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眼看陈柔在停船,聂涵摇了一下聂钊:“小叔,咱们到香江了,可以下船了。”
  还别说,聂钊虽然一路都闭着眼睛,此刻却睁开眼睛看了看,显然,他是醒着的。
  这时陈柔已经上岸,去找出租车了。
  聂涵笑着对邝仔说:“我小叔醒来了,咱们也安全家了,真好。”
  但她话音才落,就见不远处的一艘皮划艇上站起个瘦瘦高高,黑的流油的中年人来,对方气势汹汹走了过来,问:“你们是哪里来的船?”
  再伸手:“交钱。”
  在香江,大型的公用港口要停靠船只也得交钱,小型的,私人的当然就更要交钱了,尤其是这种村建的小港口,是供村民使用的,外面来的船就更要收钱了。
  要在平常,顶多也就几块,十几块的停船费,就不说聂涵了,邝仔都掏得起。
  但现在不一样,他们一穷二白,兜里连一枚先令都没有。
  但聂涵和邝仔正在要不要求求这人,让记个他们的联络电话时,就见男人突然说:“好啦好啦,不收啦,只准停这一次,下不为例喔。”
  说完,那人转身拾级上台阶,走了。
  聂涵和邝仔对视一眼,还在庆幸,心说逃亡这一路终于碰到了一个好人。
  结果俩人刚把聂钊扶起来,就见那人骨碌碌的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但他才滚到码头边便立刻爬了起来,一手还握着电话,起身就跑。
  可他才跑了两步,陈柔已经追上去,扯上他的衣领了,她一把抓过男人手里的大哥大再抡圆了将他扯回来,眼看他长嘴要大叫,将大哥大塞进了他嘴里,再跃起一个肘击,将那只大哥大彻底捅进了男人的嘴巴。
  聂涵和邝仔已经喜闻乐见于看陈柔打人了。
  但俩人以为这就完了,正准备要鼓掌,却见陈柔脚尖踢上那男人的腿弯,将他踢倒在地的同时一把将他的脑袋磕到了台阶上,将那人彻底磕到昏死。
  她紧接着掏出枪,抬头说:“你跑一个试试?”
  想跑的是她刚刚找出来的出租车司机,正准备跑路呢,被枪生生吓到止步。
  ……
  从被绑架到逃脱本来是一场逃生,也凶险无比。
  但聂涵得说,因为有陈柔,她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收获的惊喜更多。
  她出手太狠,吓到了出租车司机,都没敢谈钱的事,乖乖帮着聂涵和邝仔把聂钊扶到了出租车上,一路直奔目前香江最好的医院,养和医院。
  到了之后他也没敢提车费的事,帮忙把人扶下车,逃也似的走了。
  而现在,除了帮聂钊办住院之外,陈柔就要正式给聂家打电话,联络聂家人了。
  虽然她对聂钊的父亲,也就是她崭新的公公聂荣内心存疑,可既然聂钊信任,那就打电话给他吧。
  从现在开始,陈柔就得找出隐藏在聂家,想要置他们仨人于死地的那个人了。
  ……
  第22章 抢病房!
  当然得先把聂钊安置好。
  这是养和,全香江最有名,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也拥有最好的服务。
  一楼导医台的护士看到有出租车停在门口,立刻推着轮椅过来了,而到了这儿,聂涵就不怕了,抢先下车,她对护士说:“我是聂氏大小姐聂涵,立刻,把你们院长和脑外科的主任医师给我喊到脑外科,还有,立刻送我小叔去最好的病房!”
  在香江这片半岛上,聂氏家族凭财富就能叫人如雷贯耳。
  而养和的控股人跟聂家大太太韩玉珠有私交,聂家人生病,首选的医院也是养和。
  聂家上下诸人,医院的护士和护工也都认识。
  乍见聂涵穿的破破烂烂,陈柔一身的血,护士都皱眉头了,毕竟养和这种医院虽然认人,但更认钱,在这儿就医的医疗费是普通医院没法比的。
  鉴于这几年香江的混乱,护士小姐还以为来的是九龙那帮混道的,打架打伤了人,要送到这儿来医治,而养和的住院费,除非道上大佬,普通人可付不起,所以她虽然推来了轮椅,但也在用目光搜寻安保人员,准备把这帮人赶走。
  恰这时陈柔和邝仔把聂钊扶了起来。
  护士小姐一看,当即朝着耳麦喊:“报告,门口有vip,快推担架过来!”
