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说时迟那时快,已经到z字路段了。
  z字路段,也是机车比赛方面有名的夺命车道。
  小泉兵丁一把拍下氮气按钮,在陈柔减速时朝着她撞了过去,脚也同时伸了出来,要把她从车上踢下去,让她落下悬崖。
  她没有氮气加速,更何况她已经必须拐弯,也必须刹车了,所以在她刹车的瞬间小泉兵丁踢到了她的身体。
  但也就在同时她单脚立地,提车一个180度的原地调头,而她的前轮已经在水泥坡面上了,可是她竟然把车给骑上去了。
  骑机车上墙,小泉兵丁也得问一句:物理学不存在了吗?
  因为她够快,平衡掌握的够好,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就完成了一个借住水泥坡面的,弧线式的调头,这时小泉兵丁也才刚调过头,因为一铲不中嘛,在刹车。
  那恰是他想要的完美滑铲。
  她双脚已然离开机车,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却还在加油,然后一整架改装过的,带着轮胎的力量和惯性的机车朝着小泉兵丁狠狠砸过来。
  飞旋的轮胎将他的机车打离地面,向上飞起,他也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等他看到的时候,那块纯钢质的,上面写着‘减速慢行’的标牌已经在他眼前了。
  他是以一百多码的高速在向前飞的,路牌竖在那儿,可不会躲他。
  他想躲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腰间一凉,他越过了路牌,但是一分两瓣的方式。
  因为路牌高够,够显眼,山上不论老的还是小的,各位有钱阔佬们,不论是举着望远镜的,还是肉眼观看的,只要是当时没眨眼的,全都看到了。
  一帮老爷子看着路牌成了红色,被吓的生生倒退。
  包玉刚和吴秉豪为了看的真切,是站在车顶上的,眼看他们的一个师父变成了两个,包玉刚还好,站得住,吴秉豪当场腿软,直接摔到了地上,一声大叫:“妈咪!”
  郭扶正正在找地儿躲呢,因为小泉兵丁是他介绍给包玉刚的。
  比赛时耍赖扔钉子,最后还被一切两瓣儿,他这可真是,马屁又拍到了马蹄子上。
  要说一帮阔少们平时玩的骑着机车,比如摇摇屁股抖抖头,再放慢速度,等到同伴并肩时击个拳,那只能叫宝宝车。
  而真正的机车当飙起来,一百二三,甚至一百五六的速度,人一旦脱离了机车,不论撞向任何东西,都是致命的。
  更何况路上多的是路牌,一旦撞上去,那就是一块肉饼砸到了案板上。
  机车的血腥,机车的可怕,此刻他们终于亲眼见识。
  一帮女孩子不忍细看,全用手捂住了眼睛,聂涵站的位置看不到陈柔,以为她也出事了,哭着喊着就往下冲了,聂嘉峪和聂嘉峻一看姐姐走了,也以为出了事了,连哭带嚷,呼啦啦的往下跑。
  同一时刻,陈柔摘下头盔,回头遥望山顶,因为距离远,也因为树木的遮挡,她只能看到隐隐绰绰的人,看不到具体都是谁,不过她看到了,有人举着摄影机。
  想了想,回头微笑,她朝着山上比了个剪刀手。
  那是她这种九零后比较喜欢用的拍照手势了,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
  也是同一时间,摄影师正在狂拉焦距,聂钊也盯着镜头在看,他太太有没有受伤。
  就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她在镜头拉到的那一刻突然转身,朝着镜头眨了眨眼睛,并比了个v字手势。
  victory,胜利,大英帝国,丘吉尔首相曾经最喜欢的手势。
  意思是,胜利永远属于女王,但在陈柔这儿,它的涵义被改写了。
  在香江这片土地上,胜利永属聂钊的女王,陈柔小姐!
  第256章 怎么能算严刑拷打呢?
  急救车的鸣笛声响彻山谷,本来在山下待命的救护车并交警此时已经冲上山来了。
  山上聂钊请的媒体,摄像机也在齐齐往下赶。
  但聂钊只坐车到自家山庄门口就下车了,捏着手机在路口等了片刻,却听到不远处,脚下的树林里响起一阵笑声,紧接着是瘦骨嶙仃的弯岛仔,然后是陈柔。
  宋援朝紧随其后,当然,陈柔就是他肘上来的。
  湾岛仔当然也在现场,但他虽然没想到小泉兵丁的歹毒,可他作为一个机车手,预见了事发地,就是那个z字路段,还真叫他押准了。
  他得说一句:“陈小姐,你才是真正的秋名山车神喔。”
  回头看聂老板一个人孤伶伶的站在山庄门口,又说:“我真的没想到喔。”
  他是真没想到,陈柔不但给了小泉兵丁个教训,还成功让他永远闭嘴了。
  还想勒索他5万块?
