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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这是朕的意思。”元衡还在晃悠着小姑娘的胳膊,“皎皎是朕的妻子,又不是外人,要人通报什么?”
  “莫说是含章殿,就算是太极殿,皎皎若想去随时也去得。”
  “陛下说笑,太极殿乃是朝臣议事之地,不
  是妾身该去的地方。”
  “怎么不该,这是咱们的家,哪有主随客便的道理?”
  岑璠歪理讲不过他,又看向小姑娘,“陛下怎么回这里了?”
  “皎皎还说呢…”元衡语气中似有一丝埋怨,“你去虞家的时候,满满她肚子胀气,嬷嬷给顺气后她还在哭,谁都哄不好…”
  这个岑璠也知道,她的满满这几日时常打嗝胀气,闹得厉害。
  有一回夜里就连他们也哄不好,最后连太医都叫了过来,抱去了暖房,他们才能睡个安生觉。
  她将满满抱起来,轻轻拍她的背,“阿娘的错,阿娘之后一直都陪满满好不好?”
  元衡静静看着,听到她说一直要陪着孩子,嘴角不禁弯起。他无声,手轻轻按着她的腰,让她靠入怀中。
  满满睡的时候还是很长,很快便又安静了下来。
  岑璠将她抱回摇床,见那做皇帝的人还是不准备走,无声叹了口气。
  元衡给她让出位置,岑璠又坐了回去。
  他问的平静,就好像是寻常夫妻在数家常,“怎么样了?”
  “他不认,等年后再说吧…”
  元衡罕见没有针对虞氏不依不饶,点头道:“先过个好年。”
  “今年咱们有满满一起过年。”
  想来真是白驹过隙,去岁的时候他带她来京城,什么都还没定下来,当时珝儿闯下祸事,他那时想了些卑劣手段,想将强她留下来。
  才过了一年,他当了皇帝,而他们的孩子都要陪他们过年了。
  “那幅画朕也会帮皎皎想办法。”元衡鼻尖蹭在她的鬓上,闭上眼睛,在她耳畔轻轻道:“皎皎,忘掉他们吧…”
  “忘掉谁?”岑璠有一瞬的恍惚。
  她心里已经下意识有了答案,可就算明白他的意思,竟也生不出一点怒火。
  忘掉过去的所有,虞氏的人,她的弟弟,甚至是带着执念离世的阿娘。
  那声音萦绕在耳畔,蛊人心魂,空灵回响。
  他仍旧蹭在她的耳畔,陶醉其中,可自她报仇后的那些患得患失,随着刚才那声问发了疯似的滋长想让人胆怯不安,
  他确实想要蛊惑她,慢慢向下,噙住她的耳垂,竭尽所能做着能让她愉悦的事,“皎皎,你有满满了,还有朕在…把他们都忘了好不好?”
  第113章 都是孩子她娘了,怎么……
  身后的人愈发痴缠,像是一只盘桓在树上的蛇一样缠着她,岑璠岿然不动,紧抿着唇,奈何他在她脖子上轻咬了一口。
  一声轻吟自唇中吐露出,而后又紧紧闭起。
  元衡轻笑:“都是孩子她娘了,怎么还这样?”
  岑璠脸上烧红,不允许他这么说,“你闭嘴...”
  元衡轻笑,轻轻埋首,耳朵上喷洒的气息都是热的。
  他说的什么岑璠听不全,大抵是在说以后不打算再生,那以后就算放肆些也无妨。”
  岑璠听不得这些,转过头去,捂住了他的嘴,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那只手拿下去。
  “皎皎可是害怕再怀上?”元衡道:“朕真的没有骗你,有那香囊在肯定不会的,这么快再有,朕也嫌丢人...”
  他嘴上说的好听,可在岑璠听来不过是哄她的欢好一场的话罢了。
  她用力推开他,元衡却顺势倒在床上,看上去就像是她将他一个大男人推倒了似的。
  可她自己也动弹不得。
  他有力的腿钳住她,两只手也握在她刚刚恢复纤细的腰肢上。
  岑璠倒在了他的身上,起初在上,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又挨到了床。
  她并不想出声,元衡用手指抵开她的唇齿,在那一声娇吟出口时,便是再结实的龙榻都能听到响声。
  他并未沉溺太久,给了她一次后便舒舒坦坦起身穿衣。
  刚才那动静对于睡熟的满满而言并不算大,元衡低头看了眼女儿,浅浅一笑,出门时吩咐宫人进屋收拾。
  元衡走时放下了帐幔,芸蚕不敢冒犯帐中的皇后,却又怕她睡下,便轻轻唤她:“娘娘?”
