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盼他妻有两意 第37节
纪清梨发懵:“我说什么,我真没事。都回去坐下吧,我要去那边……”
裴誉打断,直接嘲讽那两人:“那刚刚是在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位是郎中,这么仔细。”
他才要问,无缘无故哪来的闲人。沈行原傲慢抬起下巴:“我沈家人是金贵些,见笑了。”
沈家人?是沈怀序那个弟弟?
裴誉皮笑肉不笑看向她:“不错啊纪清梨,进步了,婆家关系弄得挺好。”
“不过她小叔子,她姓纪,不姓沈,你耳朵是聋的还是不会念字?”
“你就不用喊我小叔子了,我就是耳朵聋了,纪清梨她不姓沈也是我沈家人,也得坐沈家马车回沈家,这么了?”
呵呵。知道的是回沈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回他床上,八竿子打不着抓到点机会就来显摆的穷亲戚。
裴誉白他眼,转头嘲讽谢无行:“还是谢大人贴心。”
“上次在酒楼就算了,这次又有谢大人,早知宫中如此闲暇当初我也进宫了。”
这话说得纪清梨眼皮直跳,他说得进宫和太监的进宫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这话明晃晃的难听,况且镇国公府的宴会,他怎么摸进来的?
纪清梨清清嗓子打算移开话题,身侧沈行原突兀出声:“酒楼?”
他低头看来,模糊间竟有几分沈怀序的影子,叫纪清梨愣住。
上次跟纪清梨在酒楼的,沈芙说有点奇怪的男人,是他?
沈行原目光陡然锋利起来,在裴誉那张脸上扫来扫去。
两人无声对视,衡量对方同样的年轻,同样的意气风发,又不约而同移开。
纪清梨徒劳往前走,想挡住焦灼局势。只是动来动去,只有茸茸脑袋在眼前晃。
一开口,三双眼又都看来,不约而同盯上她的唇,好像等着听她第一个说谁的名字。
不止,她总觉得暗处有道视线沉沉压来,从刚刚起浓烈烧在周围。
她现在喊人,那视线几乎是如有实质贴着她下巴擦过,恨不得钻进来猛地堵住了。
她吓得把嘴闭紧,谢无行朝后看去,眯眼笑了笑,温和添把柴:“是在酒楼,沈二公子怎么也知道这件事?”
沈行原眼都没斜一下:“没跟你说话。”
“沈行原!”纪清梨稍稍加重语气,端起长嫂派头,拉住他袖子。
沈行原低头看她,后槽牙紧咬着。
她还好意思训他?他为什么提酒楼她心里没数?
这太监不要脸勾引的东西都还在手里,要不是他沈怀序早发现了。
她偷情偷得太放肆了,竟然真跟这太监好!
沈行原咽这口气咽得喉咙生疼,头一次对纪清梨隐忍:“算了,我们先过去坐,一会儿回家了我再跟你说。”
“回家?要回去她也是跟你兄长回去,你急什么?”
裴誉上下打量沈行原,讥讽发笑:“怎么,难道二公子同你兄长很像不成,他不在的时候就轮到你开口了?”
“也不太对吧,又不是在夜里,谁白日会认错人呢?”
沈行原站姿松散了些,问纪清梨:“嫂嫂,他问你谁白日会认错人,你觉得呢?”
纪清梨两只眼躲闪,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
这点沉默的回避毫无疑问,是她和沈行原之间有什么。
裴誉无法忍受。
就是没和离前要偷情,那纪清梨也该先找他,他是正统的合理的,其他人算什么不要脸的东西?
裴誉已经隐忍退步很多了,没有错过成婚偷情还要往后排的道理。
他下颚线绷紧,眼神尖刀似的刺来到沈行原身上。
真不顺眼,他看沈家就没有一个顺眼的。
跟那假清高长得像他还引以为傲上了,因为像得到纪清梨关注,是什么很值得欢欣的事?
正主还活着,替身就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与其在这显摆,不如回去祈祷沈怀序死了他好上位。
不去兄弟阎墙手足相争,在外面碍他什么事,不知廉耻,裴誉要骂,低头却见沈行原袖下稍露出一角的荷包。
仔细看两眼,裴誉摸摸下巴,忽的眉眼飞扬笑出声来:“这东西怎么在你这儿,我不是给他了么?”
沈行原顿了下,敏锐听出他的意思。
纪清梨转了个面,也去看:“什么东西?”
