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陈恪大惊:“如果被他们撞上聂老板呢?”
  “吹灯拔蜡,大家集体完蛋!”岳中麒说。
  陈恪算了一下:“咱们总共有八个人,留一个守着那位,剩下的一起去,以绝后患。”
  岳中麒撂笔:“那还用说?”
  但他也想不通:“他妈的这帮海盗,怎么就越打越强,越杀越多了?”
  陈恪安慰他:“来之前我们也不知道情况,现在也是在摸索,耐心点吧,现在打好底子,够咱们的子孙后代受用几十年的。”
  岳中麒下船舱,打开一只抓满棕榈油的大桶,伸手进去,捞出一只塑料包裹的袋子再拆开,把枪丢给陈恪,再继续掏,又说:“聂老板说是让咱们配合他们,人家有钱嘛,我就没说什么,但其实他那帮保镖,除了宋仔,剩下的我一个能打俩。”
  陈恪说:“听说都是海军陆战队退役的,尤其那个红鼻头的的sam,我看那人机灵得很,真要在战场上碰到,不一定咱们就比人家强。”
  “那个大红鼻子呀,我一个能打他仨,不信你看着。”岳中麒说。
  又说:“听说他们还要出动飞机,一会儿我必须见见那个飞行员,他技术比我好。”
  陈恪接过枪,拆枪又重组,手顿:“老岳,你居然承认有人在某一方面比你强了?”
  “但如果开飞机的就是那个大红鼻子,句句话我收回。”岳中麒说。
  另一边,无辜被议论的sam好端端的,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掏出手绢来,醒起了鼻涕,但奇怪,他总觉得耳朵烧乎乎的。
  因为他们白种人没有那个传统,他当然也不知道,之所以他耳朵烧得慌,是因为在几十海里外,此刻有个国际警察哔哔歪歪的,正在说他的坏话,损他贬他。
  正所谓非我族内,其心必异,聂老板要让几个老外保镖去干海盗,当然得先开个动员会,毕竟那几位都是只认钱的主儿,也是为了钱才来的。
  梁利生看老板走远,就要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
  他隐约知道宋援朝的身份嘛,当然也是讲给小宋仔听的:“去年我就看新闻,说针对目前菲国的海盗问题,亚太地区要出国际警察去维和,但是哼哼……”
  宋援朝呼吸一粗,胸膛猛的一挺,但当然没好意思说话。
  倒是陈柔说:“梁叔,已经很不错了。”
  又说:“那边全民皆盗,而且在陆地上的时候,他们各自为阵,是一盘散沙,但当被驱赶到海上,他们自然就会找一个首领并团结起来,拎成一股绳,一致对外,更何况他们还有强大的武力支援,国际警察能把他们驱赶到海上,就已经是前人从来没有做到过的,是开创性的了。”
  宋援朝点头如捣蒜,眼神仿佛在说:陈小姐,我的最佳嘴替。
  梁利生摊手:“但要国际警察一撤,他们依然会回去的,还会死灰复燃的。”
  陈柔说:“但是清理一次,至少十年内,他们很难再成气候。”
  宋援朝再猛点头,时局变换,能有十年的安定,都已是善莫大焉。
  还有就是,这十年中,菲沿海的各种商业利益会尽归于聂氏。
  年轻人胆子大,敢闯敢想,敢挣钱,当然,冒的风险也大,可是那些稀有金属是比房地产更加赚钱的,也是如果聂耀接班,打死都不敢碰的。
  梁利生原来总觉得大哥家的小老三蔫蔫的坏,怕是没有太大的魄力。
  现在再看,他比他妈胆子还大,更敢想,也更敢干。
  聂钊回来了,大概是因为金钱的魅力再加洗脑成功,几位洋保镖的热情空前高涨。
  聂老板示意太太先上船,并说:“一会儿他们坐船,我陪你开飞机。”
  梁利生当然觉得不行,但并没有说话。
  宋援朝说:“夜间直升机起飞降落,在没有雷达的情况下极度危险,老板,您不可以,只要待在这儿就好。”
  聂钊生气了,再看宋援朝:“宋仔,我问的不是你。”
  梁利生突然就笑了一下。
  聂老板以为这老家伙是在笑他跟个保镖吃醋,瞬间更加生气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为一个保镖而吃醋,但就那个保镖自己不知道,而且总是跃跃欲试,想当他的家,做他的主,就问聂老板气不气。
  但其实梁利生之所以笑,是因为直到今天,他于小老板的身上,看到了属于他大哥聂荣的手腕和魄力,而他一直以来所欣赏,膜拜的,也是聂荣那份独属于泥腿子的敢拼敢干,他喜欢跟随的,也是聂荣那样的人。
  所以这其实是欣慰的笑。
  而且别看他腿脚不好,只能蹦跶,但他就跟蚂蚱似的,蹦起来都比聂钊快。
  所以船才一停,他先把烟灰缸递给聂钊,说了句,这是八千年的古董,可千万不能摔,就一手肘上sam,已经跳下船去了。
  陈柔比他更快,走的风风火火,英姿飒爽,梁利生连蹦带跳,堪称一路火花带闪电,转眼之间俩人已经上了飞机,而等聂老板赶到时,机门关闭,宋援朝已经在指挥起飞了。
  聂老板于是抱着八千年的古董烟灰缸又绕到驾驶舱一侧,朝着上面的妻子疯狂招手,希望她开门放他上去。
  他太太抱起头盔再拢长发,侧颜上满是少年式的英气。
  但终于她意识到他在下面,于是回眸低头,隔窗,看孩子似的温柔一笑:“一会儿见!”
