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秦应德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后眼前再度一花。
而直播间内看到的则是，秦应德应了一声之后，直接整个人化作光点消失在了漩涡之中。
见此，看直播的阳间人一头雾水暂且不说，阴间鬼却是淡定不起来了。
[托梦不应该是意识链接吗？主播这是什么操作？]
[现在的意识链接托梦法，梦主醒来后会有遗忘风险，就算记得一些，但总归不算特别详细。而主播这种托梦法叫灵境梦，直接把鬼送进梦境内核，梦主醒来后信息想忘都难。超级耗费鬼力，阴间早就不用了。]
[了解了，难怪主播托梦这么贵，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与此同时，进入梦境的秦应德成功见到了杨盛国院长。
杨盛国正负着手慢慢走在一条长长的小路上，路的前方一望无际，像是没有尽头。
秦应德从后面赶上去，“杨院长。”
杨盛国回过头，看到秦应德，笑呵呵问道：“咦？是小秦啊，你在这里做什么？”
说罢，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皱起眉，“不对呀，你不是死了吗？”
“杨院长，是我。”秦应德面色严肃，“我今天是特意上来找您托梦的，我们研究所有间谍渗入，他们准备于二十七日淩晨五点将数据送出国。”
杨盛国素来最重视的就是研究所内部的忠诚，闻言神色凝重起来，“小秦，你的死不是意外？”
虽是用的疑问句，但杨盛国的语气很肯定。
秦应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三天前我本来打算回休息室，途中见一工位前没人，就走近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他的桌子上有一个工作记录本，就翻看了一下，谁料在里面看到一段伪装成生物公式的奇怪代码。”
秦应德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想代码内容，“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就拿回休息室查了一下，结果显示的是一个时间和753的代号。”
第15章
753是他们当前研究项目的代号，显而易见，对方的目的正是他们这个项目。
“记录本里还有其他信息，我当时还没译出来，就被于助手通知去实验室一趟。”
说到这里，秦应德叹了口气，“去实验室只是下一层楼，我有走安全梯的习惯，当天下楼时有一阶楼梯特别滑，我不慎摔下楼梯，心脏病发，掏药时却发现药瓶不在口袋里。”
听完秦应德的叙述，杨盛国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身上的气势却陡然增强，显然是怒得狠了，“岂有此理！这些卖国贼，竟然如此猖狂！”
杨盛国痛斥一番卖国贼后，继而再度看向秦应德，“小秦，那个记录本，还在你手里吗？”
杨盛国询问的语气十分正常，但不知道为何秦应德却从其中听出了几分急切。
这不应该。
按照杨院长的性格，批判过后，不可能连一句安抚他的话都不说就直接询问记录本的下落。
秦应德下意识想到进入梦境前，覃末绡一再提醒他更换托梦对象的场景。
他此刻无比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多问一句，那个不稳定因素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出于对老领导的信任，秦应德还是说道：“那个记录本我当时藏在了休息室床垫下的暗格里，劳烦您费心破译上面的数据，一定不能让那些卖国贼得逞。”
“我时间不多，就先走了，杨院长再见。”
“放心，我们定会让那些卖国贼得到惩罚。”杨盛国秦应德挥手，“小秦，你是人民的好同志，国家不会让你平白牺牲的，一路走好。”
看到杨盛国的反应，秦应德却是心头冰凉。
以杨盛国平日里的谨慎，他应当至少再问一句破译数据是否和记录本放在一起。
但他没有。
整个托梦过程在外界其实不到两分钟。
看着突然出现在镜头里，脸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秦应德，正在讨论主播到底生了什么病，怎么咳嗽一直止不住的直播间弹幕风向顿时一转。
[秦教授这是怎么了？托梦成功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与此同时，原本安睡中的杨盛国猛地惊醒，他穿上鞋，连外衣都顾不上披，只拿了件防护服穿上，便匆匆朝休息室外走去。
