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莫塔静坐了会儿,又拨打了那个电话,依然没有开机,他转而调出对话框打字。
凌灼,在哪里?吃过东西了吗,有没有受伤……你带走那份东西,是想要做什么?需要我做什么?
拜托了,回答我,我能为你做什么?
他垂着头在手机上打了一连串的字,可一想到那狐狸根本看不懂,又一点点删掉。
手机随手扔在一旁,体内逐渐狂躁的信息素令他呼吸粗重了几分,这不是个好征兆,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不断压抑的负能量而进入狂躁状态,眼下却因为凌灼的消失而隐隐要发狂。
暴戾之下,又渴望得到他的信息素安抚。
房间漆黑而安静,第二波搜查的人已经全部撤离,其他人交班继续在外面搜索,按理说,他该回到家中睡一觉,可他不想回,家里已经没有那狐狸的气息了。
脑袋一阵一阵的胀痛,挺阔的肩背终于松懈下来,莫塔缓缓仰身,躺在了凌灼的床上。
床算不得软,也不是很大,但他侧过脸,在枕头上嗅到了一丝极为浅淡的信息素,眼眶便蓦的有些发红,随即便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
27日,搜寻未果。
莫塔抽空去看了夏蛮和梅九喝,得知了拍卖会的信息,经会长商议,在日期到达前,如果还是没有凌灼的踪迹,协会便从参加拍卖会的途径去追查,因为可以断定他百分百会去到那。
28日,依然没有发现凌灼的踪迹,a协对c区的搜索重心也转移到了k港,去往巫海的船只只有那里有。
28日下午凌灼叛逃的消息泄露,协会大门被各大媒体堵了个水泄不通,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有人以“事发后联系不上莫塔”为由,认定其为同伙,开始发布大量不实的报道。
没多久会长牧及秋便收到了来自琥珀城的消息,联邦政府已得知此事,要求他押送莫塔上最高法院,接受审判。
广玐和鲁鲁红着眼大骂那些乱写报道乱猜测的媒体,但也有其他部门的人开始对协会产生不信任。
“早就跟畸变体组织勾结”的流言四起,情况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更糟的是,莫塔拒绝了这项命令。
“我必须要去拍卖会,确定他没有危险。”
这是他给出的理由。
即便夏蛮反复强调自己会出席,并一定将凌灼带回来,他也没有丝毫让步的打算。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只有凌灼的身份还未暴露,人们的关注重点还在“盗走机密资料”和“与报丧鸟有联系”上。
等到办公室所有人都出去后,会长才一脸严肃的开口:“这次审判只是走走流程,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能证明你的清白,但你若是不去,就等同于认罪,你的身份会暴露,那些腺体,政府势必会将其视作资源回收……”
“就算这样,你也要优先他的事吗?”
被问话的alpha抬起头,依旧俊朗的面容,却因为几日都没有休息好,眼下有些乌青,眼睛里也布满红血丝,但身上依旧干净整洁,看过来的视线沉而稳。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我体会过了,如果我不去找他,以后我肯定会后悔,而且,万一,他也在等我呢~”
他笑着说,神情温和,一点也没为自己现在的处境糟心。
牧及秋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没救了。
于是他叹了口气,食指在空气中指着莫塔用力的点了点:“你真是没救了!莫塔,你真的!”
怎么可能等着他去找,凌灼打伤那两人那么的干脆利落,又一点信息都没留下。
甚至,在他们朝夕相处的日常中,他还偷偷的和报丧鸟的人保持着联系,说不定从一开始,那狡猾的狐狸就是打着想见莫塔的旗号,来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你这样,比别人跑了老婆的看着还惨!”会长忍了又忍,看着他的笑来气,忍不住又说了句。
这话一出,那刚才还笑着的alpha嘴角迅速的压下来,神情一下子变得阴郁冷沉起来。
这世上有什么比老婆跑了还倒霉的事吗?
在一秒钟之前莫塔认为没有,一秒钟之后,他刷新了自己的观念。
有,怎么没有,那就是老婆跑了,别人还觉得那不是你老婆,关你什么事。
妈的。
看他也郁闷了,会长心情就好些,又开始擦他的单边眼镜,慢吞吞道:“我顶多给你顶到29号拍卖会结束,如果那时候还没有结果,你自己去法院吧!”
