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只不过于峥嵘的死,他原来一直认为是意外,宋援朝只是误伤。
  他默默点头,说:“那件事我应该谢谢宋仔的,他在警署都差点被打死。”
  陈柔默了片刻,又说:“于亨一直盯着你小叔,誓要为儿子复仇,这几年他因为担忧,害怕而总做噩梦,可他是个男人,又是大家长,他不敢跟你们讲,也只能一遍遍的劝你们不要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不要被绑架,否则……”
  聂嘉峻一开始很震惊的,因为,如果说聂耀会胆怯,害怕,他会同情,也觉得正常,但要说聂钊,他既不敢信,甚至也不能接受,而且就好比一栋建筑,你要说承重墙有裂缝,居住在里面的人第一反应只有一个,害怕!
  默了好久,聂嘉峻说:“小叔总说,如果自己作死被绑,他不会赎我们的。”
  就父子,都很难有这种对话,又何况叔侄。
  但是婶婶就好说了,陈柔说:“他不止这样讲给你听,而且在公开场合也会讲,所以这几年中,你们兄弟这样的身份,张子强的目光却从来没有瞄过你们。”
  话难听,理也糙,但是它的效果特别好。
  聂嘉峻仔细咀嚼了一番,恍然大悟,鼻子也酸了:“我却一直觉得小叔太冷心肠。”
  这就对了,上辈子的聂钊对他们兄弟也可谓呕心沥血,保他们平安长大,也让他们都拥有一技之长,保护自己财产的能力,可世道就这样,想要骗得外人,首先得骗过自己,要让张子强相信绑他们兄弟没有意义,就得让他们兄弟也相信。
  陈柔把邀请函还给了聂嘉峻,又说:“但现在你年龄到了,能决定自己的财务了,通过于光煦,张子强也盯上你了,我和你小叔准备将计就计,彻底解决这件事。”
  其实聂钊和陈柔还没有勾通过,因为他目前只在抛饵的阶段。
  他也不知道于光煦和于亨会不会上钩,还在观察中。
  要是他们爷孙不上钩,聂钊也就把事情悄悄压下去了,而即便他们上钩了,聂钊在做成事情之后,也不会把它讲给任何人听,毕竟黑吃黑,他也只能吞下。
  但幸好这辈子有陈柔,也唯有她,能看到聂钊严厉背后的用心良苦。
  当然了,应该也只有好,能帮他推波助澜,让整桩事情达到他都想象不到的效果。
  聂嘉峻再沉思片刻,也终于恍然大悟:“我小叔故意安排我和于光煦同机,就是在给他们下套,但他们想不到的是,细娘你不但能保护我,还能一举干掉他们。”
  要想干掉张子强,凭陈柔一个人可不行。
  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那都将由她的一帮老前辈们来完成。
  可目前还没有回归,香江的金融又是以美元来结算的,聂钊那个聂氏的当家人,哪怕在最亲的亲人面前,也不能透露他跟大陆军方的暧昧关系的。
  来自聂嘉峻的崇拜和仰慕,也就由陈柔帮前辈们代领了吧。
  对了,要想把密谋绑架坐实,是需要完整的证据链的,所以陈柔又说:“答应于光煦,就说你愿意跟他一起去祈福活动,咱们一起,诱蛇出动。”
  聂嘉峻深吸一口气,却问陈柔:“我可以拿把枪吧?”
  陈柔一笑说:“当然可以,但于光煦出身警察世家,他一见面,就能卸了你的枪。”
  聂嘉峻不太相信:“我把枪放包里啊,藏的深深的不就行了。”
  他呀,还是太傻太天真。
  ……
  聂钊和陈恪他们是分别行动的,于亨和张子强也是两个人,但殊途同归,他们努力的却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坐实他们的合谋绑架,然后给一锅子端掉。
  而现在,他们从两条不同的路上努力着,终于,在个十字路口交汇了。
  那不,第二天一早,聂钊的手机在响,他皱着眉头接了起来。
  陌生号码,而且是早晨6:15,而昨晚他的崽突然退步了,半夜醒来后,他陪着玩了好久,这会儿还很困,有人打电话,又是陌生人,他其实很生气的。
  当然了,也没有说话,就只听着。
  “喂,是聂总吗?”
  那边的王宝刀精神抖擞,说:“我们刚刚通过窃听郭扶正得到的消息,张子强要在他和另一个香江小伙子的帮助下,绑架您家大侄子!”