秦应德额角青筋动了动，飞快飘身跟上去。
因为实验即将进入最后阶段，所以哪怕此时已经是淩晨时分，实验室还有许多任务作人员在加班，大家都紧张专注的盯着实验进程，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杨盛国的经过。
就算有少数人注意到，也只当是院长视察工作，并没有在意。
[杨院长要做什么？他看起来好慌张，是不是秦教授告诉了他什么重要消息？]
[致敬这些研究人员，这么晚了还在忙碌，有些人看起来加班好久了。]
[秦教授的表情不对劲啊，怎么像是咬牙切齿的？该不会和杨院长闹矛盾了吧？]
几分钟后，杨盛国进入秦应德生前的休息室。
到此，秦应德已经有些不想再看下去了，但踌躇片刻，他还是穿门进了屋。
杨盛国已经把床垫翻开，然后不停在上面翻找暗格的痕迹，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眼里满是紧张。
秦应德手指松了又紧，看着自己多年的老领导，心底尽是失望。
这绝不该是杨盛国的正常反应，如果他没有问题，那他就算找不到记录本，也不应该是紧张，而更多的是嘲笑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一个梦。
这几天肯定另外还发生了什么，才让杨盛国如此反常。
不过秦应德如今只是一个鬼，他管不了这么许多，杨盛国信不过，他必须另找他人。
他不由庆幸，还好他没有把记录本的真正位置说出来。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观众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
[秦教授是不是没有把东西的真实位置告诉杨院长？]
[杨院长这神情未免也太紧张了，到底是什么重要数据啊？]
[秦教授的表情也不对，他看起来怎么这么失望？该不会……卧槽，我不敢说。]
“抱歉，老板，现在我还能更换托梦之人吗？”秦应德问道。
“可以。”覃末绡手指捏着猫耳朵，看了眼仍在翻找的杨盛国，“客人是否需要清除眼前之人的梦境记忆？”
听到秦应德要更换托梦人，覃末绡还提议要清除记忆，的直播间再次沸腾。
[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杨院长该不会有问题吧！]
[之前入梦前主播就提醒过了，肯定是有问题。卧槽！]
[既然有问题，为什么主播不明说啊？]
[主播提示得还不够明显吗？就差直接怼上脸说这人不能托梦了，秦教授自己坚持的，这也能怪主播？况且人秦教授自己都没表示，你们急个啥？]
[就是，主播做生意的又不是做慈善的！再说了，你去买东西，一个东西不适合你，卖家再三提醒过了，你还非要买，未必卖家还能不卖你不成？]
“清除。”虽然没有告知太多有用信息，但秦应德也不想自己托梦的事情被杨盛国记住，否则可能会对他下一个托梦者调查造成麻烦。
“承惠六百功德币，客人如无异议，请确认付款。”覃末绡说道。
“确认。”饶是秦应德功德多，此刻说出这两个字时也不禁有些肉疼。
这纯粹是他自作孽啊！
随着秦应德确认，一道金光从他身上现出，落入覃末绡手中。
覃末绡收回手，露出一抹微笑，“客人请稍等。”
说罢，他走到仍在疯狂翻找的杨盛国身前，手指拂过他眉心，一团银白光雾从他眉心溢出，随后被他一手挥散。
与此同时，杨盛国表情瞬间变得迷茫。
他看着眼前属于秦应德的休息室，又看了看已经被自己掀起来的床垫，眉头紧皱，自己该不会是梦游了吧？
重新把床垫放回去，杨盛国眼神有些复杂，长长叹了口气，轻声自言自语，“唉，小秦啊，你也别怪我，实在是他们抓了莹莹，我也是没有办法……”
[莹莹是谁？杨院长该不会真的背叛组织了吧！不要啊！]
[恶势力这么猖狂吗？科研人员的家人不是受到保护吗？为什么会被抓？]
[唉。]
秦应德当然知道杨盛国口中的莹莹是谁。
早些年杨盛国儿子儿媳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只留下唯一一个孙女莹莹，如今莹莹刚好十八岁，是个天真活泼的漂亮小姑娘，深受杨盛国疼爱。
只是听说前阵子刚高考完毕出去旅游，看来是出事了。
如果是因为她，杨盛国做出错事，倒也不难理解了。
而就在这时，杨盛国目光突然落在床对面的小门上，然后站起来打开走了进去。
那是这间休息室的卫生间，里面只有一个马桶和一个洗手台，不足两平米，十分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