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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起码墨群说的,他对那云珮阁掌柜嚣张跋扈的态度,就和他现在现在低声下气的作态很是不符。
  元衡道:“本王看,也未必是同你阿姊要钱,虞氏老爷虽是没本事,可倒也不糊涂。”
  他转过头去,对岑璠道:“想必岳父知道虞小公子逃课去酒楼赊账,也是火冒三丈,不肯再给银钱。此番小公子前来,一会儿定是要向王妃哭诉一番,若王妃这个做阿姊的心软了,跑去虞家要说法,想必岳父看在王府的面子,也不会再扣着小公子的银钱。”
  这番话说下来,珝儿连话都插不上。
  他有些结巴,“我、我真没有这么想…”
  元衡没有再说话,轻轻咂了口桌上的酒,等着岑璠开口。
  岑璠道:“你收拾东西,年后跟我回晋阳。”
  元衡差点呛了酒,他紧皱起眉头,看向她。
  她的眼中没有丝毫征求他意见的意思,似是已经打定了主意,正色道:“给殿下添麻烦了,以后还要劳烦殿下帮忙,严加管教阿弟。”
  元衡显然并不情愿,可转念一想,却也有好处。
  她在意她这个阿弟,若是以后她这弟弟和他们一起回了王府…
  她绝不会轻易走。
  起码在她阿弟未教导好的这几年,她都会在他的王府,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会再想着逃。
  她刚才说让他帮着严加管教,也是在向他示好妥协的意思。
  元衡盯着她,心里一阵隆鼓似的震动,手心炽热。
  岑璠撇开头去,没接他的目光,隐隐还带有些疲惫。
  元衡却不曾察觉,他快声答应了句,“好。”
  珝儿却似是不愿,争辩道:“阿姊,我在洛阳有爹娘,还有朋友,读书也在洛阳,这晋阳哪能说去就去…”
  那声音并没有多大,也并不是无理取闹的撒泼不去,可岑璠就是听了生气。
  “你说在洛阳读书,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的那些朋友,除了教你不学好,还能做什么,还有虞家…”
  她都不想说。
  现在看来,那虞家平日里定也没少给他银子,对他事事顺从,他好日子过惯了,所以不肯跟她走,即使是王府也不去。
  想到此,岑璠脸越发沉,“我看你就是被他们宠坏了…”
  珝儿被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岑璠也不想再听下去,她站起身,元衡便和跟着站起来,状作关心,扶着她往外走,殷勤道:“别气着了。”
  岑璠却觉得越听越烦,直想捂耳朵,路过珝儿时,转头道:“你回去就给父亲说,让你跟着去晋阳是晋王的意思,等年后我和殿下亲自去虞府接你。”
  元衡叫人送走珝儿,一路跟她一起回了房。
  岑璠回去后,径直坐在了外间的胡椅上,捏着眉心。
  元衡很少见到她同别人这样置气,或许是因为平日里都是他在惹她不快。
  他表现得愈发体贴。
  或许一对比下来,她便是能发现,他要比她那弟弟要听话太多。
  他给她端了杯水来,轻声道:“莫要气了。”
  岑璠看向他。
  将珝儿从洛阳带出来,并不是她一时起意,早在墨群带回消息时,她便有这个打算。
  孟母有三迁,她是长姊,长姊如母,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在洛阳当个纨绔,这辈子浑浑噩噩。
  她也想过将珝儿交给阿湄他们,可阿湄他们那样的性子,也未必能教导好他,她也放心不下……
  就现在而言,珝儿是怕她的,也是怕晋王的,放在王府是最合适。
  可这样一来,她便又要受制于面前的男人。
  若是报仇后她不能全身而退,或许她可以将珝儿托付于他,可若是她还活着……
  他这样的人,保不齐要用珝儿来威胁她继续留在王府。
  她只能祈求珝儿能快点懂事,有朝一日能靠自己的一点本事立足,不再依附于王府,也不再依附于虞家……
  她不奢求是什么大本事,无论是什么,人想要自己好好活着,总要会一两样东西。
  她眼睫低垂,元衡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以为她还在难过,只又说道:“明日是岁除,皎皎莫气着,寓意不好。”
  岑璠能听出,他的心情颇好,约莫他也是想到了,她是在为了珝儿妥协。
  他还在自顾自说,“皎皎放心,回晋阳后,孤会和你一起管教他,不必心烦……”
  他似在哄她,可岑璠却越听越烦躁。
  她是在心烦,他倒是也知道。
