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已经快找到了。
  他要短暂离开这个世界一会,那边流速慢,这边流速快,他在那边找个人的功夫这边可能已经过了好几年。
  他试过很多次了,十五天的时间,每一次都只够跟着沈絮不到十分钟。
  所以还是要给小徒弟一点自保之力的。
  祁白辰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打算告诉沈絮这件事,沈絮毕竟跟作者联系紧密,万一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法子,一说就被作者听了去呢。
  祁白辰并不知道未来自己这一走,会让沈絮产生什么误会。
  而沈絮又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第59章 他死了,我干的
  【太突然了,他才刚刚有点喜欢师尊。】
  自从被抓回来, 大概过了有三四天。
  沈絮好像提前预感到了什么,时不时就会主动往祁白辰怀里坐,缠着师尊跟他亲热。
  到了第五天, 是中秋,沈絮取出屋里这几天一直在做终于做好了的孔明灯。
  他手依旧被拴着, 行动不太方便, 要不然区区几盏灯要不了一天就能做好。
  祁白辰静静歪在树下躺椅上, 眼眸看向徒弟的正脸。
  他其实知道小徒弟背着他在干什么。
  日日端碗米糊进屋,心思写在脸上。
  好猜得很。
  可他偏不猜, 偏要按兵不动,偏要等他的阿絮自己凑过来, 只有这般,他才算高兴。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恶劣, 但那又如何呢。
  小徒弟每一根头发丝都出自他手, 每一寸肌肤都是他揉捏出来的, 没有一处没拓印过他的指纹。
  性子是他养出来的, 一身本事是他教出来的。
  他的, 都是他的。
  合该是他的,合该亲近他。
  沈絮不知道师尊在想什么,他抱着一盏灯出来, 已经近黄昏了,他看不清师尊的眼神, 但他感觉到了有一点危险。
  他咽了咽口水,慌慌张张地放下灯转身, 进屋去拿剩下的两盏。
  三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它可以代表福禄寿三星。
  他知道师尊在忙很重要的事情,他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他希望师尊可以顺利。
  他希望幸福的日子可以长远一点。
  其实他刚刚有一点明白自己的心,因为师尊真的很宠他,比所有他见过的人都对他好。
  他亲爹都打他呢,师尊比他爹温柔多了,师尊打他都轻轻的,还会把他抱在怀里给他揉揉。
  虽然师尊说话不好听,一边揉还一边讽刺他。
  而且时不时玩玩他,让他有一点点讨嫌。
  他被抓回来做了一顿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一点点喜欢师尊。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有点喜欢了,只不过那时候他喜欢的是那个装出来的温柔的师尊。
  现在他喜欢的是这个腹黑嘴毒的师尊。
  不过沈絮觉得自己不是恋爱脑,他对师尊也就是那么指甲盖一丁点大的好感,要是师尊对他不好,他还是会去找他的小奶狗的。
  在这件事发生前,他想跟师尊真的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沈絮把灯搬出来,毛茸茸的脑袋探到祁白辰面前,跟他要毛笔。
  祁白辰不咸不淡的坐着,手指磨磨唧唧地轻扣躺椅扶手,就是不说话也不动。
  急得沈絮连忙坐到他腿上讨好地亲了他好几口。
  沈絮不明白,师尊到底是怎么能做到这么讨嫌的呢,总是这样贱贱的。
  总是要收他点好处,才肯给他办事!
  祁白辰这才取出笔墨,却圈住徒弟细腰不让他走:“写罢,为师看着你写。”
  沈絮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用不太方便的手费力地抱住一个灯,他本来就体量小,又贴着师尊小腹坐,正好还能留些位置够把灯放在师尊的膝头,提笔歪歪扭扭写下三个字。
  祁白辰看着自己丑不拉几的名字,内心微微触动。
  他嘴上却说:“阿絮在这灯上写下师尊的名字,莫不是心里有怨气,想送师尊上天?”
  沈絮心道:还是您比较有怨气。
  怨气这一块,还得是师尊权威,他沈絮算个啥,他怨气再大也就是撒胡椒粉当场被抓,然后被罚得泪水涟涟罢了。
  师尊可真是个好人啊,从来不记隔夜仇。
  沈絮咬牙切齿地想着。
  祁白辰抬手捏住他脸,语气凉凉的:“果然是有怨气,牙齿咬这般紧,莫不是想咬……”
  祁白辰话还没说完,沈絮连忙拿走灯用嘴堵住他的唇。
  沈絮脸一阵红。
  什么咬,咬什么,师尊说这些干什么,他想到昨晚羞羞的事了。
  昨晚他没想咬的,他只是不小心,谁让师尊非要往里面弄,弄得他喉咙痒想咳,一不小心就咬上了嘛!