  湾岛仔抬脚踢土:“小泉兵丁,吃屎去吧你。”
  宋援朝看老板脸色毛毛的,连忙推开了山庄右侧的小门:“老板,进门休息一下。”
  聂钊却看陈柔:“你想喝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宋援朝想说什么的,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湾岛仔却问:“要可乐吗?”
  陈柔却说:“给我泡一杯绿茶就好。”
  这院子里当然有佣人,因为聂荣他们就是先到山庄,然后再上的山。
  一会儿客人们会离开,但是聂荣既然来了,就要小住几天。
  湾岛仔比聂荣还熟悉这个地方,跟宋援朝俩吹着牛逼进门去了,春天风打,陈柔又出了一身汗,也想进屋的,但偶然一瞥聂钊,见日光照在他脸上,汗毛根根竖直,突然心中一念,过来挽丈夫的胳膊:“你刚才是不是被吓坏了?”
  聂老板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胆子小,但说:“霍岐的额头和膝盖都被撞破了。”
  陈柔还不知道霍岐的情况,反而说:“如果不小心扎到了钉子,那算轻伤。”
  聂钊点头:“据说是的。”
  接着又说:“当初我大哥出的也是车祸,梁叔说他剥人就整整剥了一夜。”
  不论机车还是汽车,只要出了事故,就必定血腥可怖。
  汽车要被压扁,人得被剥出来,机车一旦出事,人能磨出脑浆来。
  其实在体贴聂老板方面,陈柔都不及宋援朝。
  因为宋援朝甚至有意识,是不让他老板看血腥场面的,这搞的陈柔有点愧疚,她说:“下回如果有这种事,我就不通知你了,免得你看了,又要想起往事。”
  聂钊却说:“我想的不是往事,而是将来的事。”
  宋援朝端着茶来了,但看到老板在瞪他,于是识趣的去了别处。
  陈柔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但她并不了解聂钊,而且因为聂钊曾经隐晦提过将来的事,她以为他还有什么即将面对的意外是她不知道的,一时间也收了笑。
  97之前,遇鬼杀鬼,遇魔降魔,陈柔不会叫聂老板有任何事的。
  她问:“将来的什么事,很危险吗?”
  春花三月,樱花开烂漫,但她面容俊美的,年轻的丈夫看着却跟鬼打了似的。
  他脸上所有汗毛根根竖起,面色惨白,显然怕极了。
  他在怕什么,怕不是还会有像那场绑架一般的危机将要面临?
  陈柔现在可算知道了,她不喜欢那种体筋肉蟒,只有肌肉而无脑的壮汉们。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聂钊这种随时处于脆弱的易碎状的美人儿。
  看他瑟瑟发抖,她的保护欲就会瞬间升爆棚。
  她说:“你不用怕的,万事有我啊。”
  聂钊却说:“凡事,没有人能做到百分百预知,就好像今天,一开始不论你还是湾岛仔,都没有想到小泉兵丁会撒钉子,我在想,将来如果有一天……”
  陈柔皱眉头了:“有一天怎么样?”
  这人说的云里雾里的,她怎么听不懂似的。
  聂钊是这样,他也想伪装出作为男人的豁达和勇气,但就在刚才,就在陈柔在和小泉兵丁的紧咬,自他面前越过,看到霍sir撞上车玻璃时他突然间就想通了。
  去他妈的伪装,他不要了。
  他就是个懦弱的,胆小的,怕死的男人。
  他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很可笑,满园春光,梅潞亲手种植的樱花正值怒放,他穿着昂贵的,裁剪得体的西服,他的外表像个可以依靠的强者,可他的内心不是。
  他脆弱而胆怯,恐惧,他坦言:“我在想如果将来你也以一种悲壮而凄惨的方式离开我,哪怕我还活着,这个世界也将变成地狱,那太可怕了。”
  她在冒险,玩命,自私如聂钊,不愿意妻子冒险,更不愿意她玩命。
  因为他需要她的保护,她更是他的精神支柱。
  而如果没了她,这个世界于聂钊也将原地变成地狱,那种可怕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他终于鼓起勇气把这些全说出来了,同时也需要陈柔给他个承诺,以后不能像今天一样,亲身上阵,去面对像小泉兵丁一样狡诈又奸猾的人。
  因为他有保镖,那都是他花钱买来的命,可以用,背后还有icpo,那帮国际警察们,他不想太太再以身涉险,必须要她给他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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