始终怡然自得的谢无行侧头,乌发在纪清梨面前一闪而过,配合那双森森的眼,透出种地府来的鬼气蛊惑。
“纪夫人,他们同卫公子都是玩得一片的人,大抵是跟卫家有关的物件。”
“我们先坐下,站在这许多人要看来了。”
纪清梨啊了声,乖乖跟着坐下,看谢无行沏茶。
“我说沈怀序怎么这么能忍,怎么没去撕了谢无行装模作样的皮,原来是你在越俎代庖。”
“这是你送来的?你什么意思?”
沈行原克制住快炸开的脾气,强行冷静下来:
“不会是你连个太监都争不过,所以把祸往外推,想借力打力吧?”
“嘘。”裴誉食指竖起,压低声音,压住对谢无行的恶心,先恶心死这人,“你怎么知道我没争过?”
“沈公子,替你嫂嫂偷偷藏起荷包,背地阴暗回想一万遍,被毫无立场的妒忌愤怒缠身,是什么滋味?”
第34章 信他妻自有分寸 把他换了跟我走
什么滋味?
他不是撞破奸情的丈夫, 甚至得到纪清梨眼神祇因为他跟着姓沈。
除了无法言说的怨愤,他能尝到什么滋味?
沈行原怨太监见缝插针不知捡点,怨纪清梨心思太多, 同样怨他督纪清梨是假,移不开视线是真。
沈行原清楚兄长名声有多出众,阴影下他做什么都难免被抨击平庸, 干脆什么都不做,同卫明众人玩闹, 暗中等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但自从认识纪清梨后,他脑子都去想些什么了?
就这么朝死胡同里钻, 为她心不在焉, 做她不知情的共犯, 用遮掩此事增添亲近筹码;
靠抚摸荷包, 回味旁人认错时的不正快.感, 连梦里, 沈行原也只是那个在背后窥探跟随的人。
他简直混得像只不见光的老鼠。
沈行原不愿把狼狈摊到眼前,面上若无其事:“什么滋味?她在外面多交几个朋友要有什么滋味。”
“你这么紧张,她同谢公公说两句话都要记住, 我天天晃在嫂嫂面前,岂不是也要被你押起来, 送到沈怀序手里?”
“二公子真是说笑了。”
“彼此彼此。”
两道视线撞在一块, 各自扯出对立假笑, 不过裴誉眉梢很快扬得真心, 笑眯眯指指荷包:“那这个呢?”
…什么。
裴誉摇摇头, 腰上佩饰随靠近浅浅摇晃,意味不明的:“二公子把我的东西挂到怀里做什么?”
“今日我们见面也算有缘分,不见不相识了。二公子若是喜欢, 我这儿还有。”
裴誉作势要从袖里掏东西,可惜粗心没见荷包,拿成女儿家的帕子。
柔软没有任何纹样,但几乎一下就让
人对其有个答案。
“你看我这事弄的,拿错了。”裴誉绕住那帕子,上头没碰过的胭脂痕迹令沈行原瞳孔一缩,近乎愣在原地。
他毫无准备,更没想过裴誉真会有跟她相关,还这么亲密的东西。
纪清梨和太监联系可以说是有所图谋,互相利用,可以说她们偷情也做不出什么真出格的事,沈家还未没落,她没跳向个太监的必要。
现在帕子拿出来,沈行原的准备全被推翻似的。
什么东西被捅穿个口子,愤怒之外的情绪极端,他没觉察这也许是兴奋,只觉快喘不上气,近乎失控看向纪清梨,目光直勾勾的。
什么意思,为什么裴誉有她的手帕?
他们是什么关系?
难道怀疑她怀疑了这么多天,她真在胡来?
不仅跟太监来,还跟裴誉来……
既然都弄了,沈行原脑中嗡得厉害,最隐秘的真心话藏了再藏,终于还是挤出来──
既然都弄了,怎么不能和他弄?
挤兑到沈行原,看他脸色变来变去最后昏头离开,裴誉是痛快了。
这种事还得是他来处理,不过还是该拎住纪清梨要她长点心,她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小叔子。
裴誉一低头,才发现谢无行这挑事狡诈的人竟钻空子,在那给纪清梨泡茶,还有脸解释:“他们关系是挺好。”
“好?”
纪清梨迟疑,她刚刚看了几眼,感觉好像不是很好。
“夫人放心,世家公子中总有那么点不对付。不过平日玩的都是一拨人,小摩擦转眼就说开了。”
眼看裴誉气势汹汹走来,谢无行淡然勾唇,显得他脾气很差似的:“二位说完了?”
“怕打扰到你们的热闹,我们先坐下了。不过裴公子有什么话要说,刚刚也实在不该在路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