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流的话更多……
小声议论的人集体沉默了。
凌灼一如既往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他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伍姨,是他的房东兼中介。
伍姨和他一样是个omega,老公去世后得到了丰厚的遗产,她自身有了保障,社交范围又广,人还是个热心肠,久而久之她知道些什么报酬高且比较安全的活儿,都会介绍给那些不好找工作,还容易被抓走贩卖的omega们。
凌灼刚来e区时,就从她那儿接过活儿,现在也依旧会从她这里赚外快。
“喂,伍姨,”他出门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声声音中气十足,语速飞快的说道:“小灼啊,我一个朋友家发生了点事,弄的有点脏,你晚上早点去打扫一下,记得多带点清洁剂,还有把二楼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包括衣服啊抽屉里那些零碎,他自己手不方便,定金我先转你,弄好了拍视频发我,再转你剩下的,你干活儿仔细,姨放心,就这样了啊!”
电话说完就挂断了,凌灼在手机上生疏的点了几下,点开一个对话框,里面正好是两万元的转账金额,和一个地址。
他看着这个地址,有几个字总感觉在哪看到过,很眼熟,再进到办公桌室时,又是一顿疑惑。
他那个角落的桌子上,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堆满了东西,包装花花绿绿的,都是他不认识的。
社安部同事:道歉礼物。
凌灼:谁把垃圾扔我桌子上了?
第7章
凌灼在天黑后提着一塑料桶的清洁工具和用品,跟在四弟身后面走,越走越感觉周围环境熟悉。
等到弟弟带着他停在一栋小别墅门口时,他才反应过来这竟然是组长家。
组长已经被自己杀了,那伍姨的朋友??
是那天客厅里的小孩?
“二哥,怎么不进去呀?”跟着一起来帮忙的三弟和四妹,站在他腿边眨巴着大眼睛东张西望。
凌灼犹豫了下,推门:“……里面真的很脏,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他以前也接过凶杀案现场的清洁工作,担心会吓到弟弟妹妹,那种时候都不会带他们来,这次是失误了,伍姨只说了有点脏,他还以为是普通清洁。
房间大门一打开,浓重的血腥味就冲了出来,得益于现在气温不高,那些血沫还没有发臭,不然房间的味道会更加难闻。
红发大哥哥蹲在门口,细心的给弟弟妹妹们穿鞋套,手套,还有分发口罩和帽子,三个小家伙排着队,乖的不行。
凌灼自己也全副武装了番才跟着进去。
清洁顺序一般先从楼上开始,这样顺着打扫下来,就不会把之前清理过的地方再弄脏,收拾完就可以直接离开。
二楼正是他杀了组长的地方,地毯被血染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干掉后形成了深褐色的血痂。
这个已经洗不掉了,得扔掉。
他弯着腰去卷地毯,四妹好奇心重,一进门就忘记是来干嘛的,撅着小屁股在房间里东掏掏西刨刨,身后金色的狮子尾巴开心的一甩一甩的。
“哇~二哥,这个能吃吗?”她不知道从哪扒拉出了一块拆开的巧克力,趴在地上嗅了嗅,指着它问哥哥。
凌灼卷完地毯,从楼上的窗户那里直接把地毯丢进下面的院子里,头也不回的制止了这只小馋猫:“不能,狮子吃了会死。”
“哦……”她瞥瞥嘴,很快又被别的东西吸引走注意力。
四弟在旁边收拾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三弟则提着桶去接水,几个小家伙除了觉得房间味道不好闻以外,对凶杀案现场适应良好。
他们花了差不多两个半小时才把二楼收拾出来,正要去处理楼下,凌灼忽然拦住了大家:“嘘,有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弟弟妹妹们也发现了,大家都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香水味,是从楼下的房间传来的。
哥哥一摆手,弟弟妹妹们赶紧藏进房间的角落里,他自己则贴在楼梯口的墙边,警惕着楼下的动静。
这人来了应该有一会儿了,若不是那香水味,他们可能都发现不了他。
能在一堆兽类面前如此隐蔽,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凌灼不敢大意。
他正在聚精会神,裤腿突然被拽住,低头一看,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一双猫儿眼在黑暗中发着光,一幅有话要跟他说的样子。
凌灼蹲下身,把耳朵凑过。
“二哥,会不会是来抢咱们生意的人呀,咱们下去揍他!”她挥着小拳头就要下楼,被凌灼拎着后衣领子给提溜回来。
他反手把妹妹抛给沙发那边的三弟,还没起身,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股压迫感,他顺势就地往前一滚,离开了刚才蹲的位置。
下一瞬那个地方“嘭”的一下砸过来一个花瓶。
那是他才打扫好的地方,这下又弄脏了,凌灼眉头一皱,心想果然是来抢生意的!
