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纱季——!”电话那头传来好友元气十足的声音;“我在杂志上看到名单了!你获奖了啊啊啊啊啊!我们纱季好厉害!”
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黑尾纱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答;“只是新人奖啦......”
“才不是只是这么简单好吗!这可是全国的比赛!!新人奖是我们纱季踏上文坛的第一步!”说完,桃井五月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八卦:“听说今天有人跟你告白了?”
手一抖,黑尾纱季的毛巾掉在地上:“你、你怎么知道!!”
“我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哼哼哼~”桃井五月坏笑着说起自己在音驹的表妹,然后继续超级八卦的问道:“所以呢?你拒绝了?”
“嗯......”黑尾纱季捡起毛巾,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我现在......没考虑这些,而且爸爸妈妈的事情也让我有些对这一块不敢涉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纱季。”桃井五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认真;“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黑尾纱季的心跳突然加速,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猜猜。”桃井五月继续说着:“是孤爪吧?”
“才不是!”黑尾纱季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我、我和研磨只是......”
“只是青梅竹马?”桃井五月轻笑:“我和阿大也是青梅竹马啊。”
黑尾纱季沉默了。
她知道桃井五月和青峰大辉的事情,从小学就一直磕着青桃的她,怎么会不清楚他们的事情。
电话那边桃井五月也不管黑尾纱季说不说话,她叹了口气,语气忽然变得微妙:“......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那些不是青梅竹马的情侣呢。”
“诶?为什么?”黑尾纱季一愣。
“因为青梅竹马太熟了啊!”桃井五月的声音带着无奈:“你知道他所有的黑历史,他也知道你小时候干过的所有蠢事,根本没办法像普通情侣那样心动嘛!”
眨了眨眼睛,黑尾纱季下意识问:“......那你喜欢青峰吗?”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
“......喜欢啊。”桃井五月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但是,正因为是青梅竹马,所以才更清楚,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好吧,黑尾纱季又又又又愣住了。
“你想啊,”桃井五月无奈的继续说着:“如果我和阿大交往,约会的时候他肯定会说‘五月你小时候不是最讨厌这种地方吗?’或者‘你上次吃这个不是拉肚子了吗?’......完全浪漫不起来嘛!”
听到这里,黑尾纱季忍不住笑出声,可笑着笑着,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孤爪研磨的脸。
如果是研磨呢?
她忽然想象了一下——
和研磨手牵手走在街上,结果他忽然说:“纱季,你的手心出汗了。”
约会看电影时,他面无表情的吐槽:“这个剧情漏洞太多了,还不如你写的剧本。”
甚至如果她如果鼓起勇气告白,他可能会一脸平静的回答:“哦,我知道。”
“噗......”
黑尾纱季捂住嘴,肩膀微微发抖。
这是什么奇怪的画面啊!!!
可下一秒,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等等!!
为什么会想象和他......交往的场景?!
电话那头,桃井五月还在说着什么,可是黑尾纱季已经听不进去了。
......难道......
我喜欢......研磨?!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得黑尾纱季整个人僵在原地。
挂断电话后,黑尾纱季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大脑里面一片混乱。
我喜欢研磨?
我真的喜欢他?
黑尾纱季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想了各种他们往日的相处画面,很多她没注意的细节一一被她想到。
捂着发烫的脸,黑尾纱季脑海里又浮现出今天放学时,孤爪研磨站在校门口回头看的那个眼神。
......他当时,是在看那个告白的男生吗?
为什么?
一个大胆的猜测突然浮现在心头,让黑尾纱季的心跳瞬间加速。
难道......研磨也......
黑尾纱季猛地坐起身,她一把抓过手机,手指选在孤爪研磨的联系人上方,却迟迟不敢点下去。
......要问吗?
可是猜错了怎么办!?
咬着嘴唇,黑尾纱季犹豫了半天,最终只是发了一条消息。
【研磨,明天早上没有早训要一起上学吗?】
几秒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
就这一句话,却让她瞬间心跳彻底失控。
黑尾纱季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的尖叫。
完蛋了......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第48章 告白要......和我交往吗?