  这能怪他吗?师尊又不教他怎么弄,上来就不管不顾的实操,那他能配合好吗?
  明明师尊也有问题,非要阴阳怪气说他是狗崽子,真是长了一口好牙。
  他一听,非常生气,于是真的且故意的又咬了一下。
  于是师尊就说他牙尖嘴利,要给他好好磨一磨牙。
  沈絮一想起来昨晚的荒唐事,就觉得腮帮子好疼。
  天杀的,磨了半夜的牙齿,把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中午他起床看见师尊站在床边,都羞得不想出被窝了,要不是师尊硬拖他起来穿衣服让他出去把红枣桂圆粥吃了,他能在被窝里躲一整天,天黑了再出来。
  打情骂俏间,天已全黑。
  沈絮鼓起腮帮子:“师尊,快放开我,我要放灯,我要第一个放灯!”
  祁白辰放开了小徒弟,躺着看缓缓升空的孔明灯。
  真可惜。他老神在在的躺着,心想昨晚四更刚过他就先放过了,他才是第一个。
  他放灯的时候,小徒弟还睡得起不来呢。
  大抵是累坏了,或者嘴巴有点合不拢了,睡着了还可可爱爱流着口水。
  他放的灯可不是小徒弟那种过家家似的凡人玩意儿,他放的是天灯,用他的法力点燃的,里面是他偷剪的徒弟的青丝和自己的一缕。
  他放天灯没什么意思,生同寝死同椁,挺好。
  他要“死”一段时间,这期间沈絮敢不老老实实给他守丧,敢背着他乱搞,他就真的送沈絮上天。
  在他气死之前,他一定先送走徒弟,带着徒弟一起下地府。
  黄泉路上还有个随时随地可以推倒的伴,真挺好的。
  祁白辰心念一动,也不管某人正高高兴兴看自己的灯呢,挥手一招把人弄到怀里,直接翻身压在躺椅上。
  沈絮好好地看孔明灯呢,忽然就飞到了师尊怀里,他像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那样瞬间红了眼睛,挣扎着要跑,可再他怎么挣扎哪里拧得过坏坏的大灰狼,只能老老实实挨草。
  此夜,或将是往后数年最后一个团圆。
  沈絮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后来他无比后悔自己这一夜的挣扎,再后来重新见到朝思暮想之人时,他再也不会在床上反抗。
  他会很乖的趴在那,乖得叫人心疼。
  ……
  事出的很突然,大概就是隔天早上沈絮起来,发现枕边人不见了。
  他也没当回事,爬起来洗脸,可忽然之间听到一声急促、崩溃的狗叫,他愣了愣,感觉有点像沈木瓜的声音。
  不,不可能,沈木瓜怎么可能出来,沈木瓜在秘境里呢。
  他寻思大概是哪个长老搞了条狗回来养,那狗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才会叫那么惨。
  可下一瞬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因为沈木瓜站在了他面前,阴沉沉地看着他。
  他一哆嗦,下意识后退半步想喊师尊,这一退就贴上了一只鬼王的胸膛!
  林安寿与沈木瓜两侧夹击,他左右为难。
  咋了?他一头雾水。两大门派围攻太上殿?
  师尊跑哪里去了?搞什么啊?
  沈木瓜狗耳上的毛炸起:“呜……汪!”
  “嗯……那个……我还有事,你们聊!”
  沈絮连忙跑路,这一跑他才发现不对。
  他脚上的链子怎么断开了?
  他的手铐好像也变回手镯了。
  师尊呢?师尊去哪里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语气颤抖:“沈,沈木瓜你……你把……你把他怎么了?”
  他是骗了沈木瓜,沈木瓜要黑化就冲着他来,他师尊刚刚换身体正虚弱着,他几乎不敢想发生了什么事。
  “三师兄……”他语气越发抖得不成样子,“我没对不起你吧?”
  沈木瓜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他狗狗眼里闪过挣扎,最终还是决定听祁白辰的话。
  “呜汪汪汪!”他到底还是与林安寿一同扑了过去。
  林安寿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他今天回来单纯是想抓人,跟沈木瓜一起来纯是碰巧。
  “我的好师弟,你对不起的人看起来还挺多”,林安寿伸出手,“不过没事,你过来,师兄护着你,那条狗没法伤你,师兄来接你回家了,我们终于可以做永生永世的好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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