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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李青辞收回视线,转头看他,轻笑道:“那你等一个机会,或者制造一个机会,出了事,就什么事都没了。”
  明明是带笑的温言轻语,徐子禄却听得心惊,他腿都软了,恐慌道:“可不敢可不敢!卑职担不了这么大的干系。”
  若是汛期决堤真出了事,知县、知府受不受牵连他不知道,沿河的百姓肯定要遭殃,河道巡检、巡逻堤岸的差役,哪个都难逃干系,两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李青辞漫不经心道:“又不是非得搞出大动静,掐好分寸,适当即可。”
  徐子禄听完,心凉了半截。
  他们都只当李青辞为人清正,才当官几年,心中尚存热诚,是个愿意为民办实事的,这才诳了他来,想让他出头解决此事。
  哪成像这人面慈心黑,竟是个冷漠薄情的。
  这个分寸哪有这么好掐,万一出了纰漏,少说也要毁去百顷良田,波及数千百姓。
  徐子禄满脸恍惚,踉跄着倒退两步,身后的衙役赶紧扶他,一行人惊惧地看着李青辞。
  李青辞见状,偏过头,倏地一笑。
  不禁吓。
  倒还有几分良心。
  他看了眼天色,拢着披风,施施然道:“那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一行人噤声,徐子禄紧张地吞咽,拿不准他什么意思。
  李青辞不想跟他们耗下去了,沉声道:“说!”
  徐子禄缓了缓气,定下心神,躬身作揖:“卑职烦请大人查处此事,以工部监管之名,责令其拆除土坝,送其入阳源县大堂过审,彻底绝了他开沟引水的心思,若……若知县、知府怪罪下来,请……请……大人……”
  最后几句,他说得极其艰难,到了也没说完整。
  李青辞笑着替他补足:“若他们怪罪下来,让我担着。”
  “知县品级不如我,奈何我不得,若府台大人怪罪下来,反正我是都水司京官,奉命办差,得罪了他也影响不大,是这个意思吧。”
  徐子禄面上羞愧,低头不语。
  李青辞道:“行,这事我担了。”
  他转身往回走:“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本官持符牌,调几名漕军前来查问,不牵涉你们。”
  徐子禄闻言大喜,跪地参拜:“卑职代此地百姓,磕谢李大人!”
  李青辞坦然受之:“本官先行一步,该放衙了,各自回家吧。”
  说完,他大步离去,没再管身后的人。
  回到坝前,他翻身上马,朝城里而去,行至河堤主道,已四下无人,他扬起马鞭正要疾驰。
  突然,手里一空,鞭子被抢走了。
  同时,他腰间一紧,后背陷入一片宽阔坚硬。
  耳边响起懒洋洋的笑声:“跑这么快干什么,眼都睁不开了。”
  疾驰的高头大马转为小跑,周身的冷风一下子消弭。
  李青辞愣愣地回过头,就见玄鳞含笑看着他,朝他脸上吹了口气。
  他下意识眯了眯眼,冰凉的脸颊如被春风拂过。
  冷意散去,只剩温暖。
  玄鳞单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扳他的脸,迫使他脸颊朝上,玄鳞低头打量他,问道:“刚才慌什么呢?急匆匆的。”
  李青辞抿了抿嘴,双手握住他的小臂:“现在天黑得快,我怕天亮前赶不回城里,还有,我想早点回去见你。”
  玄鳞挑了下眉,露出得意、愉悦之色,他用指腹蹭了蹭李青辞的脸蛋:“不用怕,我来接你。”
  李青辞歪头埋在他掌心,低声问:“你能一直来接我吗?”
