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他那么有钱,哪怕残疾了,按理说只要想要孩子就肯定会有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之后的他一生未婚未育,而不论贫富,人人都会老的,穷人老了倒无所谓,富人老了就需要继承人,聂钊在上辈子坐着轮椅交聂氏的版图扩大了全球,将资产做到了几千亿,但致命的问题是他的继承人。
聂嘉峻和聂嘉峪联合起来,在他垂垂暮年之时不愿意从正常的渠道继承遗产,却用从境外,黑客侵入的方式,要将聂钊背靠的渣打银行搞垮。
渣打银行一旦垮,香江的金融体系都要崩溃的。
聂荣虽然自私又顽固,但他很聪明的,知道回归在即,孙悟空要戴紧箍咒。
聂钊在绝地之中为了夺回聂氏的掌控权,手上沾点血也无妨。
但事情进行到现在,他手上就不能再沾血了,尤其是聂耀的血。
否则到了三十年后,聂嘉峻依然会是一把刺向他的尖刀。
他应该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才会同意聂耀外出买书的请求。
穷极必反,聂钊要像聂荣一样,只是出于省麻烦的考虑,把聂耀逼的太过,说不定聂耀狗急跳墙,要嘛死要嘛突出去,还真要成于亨手里的一把好剑。
但偶尔放他出去走一走,让他能喘口气,聂耀的心态也许就能慢慢缓缓过来。
做管理的人嘛,恩威并施才能叫人虽怕,但不会太恨他。
这也是聂钊会答应,让聂耀出门的原因。
聂耀三个月来第一次出门,本身就有四个保镖,再加上湾岛仔就是五个人,聂钊还把宋援朝和几个外籍保镖中最机灵的一个,sam派了来跟着。
聂耀要去的是轩尼诗道上的知新书店,并排三辆车浩浩荡荡而去。
陈柔开着她的911,自然也跟在后面。
但她当然不会跟聂耀见面。
她向来少逛街,买书向来也只买军事类的杂志,在街边小摊上买就好,正好这几天她准备回趟大陆,轩尼诗道上有几家卖表,珠宝和bb机的专门店。
她也不挑顶好的,但要给陈恪买一块好点的表,给李霞买几样首饰,还准备给李霞买个bb机,这样她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就可以随时随意络李霞了。
她一个人出门逛街,逛的跟来抓捕犯人似的,匆匆进了一家西铁城的专门店,看上一块登山表,一拍就说:“包起来!”
再到一家卖浪琴表的店里,看一块腕表也不错,于是又说:“包起来!”
而就在今天,在这个寻常的下午,九龙两位大佬猝不及防的,要跟她见面了。
……
当然,前提是不论尔爷还是董爷,跟鬼头荣和项天戈就不在一个档次,再就是陈柔上过电视,照片也登过报,还不止一回,不论她进了哪家店,店员都认识她。
但不管尔爷还是董爷,人脉够广,反应也足够快。
所以陈柔逛街只逛了五分钟,刚在浪琴钟表行填完支票,只听外面两声刺耳的轮胎响,再听哐哐哐的车门响声,她抬头,就见表店的店员都笑的跟微信的第一个表情包似的,嘴角弯的那叫一个标准。
等她回头看店外,就见有两辆黑色的奔驰老爷车头抵头,正好停在表店的门前。
不用说,来的当然是董爷和尔爷。
他们同时探听到陈柔要出门的消息,应该也是同一时间出发的。
此刻俩人的车同时到了店门口,车头抵着车头,互不相让。
陈柔心说这俩大佬有意思,车是同款,还跑得一样快,亲兄弟都没他俩的默契。
第141章 想跟她对话,对不起,一切都得她说了算
如果是在九龙,这俩老头的派头会更大。
因为是在中环,香江岛,他们还算收敛了点。
但随着两辆车头抵头,转眼之间哗啦啦的,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几十号人,乍一看都是街上的普通人,有穿汗衫的,穿牛仔的夹克的,有染头的有烫头的,还有把头发搞的跟个鸟窝似的,蓄小胡子的,总之乍一看全是流氓混蛋。
对了,跟鬼头荣和项天戈的手下不太一样,这两位爷的手下提的基本是棒球棍,双截棍,还有的不带武器,但拳头砰砰一砸你就看到了,手上戴的是钢环。
这种阵仗香江人很熟悉的,叫街头火拼。
因为中环有英方驻军,这种事会少一点,但在九龙几乎天天有。