  他这个人,还有她的弟弟,两个人都让她心烦。
  她倒是还没忘记,刚才他对她做了什么。
  他似也有继续刚才那事的打算,靠得越来越近,岑璠终于忍不住,说了声“滚”。
  第67章 报完仇后,你能和孤好好过……
  元衡脸黑了一瞬,可转念又觉得她这又不是第一次骂他,竟是也觉得习惯,忍了下来。
  他心情颇好,便是遵照她的意思,自己滚开了。
  她打算将珝儿带去王府,左右跑不掉,也没必要因为这些事做怒。
  到了夜里,他依旧规规矩矩,倒是没再想下半身的事。
  往年岁除岑璠都在彭城,外祖父还在时,她还跟着岑家人一起过年,后来外祖父走了,岑家就好似散了一样,从此她也只在院里和乳娘她们过个年。
  他似乎对过年很重视,一大早便要洗漱更衣,连带着她也要跟着起来。
  洛阳城里过年格外热闹,实际上自她们回来那日便有人开始放爆竹,燃天灯。
  王府的奴仆都换上了新衣,每个人都发了银锞装的荷包。
  王府的门外也点了炮竹,元衡带她出去看。
  一串爆竹声被点燃,火花四溅,迸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天际间还隐约衬着别家的炮竹声。
  她身边的小婢女也跟了出来,那串爆竹上挂了串铜钱,泠泠作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
  岑璠盯着那爆竹,与热闹相反的沉静。
  忽然有人捂住了她的耳朵,那双手的指尖微冷,隆响的炮竹声变得沉闷。
  岑璠微微回头,看到了那宽大的锦袖,随后隐约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面色冷如玉,与这般热闹烟火也有些格格不入。
  岑璠转回去,任由他这么捂着自己的耳朵。
  回到屋中,岑璠给自己屋里的人也发了些赏钱,比起晋王给的那些也是只多不少。
  紫芯从未见过这么多赏钱,一时间惊喜得话都说不利索。
  槿儿只道:“跟着姑娘,每年都会有这么多赏钱的。”
  槿儿说这话时,元衡也能听到,似有若无瞥向几人。
  他记得上一世的她,即使是身处那样的境地,也对周围的婢女是极好的。
  她身边那个名叫紫芯的他没什么印象,却是记得那个槿儿。
  那时他刚从洛阳回来,被他的父皇架空权力,脾气很不好,对她也愈发没耐心。
  有一回夜里他从她的房里出来,那槿儿紧接着开门将一盆脏了的洗脸水准确无误泼在了他脚下,泼脏了他的鞋。
  他知道这是挑衅,本想惩戒,可她却是从房里出来,只穿了一件单衣,跪得利索。
  那时他念在她言听计从,伺候的好,并没有追究槿儿的错,她似乎还跪在地上同他道了谢。
  不久之后他便喝了个酩酊大醉,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她在欢好时也一直哭,他便再也没去过。
  后来新帝登基,权力重新回到手上,她却走了…
  听说她去洛阳别院时遇到了盗匪,她身边的两个人甘愿护她而死,不过他当时忙于与胡氏争斗,并没有多少动容。
  至于那日究竟说了什么,似乎话就在嘴边,可他的确到现在也想不起来…
  元衡到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看着她周围的婢女,道:“你们伺候王妃有功,下去之后再去库房领两只镯子吧。”
  房内静了一瞬,槿儿似有若无瞄向岑璠。
  岑璠也有刹那的惊讶,看了看他,而后微颔首。
  槿儿和紫芯一行礼,两人才退下。
  *
  用完午膳,槿儿几个又给她细细描好妆,那妆容比她昨日描得更加细腻,眉间一朵梅花精巧,眼边眉心都扫有淡淡的胭脂。
  她便是如此,平日淡雅如茉莉,可细细打扮一番,便是艳丽夺目,让人挪不开眼。
  妆上好后,他忍不住想要吻她眉间的那朵梅,却是怕弄花了她的妆,只在她的眼尾轻轻落下一吻。
  他偶尔表露出的温柔,总让岑璠觉得浑身不适,可左右不痛不痒,她没说什么。
  两人进宫时,天色微暗,走到宫门时天边已经染上了红色,巍峨宫门影子渐斜。
  进宫后,两人一路向华林园而去。
  太子妃为人所害,皇后又大病初愈,宫里未宴请大臣,只摆了家宴。
  先皇早逝,当今皇帝登基时不过三岁孩童,未有兄弟姊妹,可到底有两个先皇的手足在洛阳,加上宫里的嫔妃和皇子公主,倒也算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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