沉浸在老婆跑了的烦躁中,莫塔冷漠的点点头。
……
完全漆黑的环境中,a协遍寻无果的人,正静静的缩在角落,清瘦的背靠着身后石头堆砌的不太平整的墙面,竖着毛茸茸的兽耳聆听外面的动静。
但其实外面静悄悄的,根本没什么可以听的,只有偶尔的树枝掉落,或飞来几只小鸟的落地声。
他身边的地面上,铺了一层毯子,弟弟妹妹蜷缩在一块儿睡觉,身上盖着他火红的大尾巴当被子。
而他怀里,抱着那个从夏蛮手上抢走的深黑的文件夹。
他没敢给弟弟妹妹们看,他们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很伤心。
凌灼已经在这里藏了三天,他不确定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所有的通讯设备全部关机,这里也没有看时间的钟表,他只能凭借兽类的生物钟来判断,现在应该是28号晚上。
没了时间了。
他仰头看了看上方,从兜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了纸和笔来,将纸垫在文件夹上,开始费劲的写字。
过了许久,外面变得更加寂静,他停笔,兽耳侧开,又仔细的聆听了会儿,确定没有想听到的动静,便轻轻的怕了拍弟弟妹妹:
“我要出发了,先送你们去乘车。”
第60章
联邦大陆c区开往g区的列车, 在驶离c区城区时会途径一片荒地,听说将来要用来建造成高端马场俱乐部。
铁轨从许多高矮错落长满杂草的小土坡间穿过,就像穿行一片坟区。
这里偏僻, 白天没什么人来,到了晚上, 连盏路灯都没有,就更是看不到半点人影。
但今晚有些例外, 寒冷的夜风中,距离铁轨较近的一座小土坡上,有几个身影匍匐在杂草间, 几乎难以察觉,只有一只红色的兽耳竖起来, 朝着铁轨一侧聆听。
“来了, 准备好了吗?”凌灼侧过头,小声询问。
弟弟妹妹们背着小书包, 神情严肃又认真的点点头。
书包里装着牛奶棒和肉干, 一些面包, 还有一个小水杯, 是凌灼去资料库前就给他们准备好的,这几天他们也都是吃的这个。
铁轨漆黑的尽头有灯探出,紧接着便是列车的轰隆声, 还没驶离城区,速度不算很快,经过这片荒地时,几个小小的身影纵身一跃,精准的落在车厢与车厢相连接的空台上。
凌灼从草坡上抬起头,那刚跳上车的几个小朋友便很不舍的转过头来, 睁着红红的眼眶看他。
风把他的发丝吹的凌乱,从幽蓝的眸子前拂过,他听到几个小朋友说“二哥和大哥都要平平安安回来”,便笑着点了点头,率先从荒地上离开。
他一走,列车上的四妹眼泪便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但她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是咬着嘴,背着小书包,边哭边从列车的窗户上悄声爬进去。
这一截车厢没什么人,她进来后又探出去接哥哥们。
这趟列车会途径e区,二哥说车站有协会的人在排查,他们只能从这里离开,等到e区的时候下车,去找曾经帮哥哥**的那个人。
那里有哥哥之前预定的第二套身份卡,协会查不到,拿着它就可以去乘车回他们从前生活的那片山区。
那边偏僻,贫穷,几乎没什么人,对于身份特殊的他们而言,会是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隐藏气息是兽类最擅长的事,几个小朋友上车后,便安安静静的藏起来。
而在这趟列车的最后一截车厢上,同样悄无声息的跳上来两个人,其中一人的脑袋上站着一只黑羽红瞳的噪鹃鸟。
这两人穿着一身黑衣,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丧钟,一人身上缠满绷带,看起来有些兴奋,手不断的按在另一手的小臂上,那里曾经被绞断过,接上后,冷风一吹就会痛。
“现在动手吗?”又痛苦又有些爽到的声音,他扭头问站在身侧的谢蒂柏。
粉发男人比他要冷静的多,瞥了眼黑漆漆的四周:“再等等,确定他上船后再说。”
c区所有通往外地的交通枢纽站都有a协的人在徘徊,唯独去往k区港口的大巴车附近没人,是个再简易不过的陷阱。
凌灼藏身于黑暗中远远的观察,打算找时机上车,但还没行动,就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但又很合情的人。
“你在等我?”
一道极低极冷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江已止感觉到后颈腺体处,有什么冰凉又尖锐的东西悬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