  第187章 行动口令:6b!
  国际警察们总共有三艘船,只从吃水里就可以看得出来,里面全是硬通化。
  有大事发生,他们必须处理,只能留一个人守船,但是他们的船上还有一个大麻烦,喔不,其实他也是个人,但是一个一旦看不紧,他很可能会逃跑的人。
  岳中麒吩咐手下王宝刀:“小刀,去把他反捆起来,记得捆结实点。”
  王宝刀正在往腰上卡子弹:“队长,人家可是贵客,咱们却捆人家,不好吧。”
  岳中麒一手背打上他的胸膛:“你个二愣子,我都说了要对他警惕,你倒好,听这口气就是被策反了,小子,他因为你而跑掉,老子一枪嘣了你。”
  另的几个,张世勇,宋大河也在后退,但不是怯,他们总觉得那个客人瘦成个麻杆儿,跟着他们这些日子又是瘴气又是登革热的,已经很惨了,再绑起来,他们心里过意不去,唯有陈恪说:“我还是更愿意相信聂老板,既然你们怕得罪人,我去吧,其实有什么呢,绳结捆好一点,又不会疼……”
  结果岳中麒断然说:“陈恪,站住!”
  又说:“你这人太一板一眼,容易把事情搞砸,看我的……看我给你们上一课。”
  提起甲板上一挂绳子,他又盯着大家看了一圈,猛的从王宝刀兜里搞出半包烟来,再目光威胁对方把打火机也递给他,先给自己点了一支,再拿着烟,笑呵呵的下船舱,找那位贵客去了。
  王宝刀看陈恪,感慨说:“咱岳队搞攻关的技术可真是天下第一,也就他能绑了人,还不会惹到对方生气,而且说不定他把人卖了,对方还帮他数钱呢。”
  张世勇说:“所以他才那么傲,总觉得自己普天之下,第一牛逼。”
  相比于岳中麒的天马行空,陈恪严谨到近乎木讷。
  他说:“岳队确实优秀,但他可以吹牛,你们切不可听了他的就自得意满。”
  总有鬼点子,又喜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原则是没有的,牛逼是天天要吹的,而且自打出了国,因为他是南方人,气候方面更适应,没中过瘴气也没得过登革热,任务方面也是全队最优,岳中麒有一种老鸹即将打破蛋之前的猖狂劲儿,要再没要打击一下,他估计得自满到变成气球,飘上天去。
  他也搞的大家都人心浮躁的,陈恪很担心,总觉得这样下去怕要出事。
  果然吧,敌人都杀到他们的大后方了他们才发现。
  岳中麒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等今天的任务完了,他要收拾对方一顿的。
  确定好地图所标的位置,七个人,因为枪比较普通,就只能多带子弹,然后统一换掉衣服,再乘坐一艘随船解下来的小炮艇,他们出发了。
  站在船头,陈恪郑重其事拨通了大哥大,毕恭毕敬:“聂老板,我们20分钟后到达指定位置。”
  ……
  陈柔手指点上启动键,却又挪开,打开窗户向下招手。
  聂老板把烟灰缸递给保镖,挽起袖子,还想找个合适的地方踏脚,但是宋援朝一个箭步跃上60cm高的起落架,一只手肘上窗户,已经在侧耳倾听了。
  陈柔一只胳膊横搭在窗户上,一会儿三根手指,一会儿又变成一根,双目中盛着满满的,清澈的坚毅,又在迅速讲完后,再拍拍宋援朝的肩膀,旋即目光下挪,笑着又朝聂钊挥了挥手,摇起了窗户。
  风拂过她散落下的长发,她的神态中有少年式的洒脱,又有少女式的妩媚,美的雌雄莫辨,更有一种,不论男性还是女性都没有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荷尔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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