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惜,她和随安并不熟络,女人也经不起惊吓。
欢喜轻咳了一声,提醒。
随安听到声音回头,眉眼轻弯,在看到欢喜的一瞬间变得柔和。
好了吗?
那瞬间的变化太过明显,让欢喜怔了下。
嗯。她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满到溢出来的疑惑。
但欢喜也没自恋,只觉得是随安长了双看谁都深情的眼睛,略微带笑,就像春水一弯。
我去开车,你在门口等我。
欢喜等的时候,婆婆过来问,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有些惊讶。
欢喜,你晚上想吃她话语一转,有些惊讶:你怎么穿了小随总的衬衫? !
我是在二楼的房间拿的,随总说,为我准备的
欢喜倏地想起随安古怪的表情,又想到自己嗅闻的动作,一瞬间,脸开始发烫。
下一秒,她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抬眼,随安从车上下来,很是贴心地拉开副驾驶的门,眼神示意她上车。
这太不对劲了。
欢喜呆愣着,看到女人一步步走过来,声音很轻柔。
怎么了?
欢喜猛地摇头,逃跑一样坐到副驾驶,关上车门,动作一气呵成。
随安的视线落在婆婆身上,两个人对视一眼。
我刚刚就是问问欢喜身上的衣服。婆婆解释。
随安挑眉,声音放得很轻。
她年纪小,怕羞。
婆婆的眼睛瞪得很圆,她看了看紧闭的车门,又看向随安。
她
婆婆,我现在带她去领证。随安示意老人淡定,以后,你就把她当做我一样对待。
她的目光投向车内的人,掩饰不了的温柔。
心倏地快跳了几分,手表震动着,时刻提醒着她的病症。
她的面色冷下来。
不走吗?车窗降下来,欢喜探出个小脑袋,声音软软的。
随安紧握的手蓦地松开了。
来了。
欢喜缩回去,她的手扣紧安全带,看着随安从车前走过,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来。
车内的氛围分外沉默,欢喜用余光偷偷摸摸地看了随安一眼,又垂眸。
刚刚女人的神情很可怕,她忍不住出声制止。
她的目光落到微长的衣摆,唇角绷紧,明明是舒适的不了,却突然觉得浑身都难受。
可能是婆婆收拾时,不小心错放了。
随安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欢喜捏紧衣角,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你应该告诉我,那是你的衣服。欢喜只是觉得有些尴尬,我就不会穿了。
是干净的。
不不不,我不是嫌弃。她说着,看向随安,语气不满: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只要你喜欢,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
欢喜瞳孔微微收缩,她下意识偏头,随安面色依旧平静,根本没意识到刚刚那句听起来多么像情话。
你。欢喜咬唇,说不出话。
毕竟我们结婚,你会是我的合法伴侣。随安轻声解释。
欢喜沉默,这理由说得通,可她总觉得奇怪。
一直到民政局,她都没再开口,进了门,欢喜左右看了眼,打量着,有些新奇。
资料给我一下。工作人员问的时候,欢喜愣住,她什么都不清楚,也没有准备。
随安把档案袋递过去,她早就准备好一切。
来,两位请去那边拍照。
欢喜是爱笑的,即使过得苦,她也能找出点生活的甜来,永远是笑着对人的。
可拍照的时候,她怎么都笑不出来。
大抵一切都过得太快,即使在心里说服了一千遍一万遍,只是假的,只是演戏。
但在这样庄重的场合,于法律的见证下,她很紧张。
靠近一点,不要离那么远。工作人员低声提醒着。
手心传来冰凉的触感,欢喜的手被随安握住,女人的声音放柔了些。
很快就拍完了。她安慰着。
欢喜更加僵硬,她努力绷起嘴角,笑了一下。
啪!
工作人员利落地盖上公章,欢喜慌忙接过,她打开看到自己时,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笑得不好看。
很漂亮。随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擦过照片,很好看。
她的声线有些抖,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欢喜没注意到,视线落到照片上的随安身上,没有冷冰冰的一张脸,笑得很温柔。
真真切切,照片留存下随安笑的样子,不是欢喜的错觉。
你笑起来也好看,要经常笑。她把结婚证收到口袋里,来了一句商业互捧。
好。随安应声,目光仍停留在红本子上,直到手表发出刺耳的声响。
滴滴滴。
什么声音?欢喜有些疑惑,她看向随安的手臂。
没什么,到吃药的时间了。随安垂眸,指甲掐进手心,指尖泛白。
欢喜点头,眼里染上几分担忧:随总,你一定遵循医嘱,一定要按时吃药。
天使一般的大金主,一定要活的久一点。
知道了。
宝宝。随安笑起来,低头看她,声音清清冷冷的,把欢喜的耳朵都酥掉。
!她磕巴地开口:你,你瞎喊什么?
演练演练。随安轻咳一声,都有证了,不用喊的那么疏离。
你可以喊我,随安。她揉了揉欢喜的头发,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喊宝宝,老婆都可以。 !天呐
欢喜的脸滚烫得几乎要融化掉,她才不会喊,刚刚还觉得结婚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张纸。
倏地,她发觉自己太过离谱,想的太轻易。
那,就我们两个,没必要吧。欢喜嘟囔着,闷头往外走。
随安跟在她身后,姿态悠闲,踩着欢喜的影子。
我怕等到了妈妈面前,你叫不出来。
我们先练练。
嗯?宝宝。女人轻哼一声,欢喜只觉得心都被哼得提起来。
宝欢喜张口,又猛地闭上。
随,随安。还是这个能叫出口,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喊。
随安站定,很认真地应了一声。
嗯。
对视的一瞬间,欢喜又急匆匆地转身,她实在是经受不住被随安那样看着,纯情的小女孩感情经历是空白的。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心怦怦直跳。
回程的路依旧是沉默的,随安看破欢喜在装睡,也不戳穿,只是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回到别墅之后,欢喜像是解放了的小鸟,一头扎进她妈妈的房间里不出来了。
欢喜坐在地上,头枕在妈妈的膝盖。
妈妈,她真是个奇怪的人。欢喜轻声念叨着,她会絮絮叨叨地和母亲说话,即使没有回应。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爱我。不是喜欢,是爱。
可她们几天前只是陌生人,欢喜和她单独相处时,甚至会尴尬,更遑论爱。
大概是我太敏感了,也许只是因为她是个好人。
对谁都好。
二楼的房间里,随安小心翼翼地把结婚证翻开,盯着看了好久,才打开保险箱,压在结婚协议书上。
进。她的目光落在敲响的门上。
怎么?随安看着老人,她有什么事情吗?
婆婆摇头,观察着随安的表情,踌躇着说出口:黎声来了。
随安的表情一下子冷下来,她没有应声。
她跪在外面,我觉得有些不太好,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呵。随安冷笑一声,不必管她。
她爱跪就让她跪着。
别墅外,黎声跪在地上,背挺得很直。
三月的天气并不冷,傍晚时分还残留着余温。
黎特助。
来人的声音很软,像是棉花糖,甜丝丝的。
您怎么跪在这里。
欢喜妈妈的房间安排在一楼,她在窗户那看到有人跪着,跑了出来。
请罪。黎声苦笑着,又抬眼看她,你和随总,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