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陈柔试问:“你跟大陆,南海军方联络过,那些人都是你调来的,比如岳国麒,你是原来见过他才调他来的吗?”
  是的,聂钊在濒死时做过一个梦,梦里只有一个场景,他也只看到陈柔。
  但他一直在反复回忆那个梦,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介绍垂垂暮矣的他和他年轻的太太认识的人,他反复回忆,又在跟大陆军方联络时针对性打听,还真就找到了那个人,实话要实说,他点头:“是。”
  陈柔再问:“那刚才跟我聊天的那个人呢,你也认识吗,能不能联络到他?”
  这个其实纯粹是个巧合。
  聂钊只是猜到他太太跟大陆军方有点渊源,而正好军方在菲律滨的任务执行的很不错,国际警方于是批准了他们的二次增援部队,他于是在联络航班的时候提了意见,找到了那个叫岳国麒的人,至于陈恪只是随队出征,他并不认识。
  但他当然不会这样说,他只凭观察就觉得太太跟那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
  而聂老板是但凡宋仔和太太一起在家超过3分钟脑子里都要响警报的人,一看太太对着一个年纪轻轻,又还高大精干的男人情绪激动,当然得问个为什么。
  所以他表面一丝不露,只说:“当然认识,也可以联络。”
  陈柔干脆的说:“想办法帮我联络一下他,最好是他的妻子,她叫李霞。”
  聂钊本来嘴巴都撇下去了,这时重新又勾了起来:“他有太太,叫李霞。”
  陈柔觉得不对:“你该不会原本不认识,现在才准备认识吧,那样会不会不好?”
  聂钊目视前方:“没什么不好的,你等我消息就好。”
  目视一辆车自对面疾驰而过,他突然嗓门一哑:“那是梁叔的车,他去机场干嘛?”
  陈柔这时才要跟聂钊讲:“老爷子召集全家,要给自己开欢送宴,嘉峻也会回来,我猜梁叔应该是去接嘉峻的吧,我记忆里他对嘉峻感情很深的。”
  聂钊眸色一黯:“简直胡搞,他只会把战场劈的到处都是,增加我们的难度。”
  又掏出电话来,拨通sam的电话,用英文说:“去机场,陪着梁副主席。”
  挂了电话再拨一通,等接通了又说:“钟部长,立刻带人去跑马地山庄,在外围戒严,哪怕聂主席派的人,一律不准进山庄,必要时开枪,我来善后!”
  车上的气氛从刚才的欢喜雀跃瞬间降到了冰点。
  陈柔也大概猜到,聂钊这是不放心老爷子,在给聂耀的安保工作加盖儿。
  同时她似乎有点了解,为什么在三十年后,聂嘉峪和聂嘉俊宁可联起手来黑他的财富,也不愿意等到他死后来继续他的遗产了。
  她直觉自己应该是嗅到三十年后那桩案子的苗头和萌芽了。
  话说,这个能打破他爹的纪录,于香江首富的宝座上再蝉联三十年的小狐狸也有他的弱点,或者说是没法共情常人的点,他不像梁利生重情重义,于利看的小,也对财富不那么敏锐,他跟韩玉珠一样,是能非常敏锐的嗅到财富密码的人。
  也是梅潞的造孽,叫他长期待在欧洲。
  原身且罢,她对聂钊,是一种男女性方面的吸引,是爱情,很难被取代。
  但像聂嘉峪和聂嘉峻,聂涵,梁利生,他们一直是跟聂耀生活在一起的,而聂耀本身是个好人,善良的人,在孩子们的心里份量很重的。
  聂荣真要死在维多利亚湾的游轮上,见一下孙子和他的二儿子无可厚非,但聂钊无法共情他,也共情不了嘉峪和嘉峻,而且从出事到现在,他一直是在用钱和武力压着所有人的情绪,短期还好,可要时间太长,那些人就会跟他离心的。
  陈柔更好奇的是,他其实很聪明的,他都懂得用聂耀来收服梁利生,那么,聂嘉峪和聂嘉峻他肯定也可以,那最后两个孩子为什么会恨他这个小叔呢?
  正好在等红灯,陈柔侧眸,就见她的便宜丈夫没了刚才的洋洋得意,眉头紧锁,还一脸的丧气,当然了,当父子间开启较量,就没有赢家,两人都会是失败者。
  同理,当聂嘉峪和聂嘉峻跟他对上,他们也将全都是失败者。
  既他梦到过将来的她,哪怕只是个片段,应该也知道俩侄子会跟他反目的事吧?
