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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可不过几日,华山郡内便出现了北镇的军队,晋王亮出一道圣旨,依诏进宫救驾。
  王氏和郑氏世家的私
  军,以清君侧为由,随晋王一同讨伐胡氏。
  前些日被击溃的北镇军和这支军队前后包夹,取下胡氏的项上人头,最后声势浩大,直向洛阳而去。
  紧闭多日的宫门被撞开,皇城内也早已乱成一团,除了叛军和护驾的禁军厮杀,时不时能遇到死在刀锋下的宫人。
  穿过乾元门,两军在太极殿前对峙,一只箭响划过,原本隔出的一条楚河汉界被打破。
  叛军领兵的乃是广陵王元钰,若是元衡往日见了,约莫要叫一声皇叔。
  元钰知道他敢射这一箭,便是不将现在的皇帝生死放在眼中。
  他头上直冒冷汗,大喊道:“元衡,你是要反吗!”
  元衡没有回答他,握剑的手抬起,亮出带血的刀锋。
  一时间杀声四起,血染高台,叛军人数不敌,也知道不战即死的道理,一时间各个目眦尽裂,有禽困覆车的架势。
  东西两门打开,又有一批军队自永巷而入,阻隔南北两宫,形成包围之势,叛军的气焰才被浇灭。
  元钰被擒后,元衡仍没放下剑,粘稠的鲜血顺着剑尖滑落在青石砖上,划出一条蜿蜒长线。
  皇帝就在显阳殿内,元衡连看都没看一眼,直过永巷,向宣光殿而去。
  显阳殿大门紧闭,胡盛耳贴殿门,听见杂乱的打斗声,哼笑一声。
  殿内有许多盏灯,可一盏都没点燃。
  胡盛转过身去,皇帝闭着眼,稳稳坐在一把那把宝座上,枯若树皮的脖上却架有一把刀。
  “陛下这位儿子,似乎并不在乎陛下的性命。”
  皇帝并未被他这番话激怒,反倒挑眉点头,“朕的这个儿子恨极了朕,胡爱卿同朕在一处,莫不是想陪朕一起死在显阳殿?”
  “陛下这个时候,倒是还能说笑?”
  “朕没有说笑,朕是在同爱卿谈判罢了。”皇帝睁开眼,扫了眼脖上的剑,道:“若是朕死了,胡氏谋反的罪名便会坐实,老二和胡氏隔着杀母之仇,不会轻易放过胡氏。”
  皇帝不紧不慢道:“但若是爱卿愿意,朕现在拟旨,可保胡氏一族无恙。”
  胡盛向前走了几步,嘴角抽动,“陛下以为我等是三岁小儿不成?我胡氏若放下刀,走出这道宫门,焉有命在!”
  “信不信随爱卿的,不过倘若朕尚有命在,定不会追究。”皇帝望向门外,像是看穿了一切,“老二能这么快入宫,想必有世家在背后撑腰,那些匹夫狼子野心,此番进宫,想毁大魏祖宗百年基业,爱卿觉得朕该不该让他们得逞?”
  胡盛沉默许久,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请陛下先拟诏。”
  架在脖上的刀始终未落下,皇帝从容走到书案前坐下,拿了金纸研墨,抬起袖子,一笔一画写下诏书,干脆利落用玉玺压好印。
  胡盛半信半疑接过诏书,让左右收起刀,“还请陛下和臣一起出去,当众宣召。”
  皇帝什么也没说,起身随胡盛并排而行。
  沉重的殿门打开,透进来些红光,只是在下一瞬,一只重箭迎面而来。
  皇帝瞪大了眼睛,然而紧接着,倒下的是身旁的胡氏。
  大殿两侧围来人,有他面熟的禁军统领,还有穿着北镇的兵甲。
  跪在他面前的人,他不认识。
  “你…”
  皇帝话还未出口,赵巍便是一颔首,抱拳扯嗓大喊道:“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
  此话一出,周围便是此起彼伏,“请陛下赎罪!”
  那声音响彻宫殿,还未消下去,尚在殿内的人便冲过来,直向皇帝而来。
  赵巍大喊:“保护陛下!”
  暗处又是两只快箭,直朝两人的面门而去。
  皇帝大惊,回过神来,恍然间想明白了刚才此人言行何意,脸色涨红,吹胡瞪眼道:“大胆!”
  赵巍未抬头,提醒道:“陛下,胡氏手上有刀。”
  皇帝回过头去,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人,其中一人手上赫然一柄匕首。
  赵巍仍未起身,又是行一军礼,“反贼未清,还请陛下移步!”
