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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盼他妻有两意 第72节

  纪清梨移开视线,硬邦邦讲她没生气。
  “不是生气?小梨睡也睡过我了,既不是生气报复,那是对哪还不满意?”
  沈怀序虚心请教,一副随她点出就改的模样。
  还改,纪清梨从来老实温和,就是剖析内心坦诚她确实有爽到,这也早超过尝尝甜头的阈值。
  该说是因为他的瘾病么,完全像是用花样和没过人理智的快感裹挟心神,她心跳得快死了两条腿都发软,再改真要晕到他手里,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我是说在做夫君这件事上,还有许多需要改善的。”沈怀序慢悠悠补充,一双眼洞察如悉,光这么看着人也让纪清梨紧促舔唇,脸热得不行。
  还是面皮太薄,经不起算计的好心小梨,门前有人轻叩,她借开门的名义逃开,沈怀序轻笑抿茶,等最后一点推手。
  纪清梨开门看见是杨氏身边嬷嬷时一愣,不知对方这么晚来是怎么了。
  嬷嬷怀着歉意哎了声,让婢女把长寿面端来:“大公子可是回来了,在纪夫人这儿吧?”
  原来今日竟是沈怀序生辰。
  从前这些事皆由老夫人处理,沈怀序生辰无非也只是去祠堂上香敬祖宗,陪老夫人说上半天的话,再与沈家众人吃上一顿饭。
  现在老夫人送走,杨氏差些把这事忘了。
  是前夜里默默提醒,她想着操办一番又拿不准沈怀序喜好心思,想来想去,就只有等他回来时送来碗长寿面。
  “她知晓公子晚间会在夫人这,就不多办一道了,只是这碗心意老奴要为她带到。”
  纪清梨压根就不知今日是沈怀序生辰,她无措请婢女把面端进来,又想怪不得沈怀序今日要来和她一起用膳,只是留碗面,沈怀序面色也很好。
  早说是沈怀序生辰,吃个饭而已,纪清梨又不是不能等那一会。
  春兰藉着布筷的空荡,对纪清梨窃窃道:“奴婢方才撞上那嬷嬷,才知杨氏也不过是前夜才想起此事。从前府上也没人给沈大人过生辰,他们早都习惯了。”
  纪清梨听了更有种莫名愧疚,顿了顿还是坐下来:“你怎么不早说。”
  “原也不是什么重要日子。生辰一贯简单,老夫人只训我更改勤勉清醒,同往日无异罢了。”
  “老夫人平日严格我知,这日也要训诫吗?你母亲也不拦?”
  “向来如此。”
  沈怀序一笔带过,好像他也早已习惯这般。细细想来,沈家上下虽都恭敬有余,却对沈怀序从没有多倾斜操心的意思。
  就是在杨氏眼里,好像一直是沈行原占比更多。
  因为沈怀序万事有主,什么都不必操心,渐渐的也无人会多担忧多记挂他。
  说来她自己过生辰也是糊里糊涂的。
  从前人小,后来府上更没人记她日子,怕只有赵氏算计她八字同哪位高门相合时提过,其余都是孙姨娘一拍脑门想起来,叫她过来吃糕吃面。
  沈怀序这般受人注视追捧,在外风头无限的人,这件事上处境却也和她大差不多,纪清梨诡异生出点看同类的触动,何况她还有个孙姨娘真切盼她好,谁真切来祝沈怀序?
  就一点松动,沈怀序敏锐抓住:“我这般早已习惯,今年却不免想到你,想你从前是否也是如此。”
  “今日这碗面,小梨和我一人一半吧。”
  长寿面含着福气,哪能分?
  沈怀序不语,他只稍微设想,就不禁要为她度过的千分之一叹息,想把一切好的碰到她掌心,压满她都不为过,何况一碗面。
  纪清梨犹豫片刻坐下,别扭后真心道:“生辰快乐。”
  “看在生辰份上,今夜我能留下吗,像夫妻那般。”
  “……就只是躺在那?”