  他和韩玉珠也是打工人,聂氏的打工人,给全家以华服美餐,香车豪宅,让他们出有奴入有卑,但是,伤他们母子最深的,也全是姓聂的。
  陈柔默了片刻,伸手抚上丈夫的面颊,旋即探首亲了过去,在他颊侧深深一吻。
  转眼红灯变绿,聂老板还愣着,太太开的车已经如离弦的箭般飞出去了。
  第120章 最后一战!
  且不说太太的一个香吻的聂老板今夜在入睡的时候心情有多美妙,但第二天他就快乐不起来了。
  在聂氏易主话事人后,他们父子首度合体露面是要上新闻的。
  时间是后天晚上的8:00钟,他们父子将携手登船,为公海赌船站台助阵!
  原本叶家的游轮来香江其实只是一场普通的造势活动,但叶家看聂氏如此给力,要为他们家的新业务鼎力撑腰,其话事人今天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香江,亲自布置游轮上的陈设,并主动联络警方协调安保工作。
  毕竟聂荣刚刚做完心脏手术不久,谁都怕全会出意外。
  而在今天,聂钊要跟韦德,梁叔,并他的安保团队商量上船的行事和策略,偏偏聂荣把两个孙子全喊了来,就搞的聂钊特别被动,迫不得已把场地挪到靶场去。
  唯一令他比较欣慰的就是,就在昨天晚上,他给太太的大惊喜收获喜人,她不但主动奉献了一个香吻,今天一早看他吃早餐时心情不爽,也难得的安慰他:“也就后天了天了,忍耐是一吧,最后一战,过了就好了!”
  是的,聂钊最大的劲敌就是于sir,而且可怕的是香江岛所有的警察都是他的人,这就搞的聂钊很被动,他每天上班下班都提心吊胆,生怕有人于背后放冷枪。
  他手下像吴耀祖那样赤胆忠心的不止一个。
  他们大多都很贫穷,也还有点良知,又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聂钊一旦死了,聂氏会元气大伤,大把职员会工资锐减楼房断供,生活都要成问题,而他们呢,哪怕帮于峥嵘顶罪进了监狱,他们都不认为自己有错,这才是最最悲催的。
  但陈柔说的对,后天将是最后一战。
  只要搞定于峥嵘,聂钊的暗杀危机就解除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席各种场合,也可以去外埠出差,甚至,他还可以跟太太去看场电影,去餐厅吃顿饭。
  大清早的,他和陈柔约在楼上的花房里吃早餐。
  而按例来说,读书的半大小子们难得休假,肯定要睡懒觉。
  不过今天聂嘉峪和聂嘉峻不约而同的,都起得特别早,佣人刚把早餐摆上来,他俩上楼来了,聂嘉峪早习惯了如今的陈柔,也跟聂嘉峻八卦过,说过如今的陈柔惹不得,所以俩兄弟一进花房都是乖乖的:“小叔好,细娘好。”
  聂钊因为跟他们接触少,不太习惯当长辈,而且对于老爷子把两个孙子叫回来这件事很不高兴,所以他说:“既回来了,就下楼多陪你爷爷去。”
  聂嘉峪拉了一把,但聂嘉峻还是上前一步,说:“小叔,我想去看二叔。”
  聂钊端起咖啡杯来,挑眉说:“他得的是传染病,不方便见人。”
  聂嘉峻和聂耀关系特别好,感情也深,他再上前一步,说:“我不怕被传染,我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二叔了,他也没给我打过电话,这太不寻常了,我想见他。”
  聂嘉峪是有聂涵暗示过的,他的性格也比较马大哈,所以问一句,家长随便搪塞一下也说得过去。
  不过聂嘉峻不同,他将来会在华尔街工作,以及,涉及聂氏和渣打银行的金融案也将由他来一手主导。
  这孩子乍看白白净净,高高瘦瘦,性格也很随和的样子。
  但越是这种人就越执拗,难以说得通。
  聂钊跟他大哥聂臻因为年龄差异大,并没有共同语言,对俩侄子向来也是钱到位就行了,一般情况下他是懒得跟他们废话。
  这会儿楼上既没有保镖,明叔也不在,他瞥一眼大哥大,一看就是要叫外援了。
  或者找明叔来把聂嘉峻哄开,再或者直接喊俩保镖上来架走。
  当然,很多事现在不好明说,先把孩子弄走,等事情完了再解释也行,但是有句俗话说的好,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兄弟是聂钊的亲人,这个亲还不止血缘关系,而在于聂氏的股权结构,他们兄弟,尤其聂嘉峻这个嫡孙,占了很大一部股份的。
  本着聂钊昨晚让她见到了她这辈子最想见的人之一,这事儿陈柔当然要帮一把。
  所以聂钊刚刚伸手拿起大哥大,陈柔按上了他的手。
  然后她回头,问聂嘉峻:“嘉峻,听说你高中毕业后准备去米国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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