  ……
  宣光殿外亦有兵力驻守。
  只是永巷被隔开,阻断了前殿后宫互相通信,如同笼中困兽。
  皇后站于殿前,前些时传言病重的太子亲自领兵守在店外,却还是被逼到了殿门前。
  太子步步后退,身后护着皇后,道:“母后别怕。”
  皇后威仪十足,一身金丝曳地凤袍,在红霞的映衬下愈发华美,大声斥道:“大胆逆贼!”
  元衡并不在意被这么称呼,目光移向太子,一声令下,“把他的的脸撕下来。”
  左右齐齐上前,皇后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那太子被按住,一人摁住刀上前,单手揪住那张假面皮,干脆利落撕下。
  周围将士俱是一惊,议论纷纷。
  元衡利落地抹了那人的脖子,剑上的血还温热,便又对准皇后。
  “娘娘还有何要说?”
  皇后怔在原地许久,肩膀不住颤抖,最后连脚也站不稳,靠在了宫门上。
  她胸口上下起伏,许久脸上才出现些血色,咬着牙挑眉:“有,当然有,本宫想说的事还很有意思呢,晋王可敢同本宫进殿看看?”
  元衡并不惧她,锐利的剑锋在那细白脖子上抵出一道血痕。
  皇后同他对视,缓缓往后退向殿内,眼神愈发狠戾,嘴角勾出一丝诡魅的笑容。
  殿内无人,元衡剑锋又朝里了些,脖上已经有血珠渗出,顺着皇后脖颈而下,“本王劝皇后莫要动什么别的心思。”
  话音刚落,皇后的脚步蓦然停在了一幅画前。
  那副画上是一只凤凰,翱翔高山祥云间,那笔峰似曾相识。
  皇后端详了两眼,花瓣似的唇弯起,踮起脚取下那副画。
  画的背后,还有一幅壁画,被镶嵌在了这宫殿的墙壁上。
  那是一个女子,不是皇后,却有几分神似。
  皇后淡笑道:“晋王殿下觉得,画上的女子好看吗?”
  元衡笑一声,道:“比起娘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后视线向上,紧紧盯着那画中人的脸,睫羽下是浓浓的恨意。
  下一刻,她以袖掩面,咯咯仰头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
  元衡手中的剑越握越紧,问道。“你笑什么?”
  “当然是在笑文氏阿姊。”
  皇后收起几分笑,伸出手来,低头用袖子一点点擦拭脖上的血,轻叹一声,“我在替阿姊高兴呢,阿姊活着的时候,没能听得自己的儿子咿呀学语,死后这么多年,却能得自己的骨肉血脉夸赞一声貌美,晋王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第95章 王妃她有喜了
  皇后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眼睁睁看着抵在她脖颈的剑尖越来越低。
  “你什么意思?”
  皇后道:“本宫曾经害了晋王殿下的母亲,只是可惜,动手的并不是本宫。”
  “你的亲生母亲死在先皇后手里,晋王殿下陪着自己的杀母仇人在冷宫里待了那么多年,还费尽心思为仇人恢复名号,本宫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元衡扯开唇一笑,“你在说什么鬼话?”
  皇后直视他越来越慌乱的眼眸,笑了一声,“本宫在说鬼话?”
  “先皇后和文昭仪同一日生产,你以为是巧合?本宫只不过略施小计,便能让她相信那晚宫里的火是文昭仪派人放的。”
  “这也不能怪本宫,怪也只能怪陛下对文氏太过偏宠,陛下不在宫中,文氏那个蠢妇连自保的手段都没有!”
  皇后面露讥笑,一口贝齿如同獠牙,“还有杨氏那个毒妇,是她自己狠毒了文氏,本宫说什么她居然都信...”
  元衡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指近乎泛白,后牙相抵,“我看你才是毒妇。”
  “本宫是毒妇?”皇后抬起眉,扯着嗓子大喊,“到底是谁恶毒?”
  “本宫八姓贵族出身,琴棋书画闻名京城,当年也有好儿郎真心求娶,可皇帝呢?他那么喜欢文氏,却不敢忤逆太后,只能让自己最心爱的人屈居昭仪之位,娶了杨氏这个世家女不够,还要毁了本宫!”
  皇后看向那幅画,冷笑一声,“文氏也可怜,分明心有所属,却被强留在宫中,不得正妻之位,与帝王生儿育女。”
  “你说凭什么,皇帝终日不得文氏好脸,什么却都愿意给她最好的。”
  论才情,论相貌,她想不通自己哪里不如文氏。
  凭什么她笑脸相迎,最后却还是要变成后宫里被磨利的那把刀。
  “你说陛下为何这般狠毒,既不喜欢我们,为什么又要将我们骗到这宫中来?”
  皇后渐渐平
  静了许多,似乎是自己也找不到答案了,又问他道:“本宫做的算不算也是件善事?你看,不论是文氏还是杨氏,亦或是本宫,不都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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