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一帮人皆愣了一下,岳中麒拍脑壳,突然下蹲两个跳步:“你说的是政委舞吧?”
毛子哥一直又高冷又高傲的,但在这一刻居然有点破防:“你也会?”
岳中麒笑着说:“哥们,我跳的肯定比你好。”
俄国人所说的士兵舞,在国内被称为政委舞,就好比种花家的人说起剑术,但是小日子站出来,说自己的剑术比种花家更好一样,这是能叫人贻笑大方的。
毛子哥不但不信,还很生气,甚至觉得岳中麒是在侮辱他。
强撑着爬了起来,他自唱自跳,当场哼了起来,而他一哼,王宝刀掏出口琴来吹,竟然合丝合缝,两手一张,毛子哥翩翩起舞,岳中麒一看,被惊到了。
因为别看毛子哥胖胖的,笨笨的,但他竟然是个灵活的胖子,当跳舞的时候,浑身的肌肉也在翩翩起舞,还别说,他跳的是真好。
尤其是高难度的下蹲翘腿动作,他直接转的跟个陀螺似的。
岳中麒对陈柔说:“乖乖,我可算相信200斤的安山是怎么用舞蹈迷倒杨贵妃的了,这胖子要跳起舞来,还真是好看的很呢。”
说话间毛子哥一转身,伸手相邀请,围观的人也都在说:“岳队,跳一个!”
岳中麒先是摆手:“算了算了我不会,不跳不跳……”
但毛子哥才得意一笑,他嗖的一个旋转亮相,双臂抱着小腿踢踏踢踏来了个满场大旋转,还真是,他跳的竟然不比毛子哥差。
毛子哥一看不干了,打着拍子再哼一首有名的《我们期待着胜利》,而在国内,它的名字叫《今天政委不在》,是一首特别欢快,但难度也特别高的曲子。
俩人一起翩翩起舞,要不是胡勇躲得及,就得被踩上一脚。
但他俩也确实跳的一样好,不分伯仲。
王宝刀一看兴起,摘掉帽子啪啪拍着帮他俩打节拍,也加入了进去。
陈柔一看,推了俩小年轻一把,也推宋援朝:“快去跳!”
毛子哥也是,一扯手把宋援朝拉了进去,可他是真的不会跳啊,被一帮人围在中间,看他们一会儿抱膝一会儿撇腿的,好半天才从中钻出来。
毛子哥太激动了,连着跳了三曲,军医急的喊了好几遍,想把他从中拉出来,可他就是不肯,非要继续跳。
当然了,他千里迢迢出国打工,却发现一群比他更像自己人的自己人,就好比有种花家的人跑到热带雨林,亚马逊里去旅游,被困时,却碰上卖方便面的河南老乡一样,这是久旱逢甘淋,也是他乡遇故知。
也是历史上,曾经一段,携手共进过,所遗留下来的历史回忆的剪影。
毛子哥跳着跳着直接把岳中麒搂到了怀里,王宝刀也立刻适时换音乐,换成了有名的《喀秋莎》,岳中麒觉得不对,可是以体格,他也只能做喀秋莎。
于是,他被毛子哥摘溜着,强行跳了一段华尔兹。
但就这,毛子哥的音乐天赋还没完呢,双脚一蹬,他竟然还能跳芭蕾?
……
别的舰船上,所有人听到声音,也全在围观。
sam和ram几个好热闹,也从船舱探出头来,在向着这边张望。
陈恪和参谋长刚刚聊完,出来一看,顿时也笑了:“好久没跳过的舞了吧?”
参谋长却说:“想当年跳这个是考核任务,跳不好,扣三天的伙食票呢。”
他俩还忙,又去干别的了,安秘书和小邝仔趴在窗户上,也看的不亦乐乎,不过突然,安秘书眼前一亮,笑着说:“老板,快来看,咱们太太也在跳呢。”
其实陈柔自己不会,但是原身会跳芭蕾。
而且毛子哥跳的,是经典中的经典,《天鹅湖》,那也是原身比较熟悉的苏式芭蕾,这边毛子哥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大家,一副看吧,我赢了的得意,结果就看到老板娘起脚一踮,双臂宛如天鹅一般扬起,脚下已然在旋转了。
胖天鹅退场,真正的白天鹅,在军舰上起舞了。
聂钊早就听到音乐了,但本来一点触动都没有,听说他太太竟然在跳舞,一把拔开安秘书和邝仔,趴到了窗户上。
果然,不远处,另一艘战舰的甲板上,他太太正在翩翩起舞。
第305章 这是他们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毛子哥没想到老板娘竟然能跳《天鹅湖》,再一听王宝刀吹的磕磕巴巴,抢过口琴,擦都不擦,直接怼到嘴巴上,用他充满羊肉串儿的口气就吹起来了。
王宝刀有洁癖的,那口琴也是几条船上唯一的乐器,给弄脏了,他以后怎么吹?