  “就只是躺着那。”
  要是早知沈怀序今日生辰,做点什么有所表示,也不至于这般心虚。纪清梨点头,也不免嘀咕他该自己把生辰记清。
  他怎么会不知?他早知会如此,杨氏最后才匆匆送来,才要等着她那点怜悯。
  *
  寅时三刻,靖王宿醉朦胧,满心志得意满的痛快。
  从前皇帝坐了位置拿狗眼看人,在他手下装孙子过日,今时今日也该换一换,这摄政王给他当当了。
  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等时日差不多了就寻个由头将老三老五处理了,左右一个本就活不久的病秧子,一个稚子,在宫中出意外再正常不过。
  喉中浊气闷涩,靖王抬手喝水,杯中空荡,他不满唤下人:“没个眼力见的东西,还不滚进来!”
  脚步切切,进来的却不是下人,而是一身污垢蓬头露面的淑妃。
  “你怎的在这?谁放你进来的?”
  靖王觉察不对,回头看向窗外,屋外不知何时火把冲天,禁卫军及谢无行身影被火烧得拉长,已然是抄家姿态。
  谢无行缓缓走来,手里捏着的赫然是圣旨,是淑妃交出的靖王罪证。
  靖王面色骤变防备起身,大喝:“皇室宗亲以本王为首,谢无行你个狗奴才敢擅自做这种事?你想把控幼帝是么,你以为谁会服你!”
  谢无行摊手,只散漫把灯油浇到地上。
  淑妃浑然听不见任何话,只死死盯着靖王,神色幽幽:“靖王喜事临门气色这样好,当初我生下二皇子,你何尝不是这般神色送上门来,慇勤说好话的?”
  “我儿死了,你难道还想好过,不如一同下去,见见你那自私自利的好皇兄。”
  这疯女人尽说些什么!靖王猛拍桌来人,要一脚踹翻淑妃,可淑妃已丢开手中烛油猛撞上去,一时间火光在眼前冲开,辟啪间的功夫猎猎随风,迅速沿着灯油蔓延。
  火光沾上谢无行衣袍,他转头看向将亮未亮的天,不知是为谁叹口气,面容罕见地没有假惺惺也没有怨恨,只是沉静。
  一夜过去,朝臣皆知靖王身影不正,不仅同二皇子一党勾结有余,私下还残害污蔑朝臣,在奉旨搜寻时违抗圣命,竟活活把自己烧死,连累御前的谢公公也不知所踪。
  那谢公公是死了,还是怎么了?
  朝中议论纷纷,可很快陛下驾崩无暇顾及此中细节,唯有请太后出面稳定局势,定下储君。
  听闻五皇子登基的那一日,纪清梨还在绣副“生意兴隆”的牌匾。
  孙姨娘的酒楼开起来,原是打算绣好给姨娘送去,可听到这消息她捏着丝线着实停住,院里更是一下叽叽喳喳,丫鬟们惊讶道那大公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帝师了。
  且皇帝年幼,尚有许多需要旁人辅佐循循善诱的呢!
  就是春兰也原地小小蹦了下,又假装稳重抚平身上褶皱,过来压低声音问:“小姐,这下沉大人第一权臣的位置无疑了!小姐这婚事……”
  为利益有留的理由,其他呢?
  门口寒暄,纪清梨望去,棋白行色匆匆赶回沈家,要传的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第一时间赶到她这儿来。
  还是从前转达沈怀序把俸禄钥匙都给她的语气,说得话却早就不同了:
  “夫人,宫中赏赐稍后便到,您留人接一接就好了。”
  “大人今日会早些回来的,还请夫人与大人一同用膳。”
  第66章 被卷进浪潮 “很漂亮”
  权势养人, 消息才传开不久,纪清梨就亲眼瞧见送来的许多贺礼,和拜访拉拢的请帖。
  杨氏站在其中翻看打点, 权臣本人却是质朴,匆匆回来就为找她讨口饭吃的,见她好生站在院里, 面上神态才舒缓些,继续端起那副冷凝姿态。
  下人忙着打理贺礼, 增添菜肴,沈怀序在院口拍开衣袖灰尘, 才进来站到纪清梨身侧。
  “在绣什么?”
