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当然,整体来说,其中最关键的东西,也就是那张由聂钊亲笔签名的支票原件,当它回到陈柔手里,啪啪啪,几下撕掉它,整个证据琏也就被毁掉了。
  而从现在开始,聂老板也不必担惊受怕,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撕掉支票,总算心情好了点,陈柔捧起丈夫的脸闻了一下,说:“真奇怪。”
  聂钊还跪在地上呢,也觉得太太挺奇怪的,问:“怎么了?”
  陈柔不止觉得奇怪,还觉得很可笑:“你身上好腥啊,就好像,一条鱼一样。”
  再想了想,她若有所思的说:“昨晚我给阿远洗澡,他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聂钊自己也能闻得到,他臭的要死,当然了,晚上没洗澡嘛。
  而阿远本身是个男孩子,之所以永远白白嫩嫩,香香软软,也是因为洗得勤。
  但男性的本质和女性就是不一样的,所以人们骂男性,总会说臭男人。
  聂钊这会儿可没有想女儿,他完全没有想。
  他是下意识的,他说:“但是你不一样,我还记得抓捕鬼头昌那一夜,你又是下海又是上山,跑了整整一天一夜,可当你回来,我拥着你时,你仍然是香的。”
  这个陈柔得承认,她经常会受不了战友们身上的臭和腥,但她自己没有。
  她会出汗,可是她不会发馊发臭,而她一直以来,以为聂钊和阿远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不会发腥发臭,她就很喜欢他们,但在今天,她发现不是这样。
  她当然要问:“为什么?”
  其实就算聂钊臭一点,她也不讨厌,就好比阿远腥腥的,她还愿意多闻一闻呢。
  但她得知道,那是为什么,她需要答案。
  直到这时,聂钊都不是有意的,而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式的。
  他说:“男性天然的汗腺发达,当然会臭一点,阿远还小,但等长大一点……”
  陈柔明白了:“等到十五六岁,他也会像别的男孩,很难洗干净?”
  聂钊忙说:“我会教他注意,保持卫生。”
  他的儿子长到十五六岁也不会变臭,而且必须是香香的,帅帅的,因为他会教育。
  但陈柔闭上眼睛,再深深嗅了一丈夫一口,却说:“小敏敏是香香的。”
  又说:“我们去幼儿园,见的小女孩也是想想的。”
  聂钊声音发颤,嘴唇发干:“所以呢?”
  陈柔一笑,笑里有遗憾:“如果阿远是个女孩儿,永远香香的,软软的,该多好?”
  聂钊差点脱口而出,说那就再生一个。
  但他当然不会那么说的,再说了,阿远就是阿远,他是独一无二的,太太嫌弃儿子,聂钊很替儿子难过,还要替儿子挽尊:“他只是昨晚洗澡太晚才臭臭的,以后不会了。”
  又说:“他可比我小时候聪明多了,长大了也只会更可爱。”
  他当然想要女儿,但在没有女儿之前,他的心里眼里就只有阿远一个。
  阿远就是最香最甜,最可爱,最聪明的宝宝。
  他不允许任何人,包括他太太,不喜欢阿远!
  第507章 为众抱薪者终将死于风雪
  聂老板回家洗澡,休息了,但是整件事情还在持续进展中。
  而此刻,警署大楼内,顾督察长看代理警长赵sir:“出发吧,去添马舰基地。”
  赵sir有点犹豫:“您确定咱们要听霍岐的,但是……”
  顾督察长手摁上桌子,语气沉着,也是反问:“你怕什么,怕他们的枪,还是他们的人,再或者你跟林勇林sir一样……”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赵sir站了起来,坚定的说:“顾sir,我是香江阿sir,只为香江市民服务。”
  顾督察长说:“既然清白,你又有何怕?”
  霍岐都说了,大量的证据,就被埋在坍塌的军人宿舍楼下。
  作为香江阿sir,要想证明自己没有被军情局收买,不是内奸,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即刻出发,拿着搜查令开赴军事基地并展开搜查。
  那也是阿sir们唯一能证明自己的办法。
  顾sir推一把自己亲自签名的搜查令:“该你了,我们大家一起签字,共证清白。”
  赵sir默了片刻,终是爽快签上了名字:“共证清白!”
