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也果然,片刻后,他就听到屋子里,老板娘凶巴巴的说:“再敢烦我,以后滚回二楼去睡。”
邝仔深深庆幸自己的英明,没有看到老板的黑历史,就不用担心被灭口。
立刻,他又听到绿茶老板声音弱弱的:“多吃一点嘛,对咱们的孩子好呀。”
老板娘是真硬气吵了,张嘴就是怼:“我的孩子不会差那一口饭,但是我很饱啊,我吃不下去,你不可以在这方面烦我的,因为那只是很小的事情,可是会让我烦。”
邝仔其实有点担心的,老板娘语气太差,他怕老板会生气,会发脾气。
但显然,他多虑了,因为过了好一会儿,老板居然来了句:“现在呢,饿了吗?”
他翻个白眼,缩起了肩膀,只听一阵脚步声,以为是老板被老板娘给暴揍了,还在想要不要想个办法进去救一下人,门开,是老板娘。
把盘子给他,她说:“我想吃夜宵会自己要的,以后不必转门做。”
邝仔接过盘子:“好的,太太。”
就这样,虽然聂老板为了劝太太多吃一点而各种渗透作妖,但对上陈柔的坚定和原则,他就只有碰壁的份儿。
聂钊当然还不知道,他太太已经计划去做飞行员的事,也已经想好要怎么陪伴太太一起度过孕期了,甚至还专门给自己计划了两个长期休假。
但没能劝到太太多吃一口,总归是不甘心,也觉得特别挫败。
上了床,这回换陈柔看《高智商baby》了,半晌,聂钊突然侧首,来了一句:“阿柔,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原则性呢?”
在一起时间长了,对于上辈子陈柔也就不怎么避讳了,一笑,反问:“聂老板您呢,如果不是足够自律,又怎么能赚到钱?”
自律和原则性其实是一个东西。
像陈柔这种能在长期的,高强度的训练下始终如一的人,原则性当然就很强。
不强的话,特种部队那种地方,她早被更年轻,更有力量,心眼子更多的新人们取代掉了,当然了,聂钊也一样,他的工作也是,需要自律,更需要原则性。
陈柔是在反问,但其实也是在解释。
聂老板没能让太太吃一个汤圆,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但他默了半晌,突然说:“其实我本身不爱钱,对钱也没有概念。”
陈柔差点跳起来,心说马爸爸也说自己不爱钱呢,这些有钱人怎么就那么虚伪?
她合上了书,笑问:“既然不爱钱,那你又何必辛辛苦苦的赚钱?”
聂钊轻嘘一口气,又说:“可聂氏是我妈咪的,就该由我来主理,我是她的儿子,就不能比她差,否则外人就会笑话她,说她生子无教,我就不得不拼。”
他这话倒是真情实感,陈柔也能理解。
她笑着说:“知道我为什么不敢懈怠,要严于律已吗?”
聂钊其实知道的,但想勾着太太多聊几句,就说:“愿闻其详。”
陈柔那么自律,那么拼,是因为上辈子岳中麒总是不断的说,她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爸爸,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被为烈士,可是,他是一个真正的烈士。
还说,她作为烈士遗孤,要做的该是扛起父辈的旗帜继续前进,当她达到一定的高度,她就会在顶峰,跟她的父亲相见。
陈柔训练太辛苦,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问:“岳队,你说的顶峰到底是哪里,是不是我被累死的那一天啊,我跟我爸,得在阴槽地府相见?”
岳中麒说:“放你妈的狗臭屁,你爸可是团级干部,是一个特种大队的大队长,要达不到他的程度你就死翘翘,你也见不到他,还不赶紧去给我练?”
后来陈柔就理解了,岳中麒所谓的顶峰,是那块两杠四星的肩章。
他希望她爸曾经扛过的,她也能扛到。
但很遗憾,她毕竟会老去,也会有更多年轻的,聪明的孩子们顶上来,而作为女性,她天然的,也会在各项评定中处于劣势,所以她退役的时候,并没有拿到那块肩章,虽然她拼过了,也并不遗憾,可现在她不是有机会,可以激爸了嘛。
别人激娃她激爸,她要她爸活得长长久久,还要他去更高的位置。
可难题依然存在,她该怎么说服聂钊,让一个身有孕的女人上天去开战斗机?
第288章 天煞孤星!