  这是服务最好的私人医院,每一个vip客人长什么样子,前台是必须牢记的,而聂家上下,从聂荣到聂钊弟兄,就是每年都在养和有固定年金的vip。
  现在轮到陈柔震惊了。
  不愧服务最好的私立医院,她和邝仔才把聂钊扶起来,立刻就有护工推着担架来接人了,将病人扶上床,才走到电梯口,已经有脑科的医生等着。
  这年头的香江动荡,火并和绑架时有发生,越是有钱人越容易遭绑架被暗杀,应势,各个私人医院推出了最适合有钱人的医疗套餐,当然了,昂贵非常。
  电梯是锁定的,医生也早就掏出了手电筒,护士将人推进电梯的同时,医生已经在查看聂钊的瞳孔了,边做检查,他边自我介绍:“几位家属,我是脑外科的刘忠鸣医师,毕业于普林斯顿医学院,在梅奥诊所做过三年实习医生和一年住院医师,目前是咱们医院脑外科的副主任……”
  关了手电筒,他又吩咐了护士几句,等到电梯门开,又对聂涵说:“聂小姐,最近医院住院的人比较多,而且您家聂主席昨天还专门预定出去了一间病房,现在只剩下一间私人病房了,但它也是最好的,因为它朝着东方,光照非常充足。”
  聂主席就是聂涵的爷爷聂荣了。
  他有非常严重的失眠症,不用药几乎睡不着,所以隔三岔五就要来医院一趟,专门配药,以便能安安静静的,深度的睡一觉。
  而医院的私人病房就那么几间,聂荣是父,他的病房当然不好给儿子。
  而一般来说,住院,人们对于病房的要求,光照并非首位,安静和宽敞才是。
  聂涵向来怕爷爷,而且在聂家,聂荣是绝对的家主,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饶是她深爱小叔,也希望小叔住的更舒服一点,但也不敢提要求换病房。
  不过陈柔就不一样了。
  两间病房正好门对门,她又走的快,等病床到的时候,她已经把两间病房全转了一圈了,拦住病床,她问医生:“刘医生,对面这间病房也是我家订的?”
  刘医生解释说:“这是聂主席定好的房间,他身体一直不好,很可能随时入住。”
  陈柔说:“聂主席是我公公,我做主了,这间病房给聂先生,至于聂主席,就让他住对面吧。”
  关于住哪间病房,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而且按理来说聂钊和聂荣是父子,换一下病房问题也不大。
  但聂荣的脾气很不好,还是个失眠症病人,最烦的就是吵闹,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聂钊住了聂荣原本定的病房,聂荣就得住一间比较吵闹,会让他心烦的病房。
  他心烦,自然会给医生们发脾气,医生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不过这也只是个小波折。
  病房是陈柔提出要换的,她是聂家人,聂荣真要发脾气,医生们把矛盾推出去就可以了,所以刘医师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并没有加以阻拦。
  这是九十年代,而陈柔来自于2024年,三十多年后,她也一直在种花最发达的深广地区,服役于南海部队,但她得说,即使到了三十年后,如今养和的病房,也能比肩将来公立医院的干部病房。
  房间阔朗而舒适,客厅里有真皮沙发,还有纯屏电视机,电视机下面有光碟机和游戏键盘,桌子上摆着各种进口水果,咖啡罐和茶罐,茶杯都是上好的骨瓷。
  门口有可视电话,茶几上和病床前也都有电话的分机。
  这不像病房,反而更像一所住宅,但在将来,陈柔自己家的住房都没这么便捷。
  当然,她也只是看看就得,关键是得给聂钊治病。
  还有聂涵,身上有多处擦伤,一直没有治疗过,也得帮她找医生。
  转眼间医院的执行院长和脑外的主任已经进来了。
  他们对聂钊更熟悉,院长进门一看,立刻就对刘医生说:“聂家三爷这伤有点重,通知全楼层,所有仪器全部开启,医生也不得下班,在岗待命。”
  刘医生转身走了。
  院长陪着主任一起做面诊,呼吸都粗了:“伤的严重吗,人呢,意识还清醒吧?”
  主任当然比较专业,他先说:“病人颅内出血,应该已经形成了血栓,目前血栓有多大还不得而知,但我可以确定,他的血栓已经淤堵起来了。”
  院长认识陈柔,也认识聂涵,但涉及开颅手术,由她俩做主当然不行。
  那不,聂涵因为不愿意去门诊,院长遂喊了两个普外科的医生来,就在客厅里帮她做面诊和初步检查,陈柔正在一旁看着,院长过来了。
  他说:“陈小姐,聂家三爷的情况不容乐观,主任已经开了单子,他马上就可以上医器做脑部检查了,很可能下了检查台就要上手术台,而人要上手术台是需要家人签字的,您和聂涵小姐都还年轻,我想你们也不愿意负担一场开颅手术的责任,那么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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