  另几位阿sir也纷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3分钟后,大楼下,飞虎队全员,重案组全员再加刑侦科,浩浩荡荡奔赴现场。
  当然了,这是比昨晚更大的料,也值得被拍,而在被记者拍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警员和飞虎队队员们都在刻意的凸显肌肉,显示他们的威风凛凛。
  人人也都憋足了劲儿,势要出一张像昨晚的聂太一样的人生照片。
  毕竟他们要去的可是全香江真正的阿sir禁区,是大英军人们的驻军区。
  他们的进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宣告的,是真正意义上的,香江市民的崛起。
  而在一百年之中,从一开始,他们的祖辈只能做三等差夫,给阿三们打下手,再到后来渐渐的进入二等警员,穿短脚警裤行列,直到现在,他们中也只有廖廖数人才能做到警界高层的位置,但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
  是每一个华人警长的落幕都是惨死,是必须跟白人高层们同流合污。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却依然是二等公民。
  直到今天,直到这一刻。
  清一色的香江面孔,清一色的粤语。
  他们拿着搜查令,堂堂正正要去的,则是白人,还是军方的大本营。
  而只要是人,就会有归属感,也会有荣耀感。
  试问,当所有阿sir们浩浩荡荡,开赴军营的时候,谁能不骄傲,谁又能不自豪。
  在今天,所有的记者可不是怼着折白人阿sir,而是在折他们呢。
  他们会被拍下来,会登上明天的报纸。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节点,他们是在经历,并改变历史的人。
  但其实要说整件事情的发展,其实跟他们无关,而是霍岐一个人办成的。
  在这几年之中,在被贬为交警之后,他先是致力于跟大陆阿sir们比,忙着要抓张子强,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上层的黑暗,他于是宁被开除也要问个明白,就在几个月前,有长达四十天的时间,他吃住都在一辆破面包车上。
  他身无分文,吃着同事们接济的猪脚饭,喝着桶装水,几乎不眠不休。
  他拼着只要不死就要揭露一切的执著找到了情报站,也挖出了潜藏的特工。
  所以是他凭着那一身硬骨头,生生把香江警方的膝盖给抬了起来。
  但他自己既无福享受荣耀,更无缘亲眼见证。
  反而,此刻他和毛子哥待在宾馆的房间里,他格外的提心吊胆。
  因为他怕万一军情局那帮特工没有死光光,还有人侥幸逃脱,顺着电话线来杀他。
  他惶恐而惊惧,惶惶不安,犹如惊弓之鸟般,等着他的死期。
  当然,照历史规律来看,霍岐也必死无疑。
  因为百年香江殖民史中,总会有人站出来跟当局者硬刚,并取得显著的胜利。
  但可悲的是,为众抱薪者终将死于风雪,所以从警员的地位再到廉署,到o记,每一个部门的成立,都是流血的牺牲换来的,而要不出意外,霍岐亦然。
  但他现在当然还不想死,他要活着见证,见证香江警队只属于香江市民。
  他必须亲眼看到,那帮白人阿sir们全都灰溜溜的滚出去。
  与此同时,疲惫无比的聂钊趴在妻子膝头,刚刚因为太困而睡着,又下意识一个弹跳蹦了起来,那幅度,比昨天晚上他赤脚踩着水泥地面时还要夸张。
  简直就跟鬼子进村了似的。
  陈柔也被他吓了一跳,正想问什么,又觉得不对,于是一扭头。
  好吧,原来是聂老板的心肝大宝贝儿。
  喔不,应该说,是世界上他最郑重其事的人,小阿远。
  在小阿远面前,聂老板是要时刻保持伟岸又慈祥的父亲形象的。
  他也真是的,怎么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呢?
  要被儿子发现他也跟自己一样趴在妈妈的大腿上,还哭唧唧的,那怎么行?
  儿子本来就觉得妈妈比爸爸强多了,要再看到那一幕,不得笑话爸爸?
  也不知道他起床多久了,门就开了道缝儿,他就趴在门上。
  陈柔带娃向来粗心,连个小内内都没给他穿,就只穿了件小背心儿。
  小家伙光着屁屁,两条肉嘟嘟的小短腿,眼睛睁的大大的,表情又是懵懵的,就仿佛看陌生人一般,正直勾勾的看着他妈妈呢。
  聂钊觉得儿子有点怪,伸手去捞:“怎么啦,还没睡醒吗?”
  昨天晚上几乎大半夜没有睡,而今天,这会儿其实也才7:30,阿远当然没醒。
  他被爸爸抱了起来,但还是懵懵的样子,聂钊于是去糗:“昨晚没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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