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其实有rmb在,江清淮只要传送去找裴牧就行了。
但昇放出的消息,实在让他有点放心不下,何况背后做局之人如果当真是宫中的人……
便无论如何不能放过。
不过有回溯锚点在,江清淮完全可以先传送去找裴牧,再立刻回来。
但这样又不好跟裴牧解释……
正在他思索该如何是好时,先听见甲板上传来争吵声:“你是谁?我们只是下江南的货船,有官府引发的凭证,你想干什么!”
“啊,他杀人了,救命啊,围住他,围住他!”
“老大,有人入侵,老大,你……”
江清淮立刻往晟所在的房间跑,抢先在船员发现异样前锁上了门。
他狠狠瞪着被五花大绑到连个手指头都挪动不了半分的晟:“你这是得罪了谁?”
晟大着舌头:“不……”
“废物。”
江清淮翻了个白眼,正摸索手枪时,身后的门却被猛然撞开,强大的力道让离门不算远的江清淮几乎被扇倒在地。
他踉跄了一下,扶住床沿才勉强稳住身子,正要回头看,却先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腰。
湿漉漉的冷意如蛇一般瞬间缠上江清淮。
“清淮……”
但下一秒,热腾的气息喷薄在江清淮耳垂,却引得他一阵腿软,忍不住轻喘了一声。
是裴牧!
江清淮不由眼前一亮,欢喜地转过头去,却先见裴牧脸上带着一道血痕,眼圈发紫,眼眸泛红,身上湿漉漉地滴着水,带着一点海水的腥甜味道。
“你没事吧!”
江清淮伸出手指,却不敢去碰裴牧的脸。
“别人的血。”裴牧凑上去亲吻他的下巴,抱着江清淮的力道极大,“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江清淮不明所以地拍了拍他肩膀,感觉到他细微的颤抖,又放软声音,“我一点事都没有,倒是你……冷不冷?”
裴牧不说话,死死抱着江清淮。
“好了,我们去洗个热水澡吧。”
江清淮轻声哄他,又将身后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晟指给他看:“这是他们的船老大,已经被我制伏,这人你认得吗?”
裴牧点点头:“师兄。”
“师兄?”江清淮瞪大眼睛,看看晟,又看看裴牧,仍旧不可置信,“他是你师兄?”
“叛……叛徒。”床上的晟盯着裴牧,大着舌头仍旧骂骂咧咧。
“他怎么变这样了?”裴牧挑了挑眉,“你切了他的舌头?”
“啊?”
“抱歉。”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裴牧立刻轻吻了一下江清淮:“不是故意吓你的。”
“先去洗澡吧。”江清淮叹了口气,“后面的事我们慢慢说。”
“和我一起。”
裴牧却不肯撒手。
他的目光在江清淮身上转了一圈,又放慢声音强调,“和我一起。”
……
两人足足洗了一个时辰,才从狭小的浴室出来。
江清淮是被裴牧抱出来的,因为腿脚发麻,走不了一步,只能窝在裴牧怀中,轻轻喘气。
他有点不大高兴,因为刚才的事,所以即便很累,即便有点喘不上气,还是要坚持发表抗议:“我都说停了,你为什么不理我?”
裴牧却不说话,只低头亲他,却被江清淮侧开,最后只亲到脸颊。
江清淮得意地哼了一声,继续抗议:“我问你师兄的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你不专心。”
这下裴牧有话说了。
“还不是你拖了太长时间。我都累了,喊你好几次停,你都不听。”
又被江清淮绕回到第一个问题,裴牧再度沉默,低头亲他。
江清淮这次倒是没躲,只是小声抱怨:“这衣服磨得我身上好疼。”
“今下午船就能靠岸,上岸买衣服。”
“这么快就到江南了?不是才过去三天左右吗?”
“整整三天。”裴牧忍不住纠正他,“身上全是淤血,刚才碰一碰都说疼,怎么现在全给忘了?”
“是你力道太大了好不好!”
苏大伴帮他揉淤血的时候,他甚至能舒服地睡着呢!
