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若非还在宫中,保不齐她要说点不顾礼仪的话了。
  桑芸心哼笑:“是陛下让您来拐带我出宫的吧?”
  第80章
  “嘘——”
  萧梓轩将食指放在唇边:“千万别让皇嫂知道,不然皇兄又该闹脸了。”
  桑芸心忍住怼他的冲动,默默劝自己这是在宫里,不能对王爷不敬。
  桑晚心思细腻,哪会猜不出来,就萧梓轩这张笨嘴,一开口,什么都露馅了。
  从前院到正殿百十来步的距离,桑芸心故意走的很慢。
  “先前陛下进来时,和晚儿间的气氛总感觉怪怪的。”
  “你想啊,皇嫂和陛下日日相处,骤然三日未见,一见就跪在宫门那规规矩矩的迎驾。”
  萧梓轩缩着脖子摇了摇头:“本王都没敢进去,还以为皇兄和皇嫂生疏了。”
  “晚儿之前宿在帝王寝宫,陛下不应该习惯了?”桑芸心不解。
  她这次算是问对了人,萧梓轩将脑袋凑到桑芸心耳侧:“非也,皇嫂一跪,皇兄的脸不黑才怪。”
  旁的不说,上午他被传召到宣和殿面圣。
  宣和殿侍奉的宫人见了他,一个个就跟看到了救世主似的。
  也难怪,从前桑晚不在,萧衍之喜怒无常,时常召他训话……
  桑芸心听了这些,才意识到桑晚方才平静的神色下,的确似在掩饰着什么。
  “殿下一会进去,可别在晚儿面前说这些,我知道就行了,午膳后会和您离宫。”
  萧梓轩眼神微顿,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是不是……也嫌本王笨?”
  桑芸心驻足,“殿下为何这样问?”
  萧梓轩并不回答,只说:“陛下命本王负责这次朝贺事宜,各国使臣入京,都由本王操办。”
  桑芸心短暂错愕,将心思从桑晚身上挪回眼前:“那是皇家事。”
  “可本王想讲给你听。”萧梓轩难得说的这样直接。
  见桑芸心微微愣住,又抿唇,像在自言自语:“会变好的。”
  ——他会变好的。
  萧梓轩率先走进正殿,桑芸心在他身后错开了两步的距离。
  看着他的背影,似有落寞。
  进到后殿,偏厅里出入的宫女脚步匆匆,一道道膳食流水式的上桌。
  却不见帝王和桑晚的踪迹。
  安顺笑眯眯地将安王和桑芸心请进去。
  “请王爷和二姑娘稍候,陛下有事同姑娘讲,即刻就来。”
  萧梓轩眼睛眨了眨,点头让安顺下去。
  心想着,是萧衍之故意给他和桑芸心留下独处的机会。
  寝殿内却是层层帷幔被帝王随手放下,元德清见状止步,并挥退了在内侍奉的宫人。
  桑晚被他攥着腕子,力气不大,却也强硬的不容反驳。
  一路上走的并不快,像在刻意照顾着她的步伐。
  “朕来看你,阿晚怄的什么气?”
  萧衍之坐在凤榻上,将桑晚揽腰抱坐在腿上,单手扣在她腰间。
  动作行云流水,桑晚已经习惯了和帝王之间,这样的距离。
  “分明是陛下您……带着安王殿下过来,又一反常态的赐下御宴,二姐姐心思灵巧,若猜出是陛下不满,定会怕影响我,下次不肯再入宫了。”
  她说着,手指在萧衍之胸膛上画着圈,眼帘微垂,像撒娇,又像是委屈。
  “我和二姐姐不常见,陛下连这几日都要计较吗……”
  萧衍之心口痒痒的,一把握住她犯上作乱的手,低头凑近桑晚:
  “朕若计较,散朝后来寻你时,就该将你从二姑娘的榻上请下来。”
  “听珠月说了,陛下是阴着脸走的,宫中下人还以为我要失宠,您再凶些,他们都该为自己想想退路,另寻主子了。”
  她似有赌气,向后躲了躲,被帝王抬手,轻捏着下巴尖抬起了头。
  萧衍之端的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却可怜兮兮地说:
  “是朕失宠了才对,独守空房三日,也不知是哪个小没良心的,三日来,都不差人问候一声。”
  桑晚抿唇,强忍着笑意。
  层层帷幔下,寝殿内视线很是昏暗,头上发簪反射出的光晕忽明忽暗。
  萧衍之眼中染了层朦胧之意,忽而低头,轻咬住了桑晚薄嫩的唇瓣。
  她心中一惊,发出两声娇软的呜咽,眼中满是不解和羞赧。
  耳鬓厮磨,语调呢喃。
  桑晚长睫忽闪,萧衍之略用了几分力,咬了下才重新缠绵。
  只听腿上的人发出急促的一声嘤咛,随即就被帝王尽数吞没,变成了沉闷的喘息声。
  后殿中,偏厅在左,寝殿在右。
  中间的走道儿上也放了个鎏金香炉,龙涎香不间断的点着。
  桑芸心忽而转身,总觉得方才好似听到什么。
  下一瞬,就被萧梓轩的声音嚷乱,拉回了注意力。
  桑晚下意识将手放在胸前,抵在萧衍之胸膛上。
  本还向外推了推他,此刻却软的没了力气,一瞬间连眼前都空白。
  只剩萧衍之突如其来的、不容置喙的吻……
  再抬头时,眼神拉丝,一室旖旎。
  在帷幔的遮挡下,殿内并不清亮。
  桑晚索性将头转进帝王臂弯中,“陛下这是……白日宣。淫。”
  萧衍之并不餍足,嗓音暗哑:“阿晚这些日子长进不少,都会用这个词了。”
  桑晚气鼓鼓的,悄悄抿了下已经酥麻的唇瓣,也不知心中作何感想,乱乱的。
  “殿下和二姐姐还在偏厅等着,我这样,如何出去?”