  玄鳞哼笑:“看你表现,我考虑考虑。”
  李青辞哦了一声,放松全身倚靠在他怀里,用脑袋轻蹭他的下巴。
  玄鳞舒坦地眯起眼,很是受用,压着他头顶磨动:“不错,很乖,以后这时辰我还来接你。”
  李青辞仰头看去,这时玄鳞低头看他。
  四目相对,视线着胶,呼吸交缠,有什么在碰撞、涌动。
  噗通……噗通……
  李青辞怔愣着浸没在潮热的呼吸里,他莫名觉得上不来气,心慌得厉害。
  忽地,玄鳞低低笑了一声,自他嘴里呵出的气息,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味,萦绕在两人周身。
  他又压低脖颈,按着李青辞的嘴唇揉弄,几乎贴着李青辞的脸说话,声音沉哑:“小崽儿,再舔舔我。”
  李青辞猛地闭上眼,转头埋在他肩上,闷声道:“回家再舔吧。”
  玄鳞没说话,伸手抚弄他露在外面的嫣红耳垂。
  少顷。
  玄鳞无奈一叹:“好,由着你。”
  他搂紧怀里的人,俩人共骑一乘,慢慢朝回走。
  直到天色灰暗,视线模糊不清,李青辞才抬起头,他捂着仍在发慌的心口,敛着眼皮,轻声抱怨:“都怪你,我刚刚拧着腰了。”
  最起码有一刻钟,他都折着身子闷在玄鳞肩上,现在只觉得腰身难受。
  玄鳞哼道:“该!谁让你对着我别别扭扭的,脸皮越来越薄,也不知你怎么回事。”
  原本稍显急促的心跳,倏地停跳一瞬,然后低落地跳动。
  李青辞抿着嘴没吭声。
  玄鳞伸手掐了掐他的脸:“之前住在洞里,你天天光溜溜的泡在池子里,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还让我给你搓背,也没见你别扭。”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李青辞拍开他的手,脑袋转到一旁,不让他摸,“你又没给我搓,还说我事儿多。”
  “你事儿不多吗?”玄鳞扳过他的脸,低头看他,“现在动不动就给我甩脸子,摸你两下就面红耳赤的,别扭着不让碰,都是给你惯出来的臭毛病!”
  李青辞抬眼直视他:“那你要怎么做?”
  玄鳞冷哼:“回去狠狠抽你一顿,打疼了就老实了!”
  李青辞翻了下眼皮,扭过头不理他:“你舍不得打我。”
  无关男女情爱,玄鳞很疼爱他,他知道。
  就像韩元宝犯了错,静婉气吼吼地说要打他,其实静婉每一次都是轻拿轻放,根本没用力气。
  玄鳞啧了一声,目露无奈和宠溺,小崽子早就恐吓不住了。
  不过,他还是要维持自己的威严,否则小崽子更是得寸进尺,以后说不定脸都不让摸了。
  这次,非得治治他。
  玄鳞冷下脸道:“蹬鼻子上脸!好好珍惜你现在的屁股,回去扇不疼你,我就认你当爹。”
  李青辞猛地绷紧腰腹,立刻软下嗓子,抓着他的手小声哀求:“玄鳞~我错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玄鳞甩开他的手,置若罔闻。
  李青辞凑上去贴他的脸,努着嘴道:“玄鳞~回去别扇我好不好?明天我还要坐车骑马呢。”
  玄鳞冷哼:“这会儿气焰不嚣张了?”
  “不了,不敢了。”李青辞持续蹭他的下巴,“我已经学乖了,你原谅我吧。”
  “晚了。”玄鳞扔了缰绳,抱着他翻身下马,朝马车走去。
  李青辞顾不得认错,赶紧闭上嘴,怕人听见他这么没骨气的话。
  等到了车里,他继续小声哀求。
  玄鳞依旧不为所动。
  李青辞也求累了,一把甩开他的手,扭头转向一边。
  他就不信,玄鳞真舍得打疼他。
  到时候,一扇他,他就装哭。
  ……
  床上视线明亮,将人影照映得十分清晰。
  “呜呜……”李青辞被迫趴在玄鳞腿上,哭得哽咽,双眼红肿不堪,他背过手拍玄鳞,一个劲儿地求饶,“我真的知道错了,别打了,好疼……”
  玄鳞没理会,扼住他乱挥的手腕,将人摁住,抬手又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又脆又响。
  李青辞哭得抽抽,真的好疼,还有难堪和羞恼,逼得他眼泪止不住地流。
  “别打了,我疼,玄鳞我真的疼……呜呜呜……”
  哭得真情实感,听起来是真的委屈、难过,不是假惺惺的干嚎。
  玄鳞拊掌在他臀瓣,刚挨着,李青辞就直打哆嗦。
  掌心下的皮肉,浮着一片深色糜红,热得发烫,上方的后腰和底下的腿肉,满目白皙,衬得中间那块红得发艳。
  玄鳞支起一条腿,撑着脑袋,垂眸看着,忽然心生感慨。
  这颜色真漂亮!
  下一次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听着小崽子哭,他也心疼。
  叹了口气,他伸手拂过,带起一阵颤抖。
  李青辞脸闷在下面,攥着被子哭得声音都哑了:“你竟然真打我!”
  玄鳞弯腰抱起他,搂在怀里,擦他脸上的泪痕,命令道:“看着我!说,对我还别扭吗?”
  李青辞根本不敢睁眼去看,眼下,他身上未着寸缕,贴着的是同样光滑的皮肤。
  李青辞崩溃了,他哭喊道:“玄鳞,你这是要干嘛呀!”
  “我就说了一句不该说的,你就这么打我!你竟然真舍得打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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