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贾珍,你亲自去办。”贾赦看向他,“你是族长,你办最合适。”
  “行,那我去办,赦叔,若是还有什么问题,请一定提前告诉我……”
  “那尤家两个姑娘也被你接到府上荣养是不是?”贾赦冷眼瞧他,“别给我闹出人命来,什么能摸,什么不能摸,不清楚吗?”
  贾珍心里拔凉拔凉的,一摸头顶,全是冷汗:“还没有动手,真的。”
  “有那个心,动了手我就不说了。”贾赦似笑非笑着,“你们宁国府到贾蓉头上也剩不下什么爵位,至少留个好名声,别到时候想改换门庭,却发现自己名声败坏,连科举也考不了,甚至还把贾琏给带坏了。”
  贾蓉也汗流浃背,默默打量低着头的贾琏,以前也没听说,赦大老爷如此慑人呀。
  “我知道的……”贾珍都已经无法言喻,“赦叔,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父亲。”
  “你当你父亲不知道?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头一个该死。”贾赦白眼一翻,“你放心,你父亲死得比你难看。对贾蔷好一些,若非他老爹救了你父亲,还轮不到你袭这个爵位。”
  “什么?”贾珍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东西,“赦叔,这么多年,你怎么……什么都没说过?”
  “我为什么要说?我等着他早点去死呢。”贾赦咬牙切齿,“你不用每年去观里请他归家,他若敢回来,我第一个要他的命。”
  “赦叔,你……你开玩笑的吧。”贾珍和贾蓉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置信。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贾赦冷着脸,“我今儿告诉你,识相的别什么事都带着贾琏,否则连你俩我也不放过,宫里已经准备省亲了,你给我去户部借十万两银子来修院子。”
  “十万两?户部还能借给我?”贾珍摸着自己脸皮,“这还能好使吗?”
  “好使得很,你去借,用宁荣二府的名义,分别借十万两,要现银。”贾赦的眸光中全是冷然,“你放心,户部一定借给你,若是不借,你哭哭穷,多求几回,守在户部门口,不出三日必有银子。”
  “赦叔……”贾珍气短,“户部那地儿……”
  “那就贾琏去。”贾赦看向贾琏,“不要脸,就能要到银子,一定打出宁荣二府的名头。”
  “好。”贾琏没什么不能做的,“我待会儿就去。”
  “蓉儿也去见见世面。”贾赦上下打量着贾蓉的模样,“连腰杆都直不起来,还指望谁能给你体面?”
  “是。”贾蓉心虚着,秦可卿的事情,他心知肚明,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跟着琏二叔去。”
  “他们两个小辈,如何能要来银子?”贾珍泄气道,“我去我去,还望赦叔多提点一二,别让我糊里糊涂成了别人的替死鬼。”
  “珍儿,这事儿给我办好,我保你既往不咎。”贾赦满意挑眉,“二十万两银子,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好嘞。”贾珍战战兢兢看着贾赦,不知为何他有这等魄力,觉得户部会出这个银子,也没听说有谁还能朝户部要银子,省亲也是,没听说过呀。
  贾珍父子离开贾赦的书房,贾赦又开始磋磨着他的玉扇,门口赖家两口子已经冻到面无人色。
  对付不了贾赦,还对付不了被拔了牙的赖家吗?
  “这俩,给我丢到忠顺王府去。”贾珍一声令下,赖大和赖二目眦欲裂,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还有赖家的女眷,除了赖嬷嬷和赖尚荣母子,其余全部灌了哑药发卖出去,王善保,你去办,卖得远远的,以背主的名义。”
  “好嘞,我这就去找人牙子。”王善保那叫一个高兴,周瑞和赖家全部被处理掉,那他不就可以做这个管家?
  “赖尚荣母子给一百两银子赶出去,把赖尚荣母亲的卖身契还给她。”说完,贾珍便朝外头走去,贾蓉也跟着一道离开,王善保高高兴兴跑回自家,寻来他媳妇。
  没多会儿,王善保家的急匆匆跑到大太太身边:“大太太,老爷让发卖赖家的人,包括在赖家伺候的那些家生子,全都以背主的名义,一个都不留。”
  “真的?真要把赖家处理了?”大太太那叫一个兴奋,“早就该处理了,在府里比我一个大太太还要体面,我见着她还得给几分体面。”
  “可不是这个道理,荣庆堂那位在大老爷这儿,说话好像不好使了,没有二老爷帮衬着,连二奶奶也退居幕后,她两个帮手都没有。”王善保家的也幸灾乐祸不已。
  “对呀,王熙凤那个蠢材,帮着老太太欺负咱们大房的人。”大太太眉开眼笑,“赖家的家财呢?”
