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也就是古代没有摄像机、没有自媒体,不然叶从南这样的,包出圈,红遍大江南北的。
叶从南淡淡笑了一声,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到底还是会紧张,何况你也在台下。”
“我还能给你压力不成?”
江清淮觉得自己很无辜,叶从南给过他稿子后,他可是溢美之词一箩筐一箩筐地说,连修改意见都没有提,作为领导,这还不够松弛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作为下属,叶从南到底还是会在意他这个领导的眼光的。
便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叶从南的肩膀:“你真的很厉害,不要给自己压力啊。”
叶从南却没想到江清淮会突然靠近,下意识看向被江清淮落在身后的裴牧,瞧见他脸色果真不大好看,却有些得意。
他朝裴牧挑挑眉,又朝江清淮笑了笑,说了一句客套话,身后的侍卫便催促叶从南上台去。
所谓的上台其实就是去长乐坊门口搭建起的那个“戏台子”,这样不仅平常可以请戏班子来这边唱戏热闹氛围,若是政府还有什么新规,也能在这边直接宣讲。
为此江清淮还专门做了个简单的纸喇叭,戏台子后面则扯上横幅,上面是礼部那些人写的吉祥话。
活动的流程也很简单,叶从南上台亮相,做个简单开场,后面便是李大人来宣布一些集市的新规,介绍集市的构造等等。
戏台子搭在室外,配备有三千左右的桌椅,江清淮拉着裴牧坐在最前排,看着站在台上的叶从南和相关人员商讨细节。
这时裴牧突然发话问道:“你跟他为何会共事?”
“近来不是建集市,他常来宫中和陛下商讨事宜,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江清淮看向裴牧,“从这条街往里走,听说有家面馆,味道非常好,我们一会去吃面,好不好?”
“好。”裴牧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看那街悠长深远,一眼望不见个头,又问,“这也是叶从南告诉你的?”
“怎么了?”江清淮意识到不对劲,压低声音,“你还在吃叶从南的醋吗?为什么啊?”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来之前裴牧说的话:“你真觉得他喜欢我?”
鉴于他曾经稀里糊涂看不出裴牧的心意,这次江清淮也不敢托大,虚心求教:“怎么看出来的?”
“他看你的眼神很不清白。”裴牧闷闷来了一句,揽住江清淮的肩膀,宣誓主权一般往自己身边拉,“清淮,只喜欢我,好不好?”
又说眼神不清白。
江清淮真是要被这群家伙搞糊涂了。
“你可真霸道啊,裴远之。”江清淮忍不住嘟囔着开玩笑,“想我只喜欢你一个……我可有个条件。”
裴牧严肃起来:“什么?”
江清淮便坏笑起来,他压住裴牧后颈,将人往面前拉:“今晚可得把我伺候好了,不然……小爷一个不高兴……”
“清淮。”裴牧有些羞恼地打断了江清淮的话,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四周,才说,“这可是在外面。”
“外面怎么了?”江清淮最近越发喜欢逗裴牧,“人家都说情到深处,不知天地为何物,你还口口声声说爱我呢,怎么……今日这般冷漠了?”
冷漠?
裴牧身子僵了僵,看江清淮一脸坏笑,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清淮又在使坏。
这个小狐狸。
裴牧下意识看了一眼台上的叶从南,果真发觉他正在偷看,便故意抱住江清淮的腰,俯身亲了下去。
被亲的江清淮、正在看的叶从南,甚至于旁边那些个文武大臣、诸子百官,过往路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江清淮是没想到裴牧这个老古板真敢在大庭广众下吻他。
但说实话他很高兴。
他自小跟爷爷在国外的庄园长大,接受的教育比较开放,结交的外国朋友也不少,对于这种大庭广众下亲吻的礼仪文化欣然接受。
只是裴牧……
那天他在院中凉亭上,想摸摸裴牧的胸肌,裴牧都不许。
非要抱着他去屋里,去床上,任江清淮好说歹说,他也只是红着耳尖,一声声叫“清淮”。
今天倒是转性啊。
江清淮兴奋不已地回吻,却先听见叶从南的声音从台上传来,因为喇叭的存在,在杂乱的人群中,比较醒目:“咳,诸位,我们的活动即将开始了,请在场的人安静就坐。”
比起接吻,当然还是这次的活动比较重要,江清淮轻轻推了推裴牧的胸膛,却被裴牧咬了一口唇。
力道是不轻不重,但明显能感觉到主人的哀怨。
何况裴牧一退开,便正襟危坐,看都不看江清淮一眼了。
江清淮只能跟他说小话:“别生气啊。”
裴牧嗯了一声:“没生气。”
“那干嘛咬我?”回忆方才那个吻,江清淮忍不住笑了一声,却还是装可怜道,“很疼的。”
“你骗我。”裴牧仍旧不回头看他,“为什么叶从南一说话你就推开我。”
他声音发闷:“你说我冷漠,不就是想看我这个反应吗?怎么又要推开我?”
