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而且,领域的能量那么驳杂,说不定就是用的那些神魇的能量组合出来的。
  毕竟按照天灵对那个人的了解,就算是过了万年,他也不可能凭藉一己之力撑起这么大的领域。
  想到这个可能,饶是天灵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也太凶残了。
  虽然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但天灵找人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快了。
  眼见着覃末绡的气息越来越浓,天灵也做好了全力战斗的准备。
  然而,待到现场之后,画面却与天灵想像中的剑拔弩张,打得天昏地暗全然不同。
  它看到覃末绡闭着眼,正静静地站在虚空中,面容平静,身上的玄色衣袍随着能量流动猎猎作响。
  而他的周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与它想像中的大战场面全然不同。
  这……
  天灵懵了一瞬。
  不过也只是一瞬,它便发现了覃末绡的不对劲。
  从天灵的角度看过去,少年虽然看着面色平静,但明显并不是清醒状态。
  而且他身上的本源能量正在缓缓流逝。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情况。
  结合毫无踪迹的幕后黑手,天灵很轻易判断出,如今的平静并不是因为谁胜谁负,而是因为——
  真正的战场并不在这里。
  “咳咳……”
  覃末绡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眼。
  眼前是他住了十几年的房间,眼熟的床帐让他有些恍惚。
  寒风随着破口的窗户呼呼灌入,冰冷的温度让他情不自禁蜷缩身体。
  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覃末绡揉了揉疼痛发胀的脑袋,慢慢从床上坐起身。
  环视周围一圈,不知为何,明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房间装饰,却给他一种恍若隔世的陌生感。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砰砰砰。”
  门板敲击声打断了覃末绡思绪。
  第117章
  按了按生疼的太阳xue,覃末绡双手撑着床板起身。
  近些日子天气转凉,窗户又破了个大洞,冷风毫不客气的往屋里灌,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身子自然支撑不住,前两日就感染了风寒,现在身上没力气得紧。
  “砰砰砰。”
  外面的敲门声越发急促。
  覃末绡忍不住皱了皱眉,抬眼往窗外看去。
  外面黑漆漆的,天空连一粒星子也无,这时候会是谁来找他?
  掀开身上的被子,覃末绡当即打了个冷战。
  门外的人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门框都在隐隐震动。
  覃末绡撑着床沿侧坐起身,缓了一会儿后才慢慢抬脚下床,又从床边拿起洗得略有些发白的外袍披在身上,整理了一下略微淩乱的长发,这才不紧不慢走去开门。
  门外之人约莫三十岁上下,身着深色短打,一身侍卫打扮,他此时面上满是不耐,眉心深深皱成了一个川字,覃末绡打开门时,他正高举着拳头,准备继续锤门。
  见到开门的覃末绡,他神色间丝毫没有恭敬之色,只是放下了捶门的手,语气更是不耐,“九皇子,陛下叫你去议事阁一趟。”
  覃末绡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了那侍卫一眼。
  “咳咳,知道了。”平淡应了一声,旋即又关上门。
  险些被门拍了一脸,那侍卫难免恼怒,但又想到方才覃末绡那一眼,原本刚舒展开的眉头不自禁的皱了起来。
  罢了,不过一个连神力都无法觉醒的废物病秧子而已。
  这么想罢,侍卫转身拂袖离开,通知已到位,他公务繁忙,可没有更多功夫在这里浪费时间。
  重新回到房间,覃末绡并没有急着收拾出门,而是开始整目前的状况。
  虽然眼前的一切都很真实,但覃末绡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好像眼前的一幕,曾经也发生过一般。
  但仔细抓取,这种感觉又似乎并不存在。
  一阵寒风打断覃末绡的思绪,门外再次传来动静。
  轻盈的脚步声带着覃末绡熟悉的力度。
  随着脚步声靠近,覃末绡的眉心也渐渐蹙拢。
  不出片刻,脚步声停在门外,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
  轻柔的敲门声彷佛带着温柔试探的温度,让人从心底升起舒适。
  覃末绡没有动。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正在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然而还不等他想明白这个念头的由来,门外便传来女人的声音。
  “绡儿,娘可以进来吗?”
