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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岑璠身子猛地向前,头撞到了墙壁上,一阵晕眩,慌忙扶住车壁才没有滑下去。
  还不待作出其他反应,车外便传来一阵惨叫声,带着血的剑尖刺了进来。
  槿儿一声尖叫,连忙抱臂蜷在一角。
  忽地外面静了下来,有人下了马,一只带着厚茧的手伸了进来,手背黝黑,皮肤皲裂开。
  大胡子军汉挑开帘子,咧开一嘴黄牙,“公子你瞧,是两个小娘们,长得还怪好看。”
  岑璠吓得不敢动,和槿儿缩在一起,一双眼睛红着,眼底却透着些狠劲,刺向壮汉。
  壮汉显然不在意,只觉得这回又遇到了个性子烈的,掀开帘子,腾了位置让外面的人瞧一眼。
  岑璠也看清了外面的人,其中一男子身穿墨绿锦袍,十分显眼,肤色白皙,气定神闲,其余人穿的皆是军服。
  锦衣男子下马走近,轻佻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扫在两人身上,眯起眼睛,肯定道:“长得是不错…”
  他指了岑璠,语中满是戏谑,“我想和这位姑娘单独谈谈。”
  壮汉似是立刻会意,单手将槿儿拽住。
  岑璠头晕的厉害,伸手拉住槿儿,被壮汉甩开。
  槿儿被拉下去后,锦衣男子便立刻坐了进来,岑璠起身,想要下车,却被男子摁住肩膀坐了回去。
  柳戚濯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长得水灵灵的,面如白玉,泪眼扑簌却如暗送秋波,眼尾发红,可怜又招人疼。
  再往下看,那身段却也是极好,楚腰纤细,忍不住让人想要上去掐一把。
  又确认了一番,发现女子只是穿了一身素衣,不像是高门世家出来的姑娘,便是更欢喜了,轻浮的目光愈发不加遮掩。
  外面槿儿尖锐的惨叫声传来,柳戚濯收起目光,似是被扫了兴致,掀开帘子,喊了声,“去去去!都给我上远处玩去!”
  槿儿的叫声渐远,岑璠恶狠狠盯住面前的男人,呼吸越来越急促。
  柳戚濯靠近她,对她笑了笑,声音放轻,“姑娘别怕,告诉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岑璠不答,整个身子抖动,蜷成一团,却什么也不说。
  柳戚濯看着愈发心疼,轻皱了眉,却还是一副笑脸,忍不住上了手,一勾她的下巴,“你瞧瞧这可怜样,姑娘放心,小爷我不动女人,特别是你这样的美人。我们柳家在洛阳可是数一数二的望族,不如你跟了我,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今日之事全当只有你我夫妻二人看见可好?”
  岑璠瞪着他,由着那只手在脸上轻抚,在即将碰到唇的一瞬间,趁其不备,抓住男人的手臂,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
  柳戚濯吃痛,全然换了副扭曲的表情,目眦尽裂。
  岑璠闭着眼,只管往狠里咬,牙齿嵌了进去,咬了满口血。
  柳戚濯骂了声贱人,抽开手,一手抓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
  岑璠喘不上气,咳嗽起来,抓着那只臂,然而力气悬殊,渐渐没了力气。
  柳戚濯轻蔑地笑了笑,放开了她,抓住她的领子用力往外扯。
  岑璠一时又挣扎起来,头发散乱,胡乱拍打,急声尖叫,“你放开我!”
  柳戚濯一时无从下手,理智告诉他这里呆不久,便只想快点把事办了,随即压在她身上。
  岑璠剧烈挣扎,一只手抵住他,另一只手慌不择路摸上自己的发髻,摸到一只簪子。
  眼瞧自己的裙子要被撩开,她咬了咬牙,簪子狠狠刺了下去。
  血溅到了脸上,一滴浓稠的血从眼角滑下。
  柳戚濯估计也没想到,女人当真敢杀他,也杀得了他。
  他瞪大眼睛,很快没了气。
  岑璠脸色白得可怕,抖得像筛子,喘了几声大气,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杀人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她闻着身上的血腥味,一阵恶心感涌出。
  岑璠看了看趴在身上的死人,用力推开,晃晃悠悠往外走。
  眼前愈发晕眩,看到倒地的侍卫和被刀刺穿的马夫,岑璠身子一晃,踩了个空,摔下马车,右手掌心磕到尖锐的石头上,那只镯子也摔了个粉碎。
  疼痛直直钻向心口,岑璠疼得失了声,浑身直冒冷汗,眼瞧着血越淌越多,手脚渐渐变得冰凉。
  远处似传来马蹄声,地面在震动,一阵绝望涌上心头,岑璠左手撑住地,想要爬起来,下一瞬却是没了力气,倒在地上。
  第11章 她在怕他?