  低头看过绣面上繁琐图样, 沈怀序眉头稍蹙。
  他私下请郎中将明目药膳调进纪清梨饮食中, 她夜里看不太清的毛病好了些, 但总在这种细致活上耗神, 眼睛再好难免也会磨损。
  沈怀序没说让纪清梨不绣, 只是平静接过她手上的针,让她坐下歇息会。
  见过沈怀序提笔,谁见过沈怀序握针?下人窸窸窣窣的, 就是棋白也忍不住在后面偷瞄几眼。
  纪清梨一眼扫去,人都老实转过去了, 她心里觉得有意思, 刻意问:“沈大人今日怎么不叫那些个侍卫跟在我身后, 走哪拦到哪了?”
  穿针拉线, 沈怀序神色沉静, 瞥她一眼。
  那些侍卫跟随,说是保护实则为他耳目爪牙,看着纪清梨以免她离开沈家而已。
  权财真心, 沈怀序能捧给她的都给,若要断开契约,去跟别人过日子……
  纵使沈怀序有加入其中,上赶着给他当情夫的觉悟,也需要些时间说服自己按下妒忌。在此之前,他无法平静接受纪清梨做出任何逃离他的选择。
  “不是不在,只是让他们做事更安静隐蔽。”
  否则她见一个人就要说两句话,说到什么时候去。
  侍卫又大多孔武有力,同沈行原那般风格的也不是没有。沈怀序面不改色把穿错的线退回来,手上动作继续。
  “你问这个,是觉得他们碍事,还是要去哪。”
  纪清梨打量他渐沉的神色,想真奇怪。
  人的魅力有时来得矛盾,还是说沈怀序把病真传染给她,被这般强硬上位者姿态摄住时,比起害怕,先回想起的反而是某些时刻,他捂住她口鼻附身更狠时昏昧沉迷的神色。
  先前他不计后果,对自己下狠手做情夫姘头,夜里做鬼于灵堂里注视妻子;活了能无声困住人去向,落子缜密无息,强硬手段同快感兼并。
  这种痴迷让人后颈发麻,却也难忽视。
  如团涌到脚踝边的黑泥,被裹住就只有由他吞没、包裹起来,漆黑里呼吸滚烫喷洒上来,吮吸口舌令人一起掉进情.欲漩涡里,她难道能一直清醒下去?
  更遑论沈怀序懂得分寸,知晓女子的一点可怜也是底气,他毫不吝啬展现自己草木皆兵的在意,又适时露出权势下同她一般不得偏爱的处境。
  昨夜同床共枕,抛开那点心软,纪清梨也难说严厉拒绝他。
  再看他手里歪了的线,纪清梨有种说不出的火气,抿唇推他手背:“你别绣了。”
  “一会都给我绣歪,我还要自己来。”
  纪清梨难得强势,挤过来也要把他挤走,发顶毛茸茸晃在眼前。沈怀序毫无自觉走开的意思,反而呵笑声,手覆上来。
  “在生什么气?”
  骨节分明的手挤进掌心,丝丝缕缕的痒,春兰出来请小姐进去用膳,看见这一幕愣住。
  纪清梨耳朵红得更厉害,转眼就从沈怀序怀里挣出去了。
  那副绣画,有两针确实没她手上漂亮,沈怀序是挑好日子虔心请教,虚心听从教诲。
  只有稀里糊涂又被架上去的纪清梨失重撑到他腰腹上,两条腿因不好意思放下而紧紧绞在一块,不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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