  帝王反问:“如何出不去?朕又没和阿晚做什么。”
  他说的坦然,桑晚的脸颊恐怕已经烧红了。
  缩在两人间的手,不安地攥着帝王衣襟。
  “朕三日没见你,晾他们一会儿又何妨?”
  萧衍之宽慰道:“再说,梓轩和二姑娘在偏厅许还有话说。”
  桑晚恍然反应到帝王的意思,手指松了松:“陛下不仅会威胁人,还惯会收买人心。”
  萧衍之并不否认,“若他们二人水到渠成,二姑娘成了安王妃,再入宫陪你岂不顺理成章。”
  桑晚半抬起头,明知故问:“也能留宿陪我?”
  帝王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若有所思道:“不太好说,既已是王妃之尊,必然有偌大的王府要看顾。”
  萧衍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唇角含笑。
  他松开桑晚,起身掀起帷幔,推开窗扇。
  殿外的凉风吹进来,降下心中许多燥乱之意。
  帝王目光从窗棂前的妆台上扫过,桑晚刚住进雍华宫偏殿时,他赠予的那个金匣子分外亮眼。
  萧衍之随手打开,里头的银票还是送来时的那些,不曾动过。
  桑晚在榻边坐了会儿,才起身过去。
  “我记得,那日送东西的公公说,这是去岁北狄的贡品。”
  “嗯。”
  萧衍之啪的一声合上。
  “阿晚再不花些,等你做了皇后,不消多少时
  日,这金匣子都要填满了。”
  桑晚行至窗边,深深吸了口锐冷的气息。
  若非帝王提及,她都要忘了这里还有银钱。
  刚入宫时,只当这不过是萧衍之宠极一时的恩赐。
  待日后失了帝心,总不至于手头拮据,也算有傍身的钱财。
  如今他们心意相通,桑晚几乎没有用钱的地方。
  她目光游离在殿外,心中难免感慨:“我曾经,只拿这些当做未来的救命稻草。”
  萧衍之悄无声息地捏住她的手:“现在呢?”
  “现在想留给有需要的人,我已经有陛下了,况且日后,不是还有皇后的月俸?”
  金匣子中的银票数额不菲,桑晚侧身,看向他的眼中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好,朕答应你。”
  帝王心中似乎已经有了考量,他看了看桑晚神色:“缓好了?”
  桑晚嗔怪地点头,原本绯红的脸颊已恢复如初。
  只是唇瓣殷红,萧衍之伸手轻碰了碰,桑晚霎时一片酥麻之意。
  这是被亲狠了。
  冬日里地龙烧的旺,偏厅未曾开窗,暖意环绕,膳食还温热着。
  萧衍之拉桑晚出来时,萧梓轩正说个不停,桑芸心只含笑点头,并不回应太多。
  见帝王出来,安王有苦难言,堪堪收了声,起身见礼。
  萧衍之抬手让两人起身,和桑晚入座后,桑芸心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心境凌乱,更何谈同晋国帝王同桌而食,难免拘谨,并分不出旁的心思来。
  “自家人,不必多礼。”
  萧衍之虽如是说着,但就连萧梓轩都不敢在他面前放纵。
  一直谨记着规矩,克己复礼。
  贺喜桑晚迁宫,难免说了些场面话。
  萧衍之没用多少,反观桑晚,总低着头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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