  岑璠应了一声,芸蚕笑道:“娘娘从外面回来,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沐浴吧。”
  帐幔中的人徐徐坐起身,身影曼妙,根本看不出是刚生育过孩子的妇人。
  岑璠披好衣裳,掀开帐幔,芸蚕见她站得不稳,扶着她走向妆台,帮她卸钗,雪白的颈间藏的红印若隐若现,像是一朵艳红的梅花。
  在芸蚕的印象里,先帝对待宫里的妃子向来是雨露均沾,那位废后表面上也大度,起码在侍寝这件事上是这样。
  先帝勤勉,去后宫的时辰也固定,也不曾赖在刚生产后的妃子住所,行床笫之欢。
  如今的皇帝,虽也勤政,却什么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皇后才刚出月子,这已经是第二次,还是在白日…
  这一胎皇后娘娘未能诞下皇子,可到底小公主还未断母乳,倒也不必操之过急吧。
  芸蚕不敢妄议,帮岑璠散了头发,拿来一件狐裘给她披上,扶她去了汤池。
  汤池中的水已经备好,雾气氤氲,没了男人叨扰,岑璠便又想起今日虞佑柏的种种反应。
  他说他没再见过她的母亲,也没见过母亲的那幅画。
  那种表情理直气壮,仿佛她真误会了他似的。
  可皇后为何要将她母亲的画留在宫中?那么多年过去,她的父亲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若她的父亲真在装,是想以此作注,让她不敢杀他,那便是装的太像了,就连她都要敬佩这位父亲了。
  岑璠身子往下沉了沉,正在替她捏肩的宫女放开手,舀了些热水,洗她的头发。
  水顺着她的脖子而下,淌过牙印的位置,岑璠不由打了个激灵。
  那宫女跟着吓了一跳,慌忙问道:“娘娘可是觉得水冷了?”
  岑璠摇头,“没有。”
  她回头问道:“你可知陛下去哪儿了?”
  宫女知道两人有时会一同沐浴的事,即便是娘娘怀孕,陛下有时也会跟着进去,说是怕娘娘摔着…
  “奴婢方才听闻,是韩大人把陛下叫走了。”宫女道:“娘娘是要陛下来吗?”
  岑璠转开头,“不用了…”
  *
  这些日子宫中准备过年夜宴,宣光殿被收拾了出来,就好像那位皇后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除夕那日,宫里燃放起了鞭炮,挂上桃符,竟也显得有几分热闹。
  小姑娘正是爱哭闹的时候,放爆竹的地方离得远,倒没有吓到她。
  宫中夜宴,小姑娘带上一顶小帽,被抱了出去。
  来夜宴的,依旧是那些皇宫贵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大臣。
  她记得元斓应当也在京城附近,在满满满月宴时,这位姑姑便没有被邀请,如今夜宴也没有出现。
  满满还吃不得席面上的东西,也听不得太大的声音,在见过那些还不认得的叔叔伯伯后,便被嬷嬷抱了下去。
  席间鸾鸣凤奏,不绝如缕,岑璠也向来不喜欢这些场面,宴席过半,便借着要去喂满满,由槿儿陪同,乘坐轿辇回含章殿。
  元衡未留她,允她先回去,还亲自吩咐人去备轿。
  岑璠起身行了一礼,自大殿的后门而出。
  那抬轿辇就在门外,除了抬轿的宫人外,后门还有两个人等着。
  一个是元斓,另一位她看着面生,却有些印象,看那穿着,那应当不是驸马。
  元斓见到她,莞尔一笑,从容端庄地行了一礼,“皇后娘娘。”
  岑璠笑了笑,道:“公主既是来了,为何不进去?”
  “是陛下不让本宫进去。”元斓坦白承认道:“陛下不想让本宫与皇后娘娘见到,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惹娘娘不快。”
  岑璠轻瞟一眼,目光又落在她一旁的人身上,“公主既不得入殿,为何不回去,与驸马同乐?”
  元斓未怒,道:“陛下倒也未赶本宫走,本宫在这里等着就是。”
  她仍是一副笑容,边说边从袖中拿
  出一副小巧的金镯子,“说来我这个当姑姑的,还未给小侄女送过什么。”
  她将镯子递出去,岑璠低眼,手不曾有伸出的意思。
  元斓嗤笑一声,“皇后娘娘是不敢吗?”
  “只是本宫的一点心意罢了。”
  岑璠道:“公主的心意还是让陛下收吧。”
  “娘娘如今倒是听陛下的。”
  “你不必激我。”
  岑璠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回到殿中,小姑娘果然醒着,只不过安安静静的,并没有哭闹。
  嬷嬷正在轻哄,还有紫芯在一旁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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