  “听说家财万贯,可惜咱们拿不到,几位爷去抄的。”王善保家的又指着后街的方向,“周瑞家的家私大老爷应该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都是大太太您的了。”
  “还真是个巧宗呢。”
  第74章 甄王氏找上门来
  大太太如今自然也愿意接手卖掉赖家家仆的事,本来就嫌荣国府下人太多,一个月的月银多到让大太太震惊的程度,满府才几个主子,竟要了那么多银子,也没见大房的几个孩子受到什么优待。
  不过都是些蹬鼻子上脸的货色,如果大老爷愿意她来管,且看她怎么整治。
  赖家的人没有多停留,人牙子一来,基本上一百文一个让她们都带了去,只有一个要求,卖到远点的地方,再不想见到此等背主之人。
  人牙子懂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不少仆人养得比富家翁都好,就算年纪大的亏了些,年纪轻的却能让她大赚一笔。
  早知道要卖得人多,人牙子带来了几辆牛车,药也带着,干净利落处理起来,动静小到几乎没有,赖嬷嬷被放出来,看着她这一家子被带走,气得直接晕厥过去。
  赖大和赖二被送去忠顺王府时,忠顺王府的王妃打听这事,还以为是贾府栽赃,故意扯两个仆人来给忠顺王府的门楣抹黑水,她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往常不过忍着不发作,两个仆人她还是能处理得起。
  午时是站着进得忠顺王府的门,晚上叫人牙子灌了哑药拉走,就得往那些没人愿意去的地儿卖,背主之人不配得到好的待遇。
  在宁荣二府如此有体面的赖家都分崩离析,其他人家如何还敢乱来?老太太的话已经不管用,大房和二房之间的那堵墙还没推倒,二房却已经完完全全被大房压下去。
  二太太若非有个妃位的姑娘,此番也轻易过不去。
  王子腾打听一耳朵消息,探听到是因为卖了贾家的祭田,让宁荣二府的爷们全体忍受不了,至今都有近两层的田地没有着落。
  他哪里敢出声,安安静静处理吧,不然他两个姑娘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江南,薛二老爷领了皇商一职后,再没有跟贾家的长辈往来,仅他一户人家也可以做得不错,手里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地位跟着甄大老爷同样水涨船高。
  正五品的官位一上身,甄大老爷每日的笑脸都多起来,往常甄大太太还嘲讽他,现在面也懒得见,心里盘算着要个嫡出的姑娘,好让自己的官位更稳妥一些。
  府上如今称呼那位平妻为大夫人,虽然手中没有掌家权,自个小院已经得了大老爷的吩咐,由她自个全权处理。
  嫁妆和聘礼送到她家中后,只留了个大箱子给她,值钱的都拿走后,换上些不值钱的给她做嫁妆,唯一留下撑场面的那一匹锦缎用在给大老爷做衣裳上,自然比不得甄家富贵。
  只是大老爷的体己比她想象中还要多,随意拿回来个一两千两,都够她从头到尾置办一遍,也知道大老爷希望她站到台前压制大太太,她一边温柔小意,一边又端庄体面,不争不抢,实则又争又抢。
  薛二老爷也是扶持她起来的人,送来的好东西不少,两家本是同盟,总好过跟毫无作用的王家联手。
  甄家大房的事,最终只局限在大房内部,大夫人和大太太之间的争端,连爷们儿女都不参与,大太太气不过想磋磨她,那定是不能够的,大老爷整日在她院中,也不会允许,更不会有人帮衬。
  甄王氏最终败下阵来,直冲薛王氏家中,跟她打了回大的,她好好的日子被糟蹋成这样,可不就因为薛王氏给闹得。
  被莫名其妙打一顿的薛王氏也气得不轻,甄家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借口而已,甄王氏还当了真?
  可薛王氏哪管这些,这便是大老爷给出来的借口,也是甄家老太太不满她的原因,更是显露她对甄大老爷不上心的证据,如今甄家人尽皆知,如何能抵赖。
  脾气本来就冲的薛蟠带着人将甄王氏轰出去,甄王氏披头散发被拖出薛家的大门,一个不小心让门槛崴着了脚,被下人抬回甄家,眼泪不住地掉着,感叹自己早些死,也甚得碍人的眼。
  甄王氏的儿子却见不得这等事的发生,他家老爷另娶他们做儿子的无权管,但外人打自家生母,那简直就是在他们脸上甩耳巴子,顿时颜面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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