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陆州:“我打电话的事,不要告诉你师父。”
小吴:“……好。”
陆州又给接他去见李定原父母的钟助理打了电话。
他不确定钟助理知不知道自己和李定原的事,这算是李定原的私事,也是李家人的私事。
打电话之前陆州慎重的考虑过要怎么说。
最后只对钟助理说了一句:“那天李先生和李太太要求的事,我做到了,请他们放心。”
钟助理道:“好的,我会转达给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
这天之后,陆州一周没出门。
家里有很多李定原生活的痕迹,衣服裤子、生活用品,修理过的地板踢脚线、客厅的窗帘……
陆州没有收拾。
衣服还在柜子里,牙刷牙杯都还放在洗漱台,就好像这个人只是出了差,他们还好好的。
要真的了断,最好再不见面,再不搭话。
衣服之类的对李定原来说不算什么。
陆州不想因为这个再和李定原接触,不想这件事再有什么变故。
还有一点儿私心。
总之最后陆州没有将李定原的东西还回去。
至于他自己,基本没什么特别的需求。
要什么直接外卖。
工作也正常进行,效率减半但好在他有的是时间,常常磨蹭到半夜。
期间物业上门确认房子是出租还是业主在住,有外卖员走错楼层乱敲门,陆州和对方交涉。
这是他一周内不多的几次和外人的交流。
后来外卖盒子还有其他一些生活垃圾,攒了三个垃圾袋。
陆州不得不出门扔垃圾。
出门就被阳光晒的眼前一黑,短短一周,安市的春天好像来了,空气都是有别于冬天的那种温和的气息。
陆州沉默的扔掉垃圾,去小区的凉亭坐了坐。
他心里很不好受,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有些不对劲,但生活总是要继续。
下午陆州洗澡换衣服,带身份证出门。
他在街上乱晃。
没有目的的走了很久之后停在一家酒店门口。
陆州开了一间房,点外卖要了很多食物,又要了一打罐装的啤酒。
真难喝。
他反锁门,断断续续的喝,后来就喝醉了。
其实陆州最开始是想去热闹些的地方喝酒,酒吧之类的,他从没感觉这么孤独过。
但曾经李定原的科普陆州一直记得。
在家里喝又怕被李定原碰到。
陆州要确保自己在李定原可能出现的地方,尽量表现的过的很好的样子。
陆州以前喝酒的次数很少,喝的也不多,不知道自己喝醉是什么情况。
反正醒过来是第二天早上十点。
他裹着被子蜷缩在地毯上,眼睛肿的几乎挣不开,屋子里倒还算干净,除了乱扔的空啤酒罐子,再没什么垃圾。
陆州又续了一天房。
这天晚上没有喝酒,一个人吃东西看电影打游戏,家里给他打视频时陆州才意识到这天是周日晚上。
他没接,回短信说在值夜班。
第二天陆州走出酒店,阳光很好。
他在外面吃了午饭,是比较喜欢的土豆牛肉盖浇面,没什么胃口,但人总归要吸收食物的热量活下去。
电梯直上陆州家所在的楼层。
陆州看到门口的李定原,是正要敲门的姿势。
听到电梯的声音,李定原回头。
李定原穿着黑色的长裤,黑色丝绸质地的衬衫,逼人的干净和英俊,但陆州总觉得他好像瘦了很多。
陆州走过去,站在李定原两步远的地方:“有事?”
李定原:“手机充电线在你这里。”
陆州不确定李定原是新的手机充电线不好用,还是只是找个借口接近他,但这都不重要。
他只是道:“你等一下。”
陆州没有请李定原进屋,去卧室抽屉拿了盘好的充电线出来。
东西递给李定原,然后关门。
自始至终陆州都能感觉到李定原的视线一直跟着他,但陆州没有和他有直接的对视。
陆州进门后开窗通风,收拾屋子,顺便将李定原的东西通通打包好放去次卧的柜子。
他庆幸李定原没有进来。
但是这样的漏洞陆州总觉得要补一补。
陆州的生活一如既往。
会出去吃喜欢的东西,会去看电影,春天席卷安市,冬天深绿的草木中夹杂着嫩绿。
小区花园的桃花开了,一晚上落很多花瓣。
陆州瘦了下来。
他忽然就不那么喜欢吃东西了,看电影也总走神,但还是总去电影院,人多,没那么孤独。
陆州开始比较喜欢出门。
很明显的感觉到没有人属于他,没有人陪伴他,他像漂浮在这个城市的一株什么没有根的植物。
有时候会安慰自己,至少他时间充裕,没有人催着赶着做什么。
也会在人群里搜寻,即使并没有熟悉的面孔。
这天陆州从外面回来,碰到了江时。
陆州知道江时是来找他的。
那种对江时的讨厌好像也没有了,这就是个陌生人。
问他:“有事?”
江时有些痴迷的看着陆州,自从分开他身边的男伴换了十多个,有些只是几天就会被赶走。
没有人是陆州,没有人比得上陆州。
江时真正的认识到他应该的确喜欢陆州,很喜欢,只是那时候不明白自己,做了蠢事。
他后悔了。
还好现在还有机会挽回。
江时想过以后。
他可以尽量往后拖结婚的时间,他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又受宠,能和陆州在一起很久。
至于再往后。
总之不会像李定原是独生子,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陆州的眼神江时很不喜欢。
江时确信他喜欢上了陆州,很喜欢,但也没有忘记陆州过去几个月的冷落和无情,禁不住嘲讽道:“看你现在过的也不怎么样,怎么,李定原不要你了?”
陆州很多事都很迟钝,但这一瞬却很敏锐。
心里生出一种完全控制不住的戾气,但他记得家里人说过他生气时会很冲动,对外人几乎知无不言,会被人利用。
电光火石间,几乎不属于自己的谨慎骤然充斥心头。
陆州问他:“是你?”
这话几乎没有任何指向性,但只要江时真的参与了什么,比如告诉李定原父母他和李定原之间有什么,江时一定会听懂。
江时语重心长的道:“我也是为了你好,长痛不如……”
后面的话江时没有机会说出来。
陆州心中从来没有生出过这样明显的无法自控的愤恨,他一向觉得人要平和,要有礼貌。
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修养,什么打人犯法之类的,全都忽略了。
陆州一拳打在江时的脸上。
没什么章法,但力气绝对是能使到的最大,然后紧跟着又是一拳。
这是陆州第一次打人,一动手还就这么狠。
江时摔在了地上。
长这么大江时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尤其打他的是印象中温和有礼,生气最多转身就走的陆州。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陆州!你……你打我?你为了李定原打我?”
陆州手腕有些疼,大概是扭到了。
但他不愿在江时面前露出一点儿缓和的情绪,不论是软弱还是亲近,他对江时的厌恶到了极点。
不过他并不恨江时。
如果不是江时,陆州大概不能及时清醒,会将李定原拖入深渊,而他自己,面对李定原父母时大概会更狼狈不堪。
有些事如果结局早已注定,宜早不宜晚。
陆州确信他就是喜欢同性,但李定原并不是,李定原只是被他迷惑了而已。
陆州:“你该庆幸动手的是我。你的炫耀到此为止,滚吧!”
从江时前两次找他,尤其警告他对李定原远一点,这次又从中作梗,陆州也琢磨出点东西。
他想,江时应当对李定原有意思。
但江时不会有机会。
江时嘴角破了,说话的时候会扯到伤处:“你敢打我,想过后果吗?”
他原本是想向陆州求和。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没关系。
现在陆州算是有把柄落在他手里,如果陆州道歉并且答应和他正常来往,江时可以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