  聂钊依然不说话,因为他本来可以再睡15分钟的,被打扰了,他很生气。
  王宝刀听不到回音,只好又试问:“喂,我没打错吧。”
  聂钊先看一眼睡在中间的儿子,再看看妻子竟然为了儿子而没枕头,被子也只盖了一半,赶忙把儿子拎到自己身上,又伸胳膊给妻子枕着,鼻哼一声:“嗯。”
  是免提电话,而且一帮人盯着呢,一听他的声音,岳中麒一把搡开王宝刀,笑着说:“聂总,一大清早的太打扰您,但是,我们有个不情之情,也一定会保证尊府少爷的安全,但是希望他能配合我们,完成这桩绑架案。”
  聂钊还处在起床气中,闭着眼睛又是一声:“嗯。”
  其实要是他的手下们,听到这样一声就知道,他是答应了,也就会挂电话。
  可岳中麒不是他的手下,而且他们的习惯,就是要听到明确答复的。
  可聂老板不吭气,他也不好问,这下王宝刀指他鼻子:看吧,你也不行吧,嘿嘿。
  不过聂钊虽然险些进入梦乡,但陈柔拍了一把,他立刻坐了起来。
  显然,他的起床气并非无药可医,而且太太就是他的灵丹妙药。
  坐正,一边拍儿子,他一边清嗓音,说:“可以。”
  第383章 谁是最可爱的人
  陈柔向来起床也很早,聂钊一起,她也就起了。
  虽然不用当班,但精明的聂老板当然不养米虫。
  他还特别擅长给陈柔找事儿,针对她的特长,目前聂氏所有在建楼盘关于安保和防火防汛方面的设计图稿和施工验收都是她在盯。
  上辈子处理惯了各种各样的警情,在这些方面,她给的建议,比那些专业的设计师给的还要专业,尤其在大陆,能叫聂钊在应付政府时,堪称游刃有余。
  而关于于亨和张子强的事情,他虽然也觉得陈恪他们的效率未免太快,但因为太太的工作都会按时完成,他也就全然没有想到,她竟然打着两份工。
  聂嘉峻就是他故意放出去的饵,陈恪他们不找他,他也会选时间报案的。
  既然他们打来电话,让事情照常走流程也就好了。
  但怕太太不放心她的战友们,忍不住要参与,聂钊抱着儿子跟进了洗手间,就说:“阿柔,这是香江,你出门不太方便,再说了,陈恪他们是可信的。”
  陈柔在刷牙,点头:“唔!”
  聂钊又说:“有什么情况,我也会随时给你打电话通报消息,所以这次……”
  他还没说完呢,太太就答应了:“好。但你是不是该去上班了?”
  她就这样一说,小阿远突然咧嘴笑,还手舞足蹈的。
  聂钊确实该走了,就准备把儿子放进婴儿车,但小家伙撕着他的衣服却不肯放。
  嘴里念念叨叨,他说:“莽,莽莽。”
  爬不出婴儿嘛,他又指楼梯:“噢,噢噢。”
  聂老板虽然在育儿方面学富五车,但不懂一点,越小的孩子越爱出去浪,所以公园里除了大爷多,就是孩子多,他屈膝到婴儿车前,先说:“乖,你不可以出门。”
  又回头对妻子说:“真是奇怪,前天他都能睡整觉了,可昨晚他却又夜醒了。”
  当然了,昨天没有出去浪,小家伙无聊,只能白天睡大觉,夜里闹爹了。
  但聂钊本身就处在高压之下,陈柔要说自己带着他的宝贝儿子去溜大街,估计他又得神经紧张,而且他回家,是必然要通知家里的,她按点赶回来也就行了。
  等处理完张子和于亨那俩老货吧,到时候她再纠正聂钊的育儿经。
  她刷完了牙,催促说:“快去上班吧,记得中午睡午觉。”
  聂老板回头,奶妈秒懂,忙把小少爷给推走了。
  环上妻子吻了一口,聂钊有点心虚:“主要是昨晚阿远突然就醒了,还哭的好大声,我只好把他抱回来哄,今晚应该不会了,到时候补偿你,嗯?”
  本来爸爸妈妈跟小阿远是分开睡的,聂老板前几两天休息好,正好找回了之前的雄风,昨晚性致勃勃,结果就被儿子给搅了,而且直抱到大床上才哄睡着。
  那会儿也已经很晚了,他只好让儿子也睡大床,事儿,也就只干到一半。
  陈柔觉得聂老板自打有了娃,体能有点下降的厉害。
  但为了不伤到他的自尊,尽量掩饰自己,笑着答应:“好。”
  没崽的时候想崽,聂老板也算计到了所有。
  却独独没有算计到,孩子会成为他和太太重回幸福时光的大绊脚石。
  他又是查孩子的肚肚,又是搞奶粉搞体温的,一早上安排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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