他生气冲楼下喊:“这里的活儿我接了,伍姨让我来的,你别想抢我生意,快滚,不然我就揍你了!”
一楼黑暗中,隐在楼梯口阴影处的高大身影听到他的声音,很明显的顿了下,但转瞬他便像只身姿矫健的猎豹般窜了出来,手撑住栏杆几个纵身就翻上了楼。
他速度快的出奇,凌灼话才说完,他人就杀到了跟前。
那浓烈的香水味道刺激的凌灼偏头打了个喷嚏,抬手格挡对方劈过来的手刃时慢了一秒,力道没化开,整个人被撞飞了出去。
“二哥!”弟弟妹妹们一看就急了,也忘记了要躲好。
但很快凌灼又占了上风,黑暗的环境对他更有利,他适应了那香水味道不打喷嚏后,下手速度更快。
来人虽然比他高大,但下手没他狠戾,过了几招后就被他压在了地上。
凌灼的拳头带着风狠狠的砸下,对方略一偏头避开,拳头擦过他耳边,砸在了地板上。
来人感觉到身下的瓷砖开裂,低低的笑了声:“手不疼?”
声音很轻,坐在他身上一手揪住他衣领,另一手握成拳高高扬起的人却整个都僵住了。
这个声音……凌灼懵懵的眨了眨眼,低头看地上的人,对方也戴着口罩和帽子,鸭舌帽的帽沿压的很低,整张脸几乎完全被挡住。
凌灼不太确定,抬手摘了自己的口罩和帽子,弓下身去,凑到了这人的脖子边,轻轻的嗅了嗅。
这个位置离腺体很近,除非对方像他一样刻意隐藏信息素,不然总能闻到一点。
鼻尖传来的气息是干燥的木柴焚烧的味道,很淡,隐在了那股很浓的香水味之下,但错不了。
是莫塔!
呆住的狐狸:“……”
啊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揍了莫塔!他会不会更不愿意带我回家了?!
都怪口罩捂住了鼻子!
弓着细腰头还埋在莫塔肩窝里的狐狸不敢动了,心里疯狂懊恼。
没有口罩遮挡的呼吸浅浅的落在莫塔耳垂下方,很轻,但存在感十足。莫塔忽然意识到了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他欲起身,但凌灼还在懵愣着没动。
看着打在一起的两人没了动静,四弟四妹着急,两人一只手上拿着一个清洁工具,嘴里大喊着“冲呀”杀了过来。
四妹:“哼,叫你抢我们地盘,二哥,快,给他点教训!”
四弟:“我、我告诉你,我们二哥可是处刑队莫塔老大罩着的人,你别想欺负我们!”
凌灼:……
“……别说了。”
他回过神,声音细的跟蚊子似的阻止,脸已经羞愧到爆红。
“为啥不让说呀二哥,”四妹一脸天真:“反正那个队长又不在。”
“……”
脑瓜子嗡嗡疼的二哥身体僵硬的直起来,想要起身把弟弟妹妹带走,但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好像对刚才那个问题很感兴趣,侧过脸来有样学样:“为啥不让说呀,二哥?”
连语气都学着四妹的,只有尾音带了点笑音,轻悠的上扬。
“!!!”本就不好意思的人被他一句二哥给叫红温了,人又僵在了原地,双手无意识的撑在了他的胸膛上。
莫塔刚才那样问他,虽然确实抱了点想逗一逗他的心思,但其实语气和平时没太大区别,只是他压低了声音,本就沉而欲的嗓音听起来就好像在调情一样。
何况他还笑了。
他自己说完后也愣了一下,感觉“二哥”这个称呼都变得很不正经,过于优秀的记忆不可避免的回想起早上自己的分身详细描述的那些内容。
而分身的臆想对象此刻就坐在他身上。
“……”
又是一阵沉默,站在旁边的两个小家伙眼睛圆溜溜的望着哥哥。
哥哥艰难的试图解释:“因为……他就是莫塔。”
“啊!”两个小朋友“唰”的一下炸起了毛,连四弟一向藏的好好的小羊角都冒了出来,顶开了他的鸭舌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