窗外的雪又下大了,细密的雪花在夜色中织成一张朦胧的纱网。
黑尾纱季蜷缩在暖桌边,将发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凝结的冰花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无数颗被碾碎的钻石。
她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雾气,指尖无意识地在上面画着猫爪图案,第三个歪歪扭扭的爪印还没画完就融化成水珠滑落。
38.2度。
妈妈临走前留下的退烧药在桌角反射着冷光。
旁边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孤爪研磨一小时前发来的line消息:
【买了草莓大福,十点到。】
黑尾纱季把脸埋进暖桌的被褥里,洗衣液残留的薰衣草香气混着体温蒸腾出的热度将她包围。
这个暖桌是国中时三个人一起凑零花钱买的——她、孤爪研磨,还有总爱把冰凉的脚丫子突然塞进她这边的哥哥。
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撕裂室内的寂静,黑尾纱季惊得差点打翻水杯,玻璃杯在桌面摇晃出危险的水痕,她手忙脚乱地理了理睡乱的头发,发尾还打着可爱的小卷。
指尖在唇瓣上犹豫片刻,最终抹了点桃子味的润唇膏,甜腻的果香在鼻尖萦绕。
临下楼前,她瞥见镜中的自己,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像抹了过量的腮红,眼睛却亮得吓人。
来不及深究这些变化,黑尾纱季拍拍发烫的脸颊,拖鞋在木质楼梯上敲出一串急促的鼓点。
拉开门的瞬间,风雪裹挟着寒意呼啸而入。
孤爪研磨站在台阶上,金色的发丝沾着未化的雪花,他怀里抱着鼓鼓囊囊的纸袋,鼻尖和耳廓冻得通红,牛角扣大衣的领子高高竖起,露出里面那件被黑尾纱季偷偷在日记里写过很适合他的藏青色毛衣。
“早。”孤爪研磨轻声说,睫毛上的雪粒随着眨眼的动作簌簌落下,在灯光里划出细碎的轨迹:“退烧了吗?”
黑尾纱季接过纸袋时,孤爪研磨冰凉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那一小块皮肤立刻像被火星溅到般发烫。
纸袋里除了冒着热气的红豆汤和包装精美的草莓大福,还有一盒退烧贴,包装上印着卡通猫咪的图案,正是她上周随口提过很可爱的那款。
“你去了松本药局?”黑尾纱季惊讶地问,那家店离便利店有两个街区远,要穿过三条积雪的人行道。
孤爪研磨低头解着围巾,发梢融化的水珠接连坠落在玄关的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顺路。”
骗人。
看着他被雪浸湿的裤脚和运动鞋侧边凝结的冰碴,黑尾纱季喉咙突然发紧。
松本药局明明在甜品店完全相反的方向,而且这家幸平堂的手工草莓大福每天限量供应,通常上午就会售罄,现在包装袋上还沾着新鲜的糖粉。
两人慢吞吞地上楼,暖桌的橙色指示灯在昏暗的卧室里像盏小小的灯塔。
孤爪研磨熟练地脱下外套挂好,从背包里取出文具和作业本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他的动作总是很轻,像猫走过榻榻米时不会惊动一粒尘埃。
这时候,黑尾纱季注意到他今天带了那只猫咪钢笔,是去年生日时她塞在一堆华丽礼物中最不起眼的那只,笔帽上蹲着的陶瓷小猫已经有些掉漆,却被他一直用到现在,笔杆上还缠着防止手滑的透明胶带。
“数学写完了。”孤爪研磨推过来一本笔记,纸页边缘整整齐齐,像被尺子比着裁过:“英语还剩两篇阅读理解。”
暖黄色的台灯光晕在房间里铺开,黑尾纱季接过笔记时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墨水痕——肯定是熬夜写作业时不小心划到的,蓝黑色的痕迹沿着指节蜿蜒,像条迷你的小溪。
这个发现让她胸口泛起奇异的柔软,像有只蝴蝶在心尖上轻轻扇动翅膀。
“这个语法......”黑尾纱季故意指着难题凑近,发尾扫过孤爪研磨的手背。
孤爪研磨明显僵了一瞬,喉结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