  女人的声音极其温柔,好似三四月的春水泛起的涟漪,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透。
  覃末绡乍一听之下,还觉得有些恍惚。
  是这样的吗?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如今所看到的东西和他的认知有一种莫名的割裂感。
  似乎事情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具体应该如何,他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覃末绡上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
  女人名为滕萝,姿态也如盛放的藤萝花般柔美秀丽,在回廊灯笼光芒的照耀下,面容越发温柔,美好得好似画中之人走出一般。
  她手里端着一盘精致的小点心,笑意盈盈跨进门,自然将点心盘子放在桌上,声音款款,“绡儿,这是为娘特意起早为你做的梨花糕,快尝尝。”
  看着女人盈满笑意的水眸,覃末绡恍然想起。
  今日国师出关,将会从皇子中挑选一位继承人,为其举行觉醒仪式。
  虽然覃末绡早在出生时就被断言无法觉醒神力,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九皇子,今日这个场合,他无论如何也必须到场。
  也难怪素日对他冷淡以待的滕萝会突然一改常态如此热情。
  不过在覃末绡的记忆中,自己母亲就是一个反覆无常的人,她时而会恨不得他去死,对他动辄打骂 甚至动刀,时而又如同一个慈爱温柔的平常母亲。
  从小到大,若非覃千夜护着,他可能已经在女人手里死了无数次了。
  因此对上今日热情的滕萝,覃末绡丝毫不感惊讶。
  若是以往,覃末绡或许会因为母亲的慈爱关心而感动。
  但今日却有些奇怪,面对滕萝难得的关心,他心中竟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嘲讽。
  好在滕萝还有自己的事情,并未在此过多停留,只与覃末绡说了几句话便自行离开了。
  看了眼重新合上的房门,覃末绡目光落在被放置在桌面的那盘梨花糕上。
  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够嗅到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糕点甜香味。
  梨花的味道原本是淡雅清新的,融入糕点之后多了几分甜意。
  然而这样的香甜气息,却是让覃末绡隐隐有些作呕。
  覃末绡看着梨花糕,心中有些不解。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应当是很喜欢吃母亲做的梨花糕才是,但如今却光是闻到都觉得厌恶。
  不过这样的不解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很快门外又再次传来动静。
  这次不是人敲门,而是猫儿挠门的声响。
  覃末绡眉宇间的冷色稍稍回暖,转身前去开门。
  “喵,喵~”
  小黑猫从刚开了一条缝的房门钻进来,昂着脖子亲昵地就要往覃末绡身上蹭,声音甜腻腻的。
  覃末绡一眼便看到黑猫脑袋上的蛛网和脊背上的枯叶,四条腿上还沾了不少泥土。
  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小猫的亲密接触,“荼荼,你这是去哪了?”
  当然没有指望小猫回答,覃末绡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细细将没有蹭到他而有些委屈的小猫身上的污垢擦拭干净。
  荼荼是他五年前捡回来的猫,当时它才不到巴掌大,瘦骨嶙峋,泡在池塘里,大冬天的,冻得它连叫都叫不出来。
  若不是覃末绡偶然路过时恰好看到,它恐怕早就被淹死了。
  也或许是幼时受了苦伤了根本,如今五年过去,荼荼的体型依然比别的猫小了一大截,虽然能吃,但体重却怎么也上不去。
  不过它能跑能跳,精神一直很好,倒也没有什么毛病,而且非常聪明。
  一边任由覃末绡给自己擦身子,荼荼一边喵喵叫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好了。”覃末绡放下手帕,摸了摸手感极好的猫毛,“稍后我要外出一趟,你乖乖在家,这几日宫内不太平,莫要乱跑。”
  “喵喵喵。”荼荼晃荡着尾巴,用脑袋蹭了蹭覃末绡的手指,然后乖乖跳到门后的架子上,示意自己一定会乖乖等他回来。
  没有在耽搁时间,见荼荼安静下来后,覃末绡便出了门。
  他现在居住的地方十分偏僻,距离位于权力中心的议事阁几乎要穿过整个神宫。
  汜国在当下几十个神国之中并不起眼,只是一个实力再普通不过的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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