聂老板又不知道妻子心里的所思所想,想扭吧,又扭不过人家的心思来。
但就这样睡着,他又实在睡不住,所以躺了片刻,他又腾的翻坐起来。
但陈柔才看,他又忙说:“不管不管,你睡你的。”
撩被子下了床,一拉抽屉,发现自己的工作笔记没有被送进来,他又鼻哼一声。
明明是孕期,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柔那方面的想法特别旺盛。
主要也是聂老板玩熟了,近来恰好花活儿比较多,她也食髓知味了,想要又不敢,想睡吧,就跟中了邪似的,近往那方面想,以为他也跟自己心思一样。
她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的。
侧过头来,就小声问:“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想得慌?”
聂钊初时没在意,只说:“我不打扰你,你赶紧睡。”
他其实是,把所有关于生孩子的一条龙服务全记录在一本工作笔记上。
按理他回家了,邝仔就应该放到抽屉里以备他取用。
他想再确定一下妻子孕期的各种细节,正准备出门去找邝仔。
但走到门口,突然又反应过来,回头,不可置信:“阿柔,你不会……”
回到床沿边,他先是紧张:“现在是孕期,孕初期,医生说了,严禁房事。”
又握上陈柔的手,说:“三个月内,不可以,你想都不能想。”
陈柔也觉得很奇怪,毕竟基本所有的教科书都会忽略孕妈妈的感受,书上也没有写,可偏偏她有那种想法,难道她天性比较……好色?
关于好色,她是真的,也是聂老板比较耐看,看了几年了她还没有看腻。
尤其喜欢看他花容失色,慌张无措。
但他突然变的义正辞严的,她就有点生气了。
大家一样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他装清高还教育她,她生气了。
她皱眉,反问:“难道你不想,我不信?”
聂老板不止是不想,他直觉自己甚至有点被吓痿的可能性。
毕竟在做b超的前一晚他还在卖力折腾,而且是超高难度的姿势。
而且作为一枚有钱老板,他贼迷信,妻子腹中那个小崽崽,在他那么折腾下都没事,该怎么形容呢,他觉得简直天纵奇材,他还是意外来的,也在他的预料之外。
小崽崽本身于他就是一个挑战。
虽然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其实他陷入了跟他老爹聂荣一样的逻辑怪圈。
就好比,曾经的聂荣,在聂臻活着的时候,虽然疼爱聂耀,但全然没有教过他生意方面的任何技能,他所有的心血都在聂臻身上,经验也只传授给聂臻。
一个男人,长子的意义无比巨大。
因为男性会把自己一切的希望,他自己完不成的事业,都寄意于长子。
聂钊被自己吓痿了,就不说想了,现在提起床事,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字:怕!
仍然是一脸的义正辞严,他再说:“不可以想,绝对不可以。”
起身,他要出门,陈柔以为他要去别处睡,其实问题倒不大,家里多得是床。
聂钊还有专门的卧室,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他走。
一种很怪的感觉,但她就是觉得,搂着他睡她才心安。
她也是有什么就会说什么,被子一蹬,她说:“你不在我睡不着,不准走。”
聂钊忙又折了回来,安慰妻子说:“我只是想起医生的事,现在西半球正好白天,我还没有跟医生当面谈过,就一个电话,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走了,陈柔也就睡觉了。
其实感受都是刹那间的,她一闭上眼睛,睡的比谁都香。
但聂老板却生怕妻子等急了,行步匆匆,却又怕脚步声惊扰了他正在娘胎里睡觉的小baby,当他下楼,正好迎上吃完宵夜,要上楼的聂涵。
聂涵当场哇的一声,一脚就踩空了。
作为小叔,聂钊不关心伤没伤着,却捂她的嘴巴:“你小声点。”
聂涵都被吓哭了:“怎么是你啊小叔?”
在自己家里苟苟祟祟,蹑手蹑脚的,聂涵只当是进贼了呢,结果是小叔。
聂钊绕开就要走,但聂涵说:“小叔,我脚好痛啊,起不来了。”
又说:“你搀我一把呀。”
这种小叔,还不如块叉烧管用呢,聂钊说:“找别人帮你。”
邝仔住在他二楼卧室隔壁的一间房子里,但人此刻不在房间,聂钊听到二楼公卫里水声哗哗的,径直过去,一把推开,邝仔顶着一头泡沫,也抬头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