他想去抢来着,岳中麒一把拽了回来:“你疯啦!”
再哗哗拍手,咧嘴,笑的像傻子:“太美啦!”
但他只是鼓掌,毛子哥双脚踢踏,哒哒哒的上节拍。
临病中惊坐起,胡勇也打起了节拍。
军医边看边收针,哎哟一声,扎着自己了。
夕阳西下,海面上波光粼粼,王宝刀跳腾了一会儿,也跟着打起拍子了。
谁敢想啊,当初聂太太驾驶着直升机在倾盆的冰雹中突破云层冲上云霄,他以为那就是她人生最大的闪光点,是绝唱,可是谁能想得到,她竟然能跳芭蕾?
单脚旋地,突然,她随着音乐开始了旋转,所有人的掌声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愈来愈快,一圈又一圈,那是《天鹅湖》里最经典的场景,32圈挥鞭转。
所以这是他们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所有船上的人全在看这边,胡耀浑身既不麻,也不木了,他站了起来。
他可着劲儿往前挤:“妈妈呀,这也太太好看啦!”
聂太太一曲惊魂舞,他百病全消!
另一艘船上的陈恪和参谋长听到消息,也出来看,一时间都愣住了。
突然,看陈柔并没有转够32圈就收了腿,陈恪对参谋长说:“你记得西北电影制片厂录的《天鹅湖》吧,那就是我小姑,也是她妈妈跳的,足打足的32圈。”
参谋长果然知道:“老片子了,后来听说主演通敌……”被禁了。
说来唏嘘,陈恪也只在电影里看过他小姑跳的《天鹅湖》,不敢想象,要是现场跳,该有多漂亮!
……
另一边,见老板整个人趴到玻璃上,安秘书看邝仔,俩人皆心满意足。
邝仔小声说:“没想到,咱们太太那么凶,竟然会跳舞呢。”
安秘书说:“是你见得太少,想当年,她可是一张金光闪闪的名片。”
邝仔不懂了:“什么意思?”
安秘书刚想说什么,但又说:“小孩子不懂,一边去。”
是这样,曾经的陈柔,芭蕾只是她通往上流社会,名利场的名片。
梅潞经常带着她出席各种晚宴,说让跳,她就得乖乖上台去跳,然后又默默坐到梅潞的身边,在听到梅潞讲自己是如何苦心培养正房太太留下来的儿媳妇,又教育的有多优秀时,乖乖的点头微笑,以便为梅潞的好人设脸上贴金。
也是因此,那时的聂钊既觉得陈柔可怜,又觉得她可厌,因为她和聂耀一样任人摆布,却全然没有反抗意识,也知到她不愿意接受梅潞的安排,嫁给聂耀,而是执意要履行婚约,退给他的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那女孩骨子里的叛逆。
他向来不喜欢芭蕾,觉得它不过各种舞蹈中的一种,也太过柔媚,不过是女性取悦男性的手段,但此刻,他突然发现不是的。
陈柔穿的是工装裤,穿的白t恤,踩一双板鞋。
夕阳西下,她的腿弯成优美的弧度,眼睛笑眯眯的望向正在吹口琴的伊万诺夫,她是一只耀眼的,翩然停泊在银灰色战舰上的白天鹅。
刀锋上的柔情,战火中的霞彩。
她的舞蹈中有着勃勃的生机,和凌厉的锋芒,却没有一丝的媚意和讨好。
她在展示的,是女性至柔至美的线条,和最动人心弦的舞蹈。
可她是那么的骄傲,挺立于茫茫海上,也挺立于天地间。
围观的人没有邪念,更没有杂念,只是在欣赏那优美的舞蹈,感觉这一刻的快乐。
但这样一想,聂老板就又莫名的难过了。
这是第一次,他跟着陈柔的步伐,来看她所喜欢的工作。
那是一种于他来说全然陌生的环境,也全然陌生的一群人。
可他们又是那么的纯粹,甚至可爱。
相比之下,他所生活的,充满着利益和物欲的世界是那么的逼仄,阴暗。
此刻的他也是,躲在见不得光的暗处,只配悄悄打量。
但很快,聂老板就又自我消化掉忧伤情绪,并且心里还有点暗爽了。
总共五艘中型舰,还有一艘小舰,并若干依附于大舰的快艇,这就算是一个不小的军队了,而在其中,随便哪个人拎出来,都能跟人打上一架。
唯独有两只小弱鸡,聂钊是一,还有一个就是聂耀了。
他站在外围,一艘会被指往台海海域负责戒严的战舰上,也正在看陈柔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