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男子看到贺渊走出来,一脸惊讶地说:“诶,老兄,这是渊小子吧?我没看错吧?今儿怎么还出门了?”
贺父一脸喜色,脸上的皱纹因为高兴都挤到一起了,高兴地说:“可不是嘛,就是渊小子。你去县城做工,好几月没回来,怕是不知道渊小子现已大好了。”
“真的啊,这好事都让老兄赶上了,来来来,渊小子过来,让王叔好好看看。”
贺渊听到王叔,就知道是谁了,对面山下的屋子就是王叔家,大山哥上次还去那找王叔大儿子闲聊呢。
贺父也对他说:“阿渊,这是王叔,他去县里干活好几个月,今儿才回来。”
“王叔好呀,进屋坐坐呗。”
王叔笑着说:“哎,好好好,我可没想到,还能听到渊小子叫我王叔,是个聪明的小伙子。”
“叔今儿不进去坐了,刚回家,得回去,不然你婶该不高兴了,我就在这跟你父亲聊几句。”
“那行,叔下次可得来家里坐坐。”贺渊转头对贺父说:“爹,您买的东西放哪了?”
“估计让你娘拿进屋了吧,你回屋里问问。”
贺渊一直坐在堂屋,也没见贺母进来,估计是拿到灶屋了。贺渊一进灶屋,果然看到门后面放着一麻袋枯油饼。
看到贺母坐在灶边烧火,贺渊问道:“娘,您辛苦了一天,我来吧,您回屋休息休息。”
贺母摆摆手:“我刚坐下,马上就吃饭了,贺渊今儿也累了一天,吃完饭早点休息。”
第二日
天气晴朗,太阳晒得人暖洋洋,贺渊一大早就把枯油饼放到后屋边,用破旧大缸装满水发酵。
此时两人正在旱地里忙活,好在贺父走之前,牵着牛,扛着犁把地翻了,羊粪也随着泥土翻动混在一起,这样他们才能轻松不少。
贺渊用力挥着锄头,气喘吁吁地问:“咱们瓜种不多,拿一块地种瓜就行,另一块地你看看种点啥。”
于清双手无力地撑在锄把上,看着另一块旱地:“这还不简单,种点豆角、丝瓜、南瓜、黄瓜什么的,咱家地就没有够的时候,能种的菜多着呢。”
“行,家里有菜种子吗?今儿一起弄完吧?”
于清点点头,放下锄头:“我回家拿,咱家去年留的种子。”
贺渊看着于清小跑回屋,拍了拍手上泥土,双手挥起锄头,卖力地挖起土坑。
忙了一日,才把田地的事弄好,瓜也种上了,菜也种上了,贺渊累得倒头就睡。
但往后每日都没空儿,贺渊为了过上好日子,能吃上大肉包子,只能变得勤快起来。
每日天刚亮,于清去做饭,贺渊就背起背篓,在村里各处和一群小娃娃抢着割草。
甚至有一日,还加入了一群小娃娃的争吵中,为了一把草,小娃娃直接吵起来,贺渊作为唯一的成年人,好心上去劝架,却被无辜牵连。
小娃娃大哭着,跑去找大人,他娘一来就认为是贺渊欺负小孩,不分青红皂白地数落了一顿。
贺渊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和那妇人对骂一上午,直到小虎子站出来说,不关渊哥哥的事,他还帮着梨娃子说话呢。
妇人丢了个大脸,跟贺渊道了歉,拉着她家梨娃子气冲冲走了。
早上吃完饭,他就和于清上山砍竹子,一进家门,就坐在堂屋编竹瓶。时不时去地里拔草,把发酵好的枯油水撒到旱地,或去大河挑水浇地。
就这样,一日日辛苦着,忙碌了一月有余,转眼间到了五月。
昨晚,他和于清说好,编得差不多了,等插完秧苗,就去镇上卖一回。
今天,贺渊才能睡个饱觉,一觉睡到中午,正坐在堂屋吃饭。
屋外传来柱小子的声音:“渊哥,你不是说要狗仔吗?张大叔家母狗下的崽能抱了,问你要不要去抱一只呢。”
贺渊连忙走出门,只见背一背篓山货,皮肤黝黑,粗布衣服上有好几个补丁,瘦弱得不像十七岁的柱小子。
贺渊待人友善,见人总是面带温和的笑意,还会主动打招呼,停下来聊几句,与村里人也慢慢熟络起来,
在村子里,只要见到人就喊一声,婶儿呀叔呀,在干啥呢,再唠几句。别人就会夸这小伙子嘴甜,会说话,以后肯定有出息。
这算是上辈子作为闷葫芦吃的亏,现在他也知道嘴甜,和人打好关系,是重要的人际关系呢。
第15章
贺渊在大河挑水的时候,路过老树下,随口说了几句,说自己想养只小狗,婶子们马上保证会帮他留意。
没想到今儿,柱小子就来传话了。
自家的西瓜、甜瓜都长出藤蔓了,虽然还没开花,但是过几月结果的时候,不得有人去地边搭草棚子看着,要是没条狗,晚上人睡得沉,偷瓜贼不得把瓜偷个精光。
贺渊笑了笑:“柱小子啊,狗崽我要的,下午我去张大叔家看看。你是刚从山上下来?”