  元衡见她栽倒在地,马又打得快了些,落下后面的人一截,下马大步走到岑璠身边,瞧见她满脸的血,眼眸瞬间凌若冰霜。
  顺着血迹看,便看到了那磕在尖石上的手,前世零碎的记忆浮现在脑中,他心底一阵刺痛。
  她前世的右手有很大的一块疤,竟然是这个时候。…..
  元衡眼底猩红,伸手却不敢乱碰,只能像前世濒死时一样,一点点拭去她脸上的血迹。
  齐良越下马后,低头瞧着自家殿下的一举一动,愣在原地。
  昨日柳家人来此巡查,当晚留在村中,与村民起了冲突,那柳家二房的三公子竟被活活打死在村子里,柳家听人传报后,今晨将事情呈报给皇上,派大房六公子来此查问,他家殿下听了消息,也带着人出城。
  这如今村子被烧了,方圆几里
  看到的活口,只有刚才差点被欺负的姑娘,还有现在的这位了...
  刚才那被他们救下的姑娘哭喊着说的是什么他听不清,可他家殿下竟是转头带人向前赶。
  竟是一来就这么对人家上手了?
  “可有医士跟来?”元衡问道。
  齐良越还有些缓不过神,看了看他,老实答道:“军医正在给刚才那位姑娘看伤…”
  崔迟景说过,她会书画,若是像前世一样,这只手多半是废了。
  元衡冷声道:“把人叫过来,救她。”
  齐良越不敢多说什么,赶紧让人去叫医士。
  元衡看着那张苍白的脸,眼中溢满狠色,似要噬人,站起身,眉眼如刀锋,一扫周围的惨状,最终眼睛盯向跟前的马车,拳捏的咯咯作响。
  他走上马车,掀开车帘,看到脚下死透的柳家公子,默声皱眉。
  齐良越跟过来,不待看一眼,便见自家主子下了车,便跟在他身边,等候差遣。
  元衡走到岑璠身边,看了眼她凌乱的衣裳和头发,淡淡说了一句,“把里面的人扔进村子,一并烧了。”
  齐良越愣了愣,随即点头,进马车查看。
  待看清地上死的人是谁,他掀开帘确认,“殿下,这是柳家大房的公子…”
  “烧。”元衡只冷漠地说了这么一个字。
  齐良越觉得这么做肯定会带来麻烦,转头却见自家殿下将那位姑娘扶起来,圈在了怀里,唤了两声名字。
  齐良越:“……。”
  幸好此行跟随而来的都是亲信,到底也不会有人说出去......
  军医很快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一时觉得哪儿哪儿都难办。
  元衡问:“能不能治?”
  军医自是不敢说不能,轻轻拿起岑璠的肿胀起来的手,看了眼伤口,答道:“姑娘这伤口太深,伤是能治,可这手难免会落下病根…”
  元衡唇抿成一条缝,许久之后只吐出一个字,“先治。”
  军医得了令,便是当即抬起她的手,先止住了血,包扎好伤口。
  待处理好这些,元衡当机立断,将人横抱起来,看了眼地上碎的镯子,同齐良越交代几句,带着人上马离开。
  *
  岑璠路上醒来过,手疼得冰冷麻木,背后却一片温暖,似是靠着什么人,除此之外,却并未有什么逾矩举动。
  眼前还是模模糊糊,她没有力气回头,只知道自己暂时无事。
  后来不知道到了哪里,伤口上的纱布被重新揭开,清创时钻心的疼,却好像也有人一直扶着她,替她擦了汗,守了许久。
  然而梦境中似乎并不安稳,先是莫名梦到佛像,而后便梦到有重物压在身上,被什么人钳住手腕,挣脱不开。
  沉重的喘息在耳畔环绕,有道声音一直夹杂其中,似是在唤她……
  陡然间打翻了什么,火光灼向手心。
  岑璠睁开了眼,手心剧痛传来,目光向外移,便看到红着眼睛的槿儿。
  槿儿头上肿了个青包,她下意识抬起没受伤的手。
  槿儿哽咽道:“姑娘我没事……”
  想到自家姑娘的遭遇,槿儿一只手抹泪,哭咽不止。
  岑璠眼睛动了动,发现自己正躺在卧榻上,床顶悬着天青色银丝帷幔,鼻尖没了血腥,只有衾被上淡淡的清香,似是刚晒过不久,身下是锦缎薄绸。
  房间空旷,却好像没什么人住过,身上的衣裳也换了身干净的。
  疼痛不间断传来,传遍全身,岑璠唇色仍白着,心里却松了口气。
  “这是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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