
  甄宝玉打量四周,除了那张景珩,周身弥漫着灵气外,不见其余可疑之人。
  徐乐在后院,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不管那“甄宝玉”想做什么,反正不是好事就对了。
  对于黛玉,徐乐还是颇为喜欢的,他们这些神仙,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不好吗?总是打那些花花草草的主意。
  而且,这神瑛侍者与那一僧一道,瞧着好像是一派的,那估计不是什么好人,打的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至于张景珩,徐乐猜不出他的来历,但他修炼太快了,肯定也是个有来历的?一日筑基,半月结丹,现如今对方是个什么境界,徐乐已经看不出来了。
  难道又是哪位神仙,来红楼历劫了?
  张景珩瞧见林如海,便上前攀谈,张景珩想讨好一个人,就没有不成的。
  林如海上下打量张景珩,说起实际的年龄,张景珩已经三十而立了,但看着就跟及冠差不多,容貌隽秀,举止潇洒,颇有几分魏晋风流。
  林如海一边与之攀谈,一边想,张景珩这般殷勤有什么目的。
  张景珩在翰林院也是个奇葩,才学相貌样样顶尖,六部轮值后,户部、吏部争着要人,结果……这人自请去钦天监了!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同意,白白损失一个良才!
  第143章 喜宴
  林如海与张景珩交谈许久,张景珩言语诙谐,林如海觉得跟他谈话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就这么一遭,林如海觉得这年轻人还不错。
  宝玉与湘云的喜宴,史家来送亲的人,被安排在上座。
  王熙凤这个堂嫂招待史家的人,李纨这个亲嫂子,反而避着史家人走。
  来往的命妇们,谁不是眼明心亮的,李纨这样的行径,早被她们看到眼中。
  徐乐看向一旁的王夫人,想来李纨是因着婆母王夫人,这才如此,
  王夫人不喜史湘云,对史家这个落魄亲家也不甚亲近,要不是顾忌着这是喜宴,她可能就垮下脸来,连假笑都维持不住了。
  高坐上边的贾老太太瞧见了,心中有些不虞,但她面上丝毫不露,顾忌着史湘云,贾老太太也不能太落王夫人的面子。
  贾老太太心中明白,自己已经老了,再是长寿也不过百年的寿命,活着的时候能庇护湘云,但自己走了呢?一个不得婆母喜欢的媳妇,日子有多难过,贾老太太是体会过的。
  贾老太太自己就是从重孙媳妇做起的,上面两层婆婆,讨了这个的欢心,就要失了那个的心,当初自己得太婆母的欢心,可惜,太婆母走后,婆母不喜自己,往后院塞了不少的通房姨娘。稍有疏漏,就是一顿申饬。
  贾老太太自己吃了这样的苦,就不想让湘云也吃这样的苦,只要王氏不要做得太过分,自己就不能出手帮衬,不然……王氏还以为自己故意给她排头吃,自己走后,湘云只怕会被王氏嫉恨。
  史湘云嫁进贾家,身后跟着四十八抬的嫁妆,史家早已败了,这些嫁妆是贾老太太私下里准备的,嫁妆是一个女人在夫家的底气,老太太心知自己庇护不了湘云多少年,就将自己的私房拿了一部分出来,给她准备了这些。
  果然,有了这些嫁妆,王夫人那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喜宴上锣鼓喧天,贾老太太心中却觉悲凉,恍然间,想起自己出嫁那一日,那时自己是史侯嫡女,嫁的又是荣国公世子,谁不说这是一段好姻缘。
  可是,嫁人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独守空房,婆母严厉,太婆婆瞧着虽然慈爱,但也不过是借着自己的手,跟婆母争权,那时候的自己,哪里懂得这些,只以为是太婆婆疼爱,做了她的刀,自此被婆母厌恶。
  再后来,自己还未生育,丈夫就给自己弄出个庶长女出来,那个通房怀孕的时候,贾老太太心都凉透了,她什么也不敢做,只能求神拜佛,希望这个孩子是姐儿,好在神佛庇佑,那孩子真是个姐儿。
  婆母压迫,香火大事,这些压在自己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只能放下侯府嫡女的骄傲,伏低做小,讨丈夫欢心,这才怀上孩子,十月怀胎,艰难的生下孩子。
  也是那一日,她心死了大半。
  她还记得,那一日,自己才生产完,昏昏沉沉之间,产婆在为自己擦拭身子,孩子被抱去了外间。
  贾老太太隐约听见,两道声音传来。
  那声音是自己的夫君,另一个声音有些陌生,贾老太太隐约听见。
  “你我……之子,我们的孩子……”
  贾老太太昏沉之间,渐生疑窦,心都凉了一半。那一刻,贾老太太心中只觉得屈辱……
  原来,自己的夫君不爱红颜……
  贾老太太正出神,这时候薛母上前敬酒,惊醒了出神的贾老太太。
  薛母笑着道:“老太太,请满饮此杯。”
  贾老太太拿着杯子,喝了一点儿杯中的酒,笑着道:“老了,老了,喝两杯就烧心,可见是个没福气的。”
  薛母道:“老太太哪里的话,你老身体康健,福缘深厚,是旁人都羡慕不来的福气。”
  薛母过来与贾老太太说话,寒暄了许久,才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今日大好的日子,便来沾沾喜气,现如今正有一桩事儿,想托老太太帮着说项。”薛母给贾老太太夹了一筷子菜,贾老太太很给面子的吃了。
  一旁的邢夫人,叫人给贾老太太端了一碗野鸡崽子汤,又叮嘱丫头将汤上的油花撇干净。这两日贾老太太身子有些不爽,太医看诊后叮嘱,以后老太太的饮食不可再大油大盐,以清淡为佳,但老太太吃惯了重口,吃清淡的菜没有味道,只有这汤水能喝得进去。
  薛母瞧见了,就道:“大太太心细又孝顺,老太太好福气。”
  邢夫人得了一句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只道:“不过是多叮嘱两句,也不费什么事儿,哪里值得薛太太这般夸奖。”
  贾老太太看看薛母,又看看邢夫人,平日里这两人也没甚往来,今日薛母却捧着邢夫人说话,想来是有所求,低头略微一思索,就猜到了薛母的来意。于是就道:“你方才说有事托我说项,且说出来,我听听。”
  薛母就笑道:“说起来,这事儿还与大太太有些干系。”邢夫人一听,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薛母所求何事,居然与自己扯上了联系。
  薛母接着道:“大太太的娘家侄女,我瞧着十分的好,我夫家的侄儿薛蝌,老太太你也见过,现如今真是婚配的年岁,他母亲素有痰症,不宜操劳,便将他婚事托与我。我瞧着,大太太的侄女十分的好,便腆着脸来求娶。”
  贾老太太笑道:“原是此事,说起来倒算得上郎才女貌。”
  邢夫人一听,脸上就带上了喜色,但心中还有些迟疑,不是薛家不好,而是对于邢岫烟来说,太好了。
  邢岫烟虽然有个一品诰命的姑姑,但父母着实是不争气,又没个得力的弟兄帮衬,这样的家世背景,配个地主老财是够的,配个豪商巨富就……齐大非偶了。
  见邢夫人迟疑,薛母就道:“邢姑娘才貌品德,样样都好,我瞧着着实喜欢,这才上门说项。她这样的好姑娘,我怕别人抢走了去,这才心急,来老太太跟前,托她老人家帮着说话。”因着这里来往的人不少,薛母便没有提及邢岫烟的名,免得事情没成,坏了姑娘家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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