“怎么又吃起来醋了。”江清淮都觉得不可思议,裴牧什么时候变这样敏感,“我只是觉得耽误活动进度不合适……”
他话音刚落,叶从南便开始了今日正式的讲演。
江清淮立刻闭嘴,跟着裴牧一样正襟危坐,如幼儿园小孩听课一般规规矩矩。
但没一会,他便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去够裴牧的袖子,勾起来后,又轻轻地晃。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裴牧轻轻叹了口气,上前握住他的手,将袖子从中解救出来。
江清淮却不死心,改勾裴牧的手心,轻轻地挠痒痒。
裴牧却不怕痒,只是眉头愈蹙愈紧。
江清淮只好凑上去,轻轻叫他:“裴牧哥哥,我错了嘛。”
还是rmb这招撒娇百战百胜。
一听见江清淮叫哥哥,裴牧的脸色便缓和大半,而后他握紧江清淮的手,轻声道:“别闹了。”
江清淮立刻乖乖坐好,不再闹人。
等叶从南宣讲完,江清淮拉着裴牧去后台,简单说几句客套话,便说自己有事要先走。
叶从南方才在台上,早将这两人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此刻满心只有无奈。
此人乃是前朝之子,实非陛下之良配啊。
但陛下若是真心喜欢……
他看向裴牧:“城南茶馆前些日子派人来找我打听你的事,那场赌注你赢了,记得抽个时间去茶馆把钱拿回来。”
“什么赌注?”没想到这两人私底下还有交易,江清淮不可置信。
但裴牧只是摇头,叶从南更是缄口,两人似乎一下子又成了什么好哥们一般,心照不宣地搪塞江清淮:“只是琐事。”
直到来到事先说好的那家茶馆,江清淮还是有些郁闷:“裴牧,你也要瞒着我吗?”
“叶从南三元及第那天,城南的茶馆组了个赌局,压他看上了那家千金。我赢了,但茶馆的人不认得我,上他家打听了一遭怕是。”
“茶馆的人不认识你吗?”江清淮觉得稀奇,“我还以为你经常去那家。”
裴牧闻言,睫毛微微抖了抖。
他转移话题道:“赢的钱,能顶清荷皂记一季度的收益。”
江清淮瞬间瞪大眼睛,注意力果真被钱吸引了过去:“那你压了多少啊,我天,那可有……”
他开始掰着指头算钱,越算,面上的表情越惊喜。
“都给你。”裴牧又道,“我的东西都给你。”
“那我们吃过饭就去,就去城南茶馆领钱可好?”江清淮双眼放光。
裴牧忍俊不禁,点头应好。
等两人吃过面,江清淮连集市都不想逛了,直接拉着裴牧往城南那边去。
既然来的时候是步行,去城南茶馆也没叫马车。
两人就手牵手走在路上,却突然遇见了一辆囚车。
一个穿着破烂、披头散发的男人被压在囚车,过往不知情的路人百姓朝他扔烂菜叶子,弄得街道乌烟瘴气。
江清淮忍不住皱起眉,下意识看向裴牧,却见裴牧正抬头望天,笑容有些怪异。
“裴牧?”江清淮有些不解,“你怎么了?你认识囚车里的人吗?”
认识……
裴牧又瞥了一眼那人,自嘲地笑了笑。
他当然认识。
即便多年未见,但那手腕上的伤疤,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认。
竟是他的大哥啊……
但裴牧并没有告诉江清淮,只是捂住胸口,做出一副不大舒服的样子:“清淮,我忽而觉得胸口疼得厉害,我们今日先回家可好?”
“胸口疼?”江清淮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以前的旧伤又犯了?我去叫马车,我们这就回去。”
等江清淮扶着裴牧到了车行,裴牧却拉住他的手,说:“清淮,你帮我回趟宫好不好。看看小五,我总是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