“是啊,刚下来,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张大叔,他让我给你带话,想要的话去他家抱一只。”
贺渊点点头:“背篓里的东西,是打算明儿拿到镇上去卖吧。”
“对呀,渊哥,你要不要点,要的话我给你便宜点。”
“行,那你把背篓放地上,我买点。”
贺渊买了一斤菌子和两斤木耳,回屋拿了十七文钱给柱小子,然后柱小子背起背篓走了。
贺渊和于清吃完饭,锁上门就去了张大叔家。
还没走近,张大叔站在院外喊道:“渊小子呢,是来看小狗崽的吧,快来。这可是猎犬下的崽,带回去看家再好不过了。”
贺渊和于清蹲在张叔家院子里,看到毛茸茸的小狗连路都走不稳,一只小狗跌跌撞撞,连着摔了好几跤,把于清逗得直乐。
贺渊轻声问:“喜欢哪只,抱一只回去养。”
于清的眼珠在几只小狗身上转来转去,一脸纠结,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要那只最笨的吧,你看,它也太笨了,怎么又摔了一跤。”
贺渊望向那只小土狗,黄色的毛,个头也是最小的。
贺渊不太想要这只狗,再过几月,小狗就得陪他睡草棚子,这狗看起来能睡得比他还死。
可是于清一看到那只蠢狗摔跤就笑得合不拢嘴。于清这是什么心理,难道别人受伤他就高兴吗?
贺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做了回昏君,只为讨美人欢心,给了张大叔二十三文,把小蠢狗抱回了家。
一到家,于清要给蠢狗做窝。贺渊拦住他:“让爹做个狗窝就行,咱俩木工活不行,明儿还要分栽秧苗,一忙又是好几日,上午你不是发面了吗,先去把馒头蒸了。”
贺渊又说:“我不帮你了哈,我去割几背篓草回来,不然到时候忙不过来。”
今儿好不容易闲一日,后头两人又忙了两三日。
贺渊插完手里的一把秧苗直起腰,因为长时间弯腰低头干活,一起身头就晕。
等缓过来,踩着稀泥,一步一个泥坑爬上田埂,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手。
满是稀泥的脚,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泥脚印,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大树下,靠着树干没力气地坐下。
这时候,在这片水田辛苦劳作的人,也陆续聚到大树下休息,准备吃午饭,有的是自家人把饭菜送到水田来,有的像他们一样自带干粮。
打开食盒,只有几个馒头和一碟咸菜,
贺渊随手折了根树枝当筷子,又细心地给于清一双,两人坐在大树阴凉处,吃起午饭。
已经连续三日啃馒头吃咸菜了,于清和他一样,早上就开始忙,下午回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哪有心思做饭。
估计今儿下午能忙完,贺渊心里叹了口气,插完秧,明儿还得忙,日日都没空闲,生活快把人累垮了。
想到秋收后要交税,贺渊忍不住在心中骂道,艹******这田真是一日都不想种了,太不容易了,钱没多少,人快累死了,交完税还能剩啥。
吃完饭,树下的人陆续走了,只剩下贺渊,良久,他才慢慢走回水田,贺渊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要是没投好胎,生来就懒,估计早就完蛋了。
忙了一下午,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插完了秧苗,见自家水田一片片绿油油的秧苗,心里不自觉高兴起来。
晚饭过后,两人早早睡下,都知明儿还得忙。
这不,鸡刚叫,贺渊就摸索着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和于清蹲在屋檐下,两三口啃完馒头,带上水壶,背起背篓,两人往大山走去。
明儿书院休沐,得今日把花采下来,搭配起来,好能卖上好价钱。
鲜花不好保存,采早了会蔫,不招人喜欢。只能抓紧时间,今儿采,明儿卖。
两人在山上到处跑,看到的花几乎都被采了,连花苞贺渊都不放过,毕竟有人就喜欢含苞待放的。
下午五点,两人来回跑了好几趟,没办法,鲜花经不住压,满一背篓就得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