但这话江清淮可不敢跟裴牧说,抱怨一句,便问起他后面的打算:“你那师兄想害你啊,你知道吗?我们后续怎么办啊?你知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知道。”裴牧眸光在手腕上落了落,“师父要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他居然还沾沾自喜以为大仇得报后,便能和清淮好好在上京生活……
裴牧自嘲地笑了一声。
被江清淮敏锐捕捉到不对劲:“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怎么知道我被绑架到这艘船上的,又是怎么过来的?”
“我也是坐船来的。”
裴牧又亲了亲他:“你好好休息,我去收拾那群船员,等靠岸后,再详细告诉你,好不好?”
“我也能帮你。”
江清淮自告奋勇完,就被裴牧捏了一把,瞬间炸起毛来:“你干嘛!”
“都这样了,好好休息。”
裴牧带着江清淮径直往一个房间走去,将他放到床上,便转身从上面的柜中翻出干净的被单,将江清淮裹严实。
看他轻车熟路,江清淮意识到不对劲:“你以前也上过这艘船?”
“这是我的房间。”裴牧轻咳一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方简陋,靠岸就好了。”
他给江清淮掖好被子,叮嘱道:“海上风大,小心着凉。”
说罢,便转身朝外走去。
江清淮却有点睡不着。
他在心中呼唤rmb:“你以前是不是跟我提到过一个无名的组织,是江湖上的组织对不对?”
“是。”因为刚被关进小黑屋,rmb说起话来惜字如金,“你怀疑裴牧?”
“如果裴牧真的只是被流放边疆,没道理能混成晟口中的天下第一,而且他们以师兄弟相称,确实很有武侠的感觉。”
江清淮躺在床上,认真思索道:“但我搞不明白,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又为什么非说裴牧跟他们对着干?”
“而且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那个枕经寺的光头也是这个组织的人,那个放蛇咬我的美女也是,还有苏洺蓝,你还记得那个人吗?她和裴牧一起出过任务,大概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最后就是裴牧口中的师父,很大概率是宫里的什么人。”
“照你这样说,这个组织在上京渗透得很严重啊。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家裴牧都混成皇帝男宠了,组织反而不高兴了?能干到这个份上,多优秀啊,不应该好好奖励一下吗?”
“裴牧才不是什么男宠呢。”江清淮的关注点却偏了,“我们是真爱。”
“那更应该给他包个大红包,好好奖励一下吧。”rmb继续没正形地开玩笑。
“所以这个组织的目的不在于此。”
“而裴牧来京之后,拢共就干过这么几件事——杀任宏、伤齐时村、刺杀叶从南,最后便是杀龚成……”
“任宏和龚成都是前朝之人,属于裴牧复仇计划的一环,大概和组织的关系不大。”
“而伤齐时村,大概率是龚成请裴牧去的……”
“所以只有伤叶从南那次,才跟那个组织有关,当时叶从南和我在筹划科举的事……我本以为是龚成暗中使坏,现在看来……是那个无名的组织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叹了口气:“线索太少,推不出来,等一会去问裴牧好了。”
简单的头脑风暴后,江清淮放弃了思考,但眼睛有点闲不住,开始打量这间裴牧住过的房间。
其实简简单单并无什么个人特色,房间狭小逼仄、还有点昏暗,但好在有窗,空气十分清新。
屋内只有一张单人床,旁边一个破旧的木桌,摆着一盏破旧油灯,再就是裴牧方才打开的柜子,也不大,只两层,其上的漆已脱落干净。
江清淮好奇心起,上前打开柜子,除了裴牧方才拿出的被单,另还有一套深蓝色的。
再此外,便只有一个巨大的皮箱子。
“这是虎皮做的。”rmb给江清淮解释道,“看剥皮的手法,是个生客,上面还留了血渍。”
江清淮蹙着眉将那皮箱子端出来,却先听见里面传来什么东西撞击的动静。
但箱子上并没有锁。
江清淮犹豫着打开了箱子,从里面端出一个蒙着黑布的琉璃罐头。
又听见rmb解释的声音:“你兄弟或许也是个有钱的人啊,还用得起琉璃罐头……掀开看看放的是什么?”
江清淮依言掀开,却不由瞪大双眼。
罐头中,一条三角头红眼睛的黄金蟒,正冷冷地盯着江清淮。
似是觉察到江清淮的目光,那蛇慢慢长大嘴巴,露出血口毒牙,挑衅地朝江清淮吐了吐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