香江人也习惯了,开车经过的人乍一看两帮人提着棍子往一块儿凑,骂声晦气就走了,交警一看大佬们拦路了,也会识趣的对讲机通知下个路口的交警,让帮忙做交通疏导,尽量不要影响到正常人的办事和出行。
看有行人往轩尼诗道走,也要招呼一声:“那边有火并,绕路吧,小心挨打。”
所以这个城市很奇怪的,它看似没有法制,混乱不堪,但在混乱的外壳之下,却又流淌着一种游离于政府之外的秩序和温情,叫它得以正常运转。
两位大佬当然没有下车,负责骂街开路,逞威风的都是他们的手下。
而因为今天大佬是来抢孙女的,他们的手下也极为嚣张。
尔爷这边还好,他负责叫阵的是他的二当家,名字叫钟吉,外号鸡哥。
他烫了个标志性的鸡冠头,烫的火红火红的,一手玩着两颗大钢丸,一手提着双截棍就下车了,迈开六亲不认的步伐,钢丸捏的咯咯响。
而董爷这边挑头的说来可就意思了,是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年轻人,人称独眼哥。
不过甭看他只有一只眼睛,但打起架来可不是一般的狠,他的武器就是钢指环,下了车先砰砰两声,拳头上火花四溅,也是大摇大摆的冲向了鸡哥。
当然了,随着独眼哥和鸡哥碰到一起,几乎要零距离接触,他们的手下也胸肌碰胸肌,撞到一起了,然后你碰我我碰你,乍一看,跟要跳探戈似的。
……
手表专卖店里,一个女职员在打包手表,另外几个店员则守在门口,其中一个手里的铁钩已经挂上卷闸门了,这一看就是在防抢,只要陈柔一出门,他们会立刻拉下卷闸门关店,等着外面打完再开张。
陈柔还是很喜欢香江的,哪怕一个小店员都有那么强的战备意识。
等打包的时候她一直盯着店外。
两辆奔驰老爷车的窗户都是落下的,俩老头坐在窗户里,也正在看她。
其中一个头发茂密,但满头皆白,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戴着镶金边的石头镜,那是尔爷,还有一个头发灰麻,梳的三七分,两道眉毛飞红,那就是董爷了。
陈柔接过手提袋想要出门,但就在这时帮她打包的店员突然笑着说:“聂太,您看到外面那两辆车了吧,那位白头发的是我契爷,他很想跟您聊两句。”
她不过出来逛个街,五分钟两位大佬就赶到了,当然是店员通风报的信。
但这店员也未免太真情实感,这是在帮尔爷拉她入伙了。
陈柔挑眉问:“找我做什么?”
店员搓着双手惴惴不安,又拍胸口:“我以我的性命保证,他绝对不会伤害您的,也就问您一句话,聂太,赏个光吧。”
就在这时,刚才陈柔买过表的那家店,西铁城店的个男服务生也跑到门口来了,看样子还试图要进来,但是这家店的店员不肯让,在往外推人。
陈柔要猜得没错,那个男服务生应该是董爷的说客了。
两位大佬没下车,但派了一帮虾兵蟹将帮他们出头,试图游说她上车去。
陈柔接过表,略沉吟的功夫,她兜里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她接了起来:“宋哥。”
宋援朝陪着聂耀来买书,就在离此不远的书店里,一发现不对就打电话了。
他说:“陈小姐,我看到鸡哥和独眼哥在街头对上了,还看到尔爷和董爷的车,你这边打算怎么处理,走得了吗,要不要我通知hank他们前来支援。”
两位大佬的手下们眼看擦枪走火,要聂家的保镖再来,三方乱战,就更热闹了。
在一帮服务员的惴惴不安中陈柔又坐回了椅子上,问宋援朝:“聂耀在干嘛?”
宋援朝低声说:“还在挑书,已经挑了一大堆了还不肯走,你这边有情况,非常时期嘛,我就不跟他商量了,提前带他上车吧。”
“不行,不要催他,让他慢慢挑。”陈柔说。
宋援朝有点犹豫:“您这边更重要,他就一……不打紧吧?”
他觉得聂耀就一阶下囚,对待的粗暴一点也没啥。
但陈柔说:“宋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既然老板已经把聂耀放出来了,你们就满足他一切的要求,然后再让他回去,你懂我的意思吧,不能放松警惕,但面子功夫要做到,尤其不要很粗暴的对待他,不要给他气受。”
宋援朝是个直性子,不大懂陈柔这话的深意,但还是说:“好的。”
又说:“那我就帮不到你什么了,你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