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这下困惑的神情从莫塔脸上转移到凌灼脸上,他混迹人类社会的这些年,从来没人教过他这类知识,他连自己的发情期都搞不明白,曲指可数的性。爱经验和知识全部来自于莫塔。
  于是在怀疑了两三秒后,他选择了相信自己人类的话,只是拧着眉头像是在犹豫,最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低下头:“你要是很想喝的话……我努力一下。”
  话说完他就不好意思再看莫塔,很难为情的拿尾巴捂住脸,露出的耳朵尖尖红嫩嫩的招人疼,随后感觉跨坐的部位持续的跳动了好几下。
  雨林末地的盛夏,被炙烤的树叶和青草散发出清香来,在这点香气中,一股浓郁的属于alpha的信息素升腾,以往带着灰烬感的松木燃烧味道中夹杂了一点腥甜。
  莫塔低磁的嗓音懒懒的喘了声,像只刚饱餐一顿的兽,放松着姿态盯着他面前的人,眯着眼笑了下。
  “应该是,我努力一点?”
  他笑着问,凌灼尾巴尖点了点,从毛茸茸的绒毛间向下看去,湿晕在缓缓散开,他有些意外的抬眸看了眼莫塔。
  后者笑容加深:“抱歉,你刚才那样,我很难控制~”
  “哦,”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哪样,小狐狸装作听懂了,顺便睁着水雾雾的眸子发挥出点求知欲:“可为什么还是好精神?”
  “……”
  莫塔静了瞬,忽然垂头把脑袋抵在凌灼锁骨间:“如果不想被弄坏,就别对一个刚尝到滋味的alpha问这种问题了,宝宝。”
  最后那个称呼,带出了点祈求的意味,是着实忍得辛苦。
  他这样弓着背,凌灼一低头就能看到他的后脖颈,腺体上的飞鸟纹已经变得鲜红,说明他现在极度兴奋。
  凌灼想起他失忆那次在船上被莫塔抓到的两天一夜,晃晃荡荡昏昏沉沉的视线中,这个飞鸟红的像是灼烧的岩浆,好几次他都以为它会展翅飞起来。
  代价是他近乎散架的身体。
  他看了眼,立马老实。
  “我好像得重新洗个澡了,”莫塔抱着他起身,刚洗过的头发早就被晒干,随意的垂在额间,英俊的眉眼有几分凌灼记忆中的少年气,笑着问:“一起吗小狐狸?”
  凌灼会错意,结结巴巴的拒绝:“我我我还要去看大哥,时间会不够。”
  “为什么时间不够?”逗老婆逗上瘾的alpha装听不懂。
  狐狸诚实解释:“因为你每次都会很久……”
  最近的一次是两天一夜,也是因为船航行时间只有那么长,不然凌灼怀疑自己根本出不了那间房。
  莫塔抱着他,在怀里颠了颠,失笑:“想什么呢坏狐狸,我只是普通的洗澡,要不要一起?”
  “要!”
  ……
  重新变得清爽后,换上干净花衬衫的狐狸站在镜子前转了圈,左右仔细的看了看自己,面露纠结:“我这样真的好看?”
  这条红底碎花布料轻薄的像裙子的裤子,和同色系但花朵更大的薄衬衫,比当初在南渔岛上大娘找来的还要花里胡哨。
  他穿上十分不自在,感觉自己像那种挂在天花板上五彩斑斓的灯球。
  高腰的裤子掐着细细的腰,莫塔在他身后忍着笑,真诚点头:“好看。”
  怨不得他,朝弥歌的审美就是很骚包。
  “那好吧,”他的人类都这么说了,凌灼勉强接受。
  他一阵风似的按照记忆在堪比城堡的大别墅里冲到朝弥歌的卧室,结果发现漆黑厚重的大门锁的严严实实,外面是虹膜识别开锁。
  于是他又扭头冲下楼,闻着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带着莫塔在绕七绕八的走廊里拐出去,成功找到朝弥歌所在的书房。
  红木的大门虚掩,里面静悄悄的,凌灼用脑袋把门挤开,扒在门口探头喊:“朝弥歌,我想去看我哥哥。”
  莫塔从他身后和他一起探头,叠叠乐一样把脑袋搭在凌灼的脑袋上。
  书房内空间十分宽敞,一张近两米长的实木书桌,朝弥歌坐在书桌后的黑色皮椅上,背后是一整面墙的书柜,侧边是干净的落地窗。
  阳光很充足的从窗外照进来,带着窗外的绿意,投在纤尘不染的木地板上,本该是惬意舒适的环境,但因为书房主人冷郁的神情而显得有些森然阴冷。
  那张大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书籍和资料,被洗干净消完毒后换下囚服的那个生物学家就坐在办公桌的另一边,面前放了很多试卷,看起来命很苦的样子。
  朝弥歌狭长的眼眸循着声音看向门口的两人,指尖夹着支烟,怨念:“我也想去看。”
  命很苦的生物学家知道他们把他抓来,是为了一条人鱼,听到两人谈话,忍不住举手:“我也想……”
  哪有生物学家不想亲眼见一见真正的人鱼的。
  朝弥歌:“闭嘴,赶紧把这些都答完,别浪费我时间。”
  冷漠的响尾蛇首领充分的展现出了他的不耐烦,大夏天的生物学家害怕的打了个寒颤,道了声“对不起”后苦逼的拿起笔继续写试卷。
  莫塔:“??你们这是在干嘛?”
  “验资,”朝弥歌把烟灭掉,兴致不高的解释:“这老头在监狱待了那么久,谁知道他有没有把知识忘个一干二净,要是冒然就让他去给我的人鱼做检查,出点问题怎么办?”
  桌子上的这些资料是他这些年找到的所有关于人鱼的信息,那些试卷也是差人连夜准备的,这老头必须全部高分他才敢用他。
  “有道理,我都没想到这一点上,”凌灼推门进来,抱着胳膊站到生物学家身侧,一脸严肃的催他:“那你写快点。”
  他很想快点见到哥哥的。
  莫塔跟进来,在另一侧随手拿了份资料看。
  书房里一下子站着三个s级,还都在盯着他答题,那生物学家这辈子没这么紧张过,笔都快握不住,一边狂擦汗一边闷声写试卷。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关,朝弥歌回卧室将湿漉漉沉睡着的人鱼抱出来,转移到了另一间满是仪器的房间。
  接下来是紧张的检查时刻,生物学家来不及感叹人鱼的美丽,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就被几个响尾蛇的人拿枪抵着脑袋干活。
  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呼吸都在这群人的监视下,凌灼隔着玻璃罩,趴在上面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哥哥的样子其实和五年前没什么区别,只是瘦了些,还睡着了。
  那些曾经在资料上看到过的实验伤痕被朝弥歌全部疗养好,分叉的尾鳍像柔软又梦幻的纱带。
  他一言不发的望着,后勃颈上忽然落下来一只手掌,覆着他的腺体,在周围的皮肤上轻轻的捏了捏,是无声的安抚。
  凌灼没回头,手指按在玻璃上轻声说:“我之前一直变不了人形,觉得自己和哥哥弟弟不一样,难过了很长时间,我哥哥听说人类间流行一种催化剂,可以帮助分化,他那次下山,是为了帮我找那种催化剂回来。”
  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自那以后他就一直在自责,后来就算变成了人类的模样,他也一度很不喜欢自己的样子,所以那时候即使得知了莫塔在哪儿,他也没有勇气去见他。
  怕他不喜欢,怕他觉得是怪物,做了好久的心里准备,才鼓起勇气迈出那一步。
  “希望哥哥也能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他小声许愿,莫塔靠近,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看,从背后环抱着自己的小狐狸,亲了亲他脑袋:“会的。”
  检测,数据分析,化验,实验室里一直忙碌到夜间,生物学家最初还有些害怕,随后完全沉浸在探索中,越忙越精神。
  最后他拿着一堆数值表,两眼放光的来到等候在旁的几人面前。
  “我初步检查了下,和我当年发表的论文理念差不多,我认为,人鱼的休眠期是海洋高阶生物里特定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通常情况下它是会发生在机体受到严重创伤或濒临死亡之际,但是这条人鱼身上并没有那样致命的伤,朝先生,我根据你之前说的进行了猜想,随后通过血液检查发现,这条人鱼进入休眠是因为你的信息素。”
  几张化验表格递到朝弥歌手里,他垂眸盯着上面弯曲的数值线,不太理解,凌灼在旁边着急忙慌的挤过脑袋看,发现看不懂也听不懂,更着急,“所以是你害的我哥?”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朝先生的信息素对于这条人鱼而言是把双刃剑。”
  生怕他俩打起来,生物学家赶紧解释:“我做过两人的信息素匹配测试,你们看这里,数值高达百分之98,是十分契合的信息素,换句话说他俩是彼此的命定之人也不为过。”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初的人鱼发情热在他的信息素作用下得以平安渡过,也恰恰是因为信息素,朝先生的信息素和一般的alpha不一样,他是畸变后的,进入人鱼腺体后无法形成标记,人鱼的身体误将这股陌生的信息素当做入侵的标志,于是出现了休眠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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