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用!”陆以宁突然蹿出一股火气,铲子在锅里炒得当当响,嘴也机关枪一样,“你就会添乱!”
“爱用不用。”许昭弥掏出手机开始玩。
陆以宁虽然会做饭,但也只是停留在“会”的阶段而已,只能说比骆弋舟那种连油盐酱醋都不分的公子哥强不少,但远远没到大厨的水平。在国外的时候其实他也很少亲自做饭,因为后来和骆弋舟住在了一块,而骆弋舟呢,专门花重金从国内挖过来一个曾经参与过国宴的大厨,每天什么事儿都不干,就负责别墅里几位公子哥的一日三餐,所以陆以宁基本也没什么下厨的机会。
许昭弥是给他面子才夸了他两句,其实她自己做饭水平不知道比他高到哪里去了。
就比如面前这个西红柿炒鸡蛋,许昭弥作为一个南方人真的不理解,它为什么这!么!甜!
吃了一口她就把筷子放下,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盐和糖不分啊?”
“没有。”陆以宁尝了尝,“这不就是甜的吗?”
“你西红柿炒蛋吃甜的啊?”
“不然呢?”陆以宁有点生气,这女人事儿怎么这么多,一点记性没有就算了,还对他辛辛苦苦做的饭指指点点,要不是看在她这几天这么辛苦的份儿上,他才不会主动给她做饭好不好?
连陆曼青都没有吃过他亲手做的饭!
“不爱吃别吃!”
许昭弥就不吃了,她是真吃不惯,转头去吃那盘看起来颜色还可以的彩椒鸡丁。
陆以宁见她真就不吃了,脸色越来越难看,是在炒菜的时候突然想起上次他们一起煮果酒的时候,许昭弥执着要在蜜桃汤里多加几勺蜂蜜,又想到她很爱吃伍叔家的糕点,觉得她应该是个很爱吃甜的女人,所以尽管他不爱吃甜食,却也为了她多加了几勺糖。
好像怎么做都甜不到她心里去。
许昭弥吃着吃着,后知后觉发现对面男人emo了,心想不至于因这点事不高兴吧?不过想想也是,在别人家吃饭确实不该挑剔人家的厨艺,毕竟自己没有付出,属于白嫖,许昭弥这点家教有的。
又想想自己刚刚态度也不太好,于是主动拿起勺子又吃了一口番茄炒蛋,夸张表演了一下:
“呵呵,其实也还行的,酸酸甜甜,好吃好吃。”
陆以宁默默扒着米饭不说话。
“那阿姨出院后你有什么打算啊?”许昭弥主动和他搭话。
“稳定以后去美国养着,她有个姐妹在宾州定居。”陆以宁顿了那么一下,补充,“我姨妈。”
是的,陆曼青往后最大的问题是需要人陪伴,而陆以宁很可能马上就要回总部了。孩子长大后就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有自己的事业要发展,何况他家情况复杂,陆以宁不能一直陪伴她。
许昭弥觉得他这个计划挺好的,应该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我觉得你挺孝顺的。”这是真心话。
提到陆曼青的事儿就有点感伤,陆以宁默了默,突然又来了一句,“没话不必硬说。”
又来了。
许昭弥吃饱饭,主动帮着陆以宁把餐桌收拾干净。
碗筷放进自动洗碗机里。
陆以宁蹲在地上把扫地机器人打开。
收拾妥当后就已经很晚了,许昭弥看了看表,快九点了,孤男寡女不便久留。
何况她明天还得上班。
“那就谢谢你今晚的款待,我回去了。”
许昭弥走到玄关柜前,开始换鞋穿外套。是在低头穿鞋的那一刻,脑子突然“嗡”的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到他家来的,又是谁替她脱的鞋子,耳朵瞬间就有点不自然地发烫。
陆以宁站在许昭弥身后,看着她弯腰穿鞋,黑色紧身线衣衬得她腰身格外纤细,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那晚与她交颈相拥的画面,他的大手野蛮揽着她滚烫的细腰,与他身下纹丝合缝纠缠在一起。
喉咙处一阵发紧,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像是有团火在身体里来回乱窜,热度一路蔓延,竟让眼皮都有些发烫起来。
陆以宁的欲念像是被片羽毛来回拂着,撩拨他的一颗色心瘙痒难耐,终于情难自抑地开了口——
“许昭弥。”
“今晚我们都没喝酒。”
“所以你要留下吗?”
第30章
许昭弥的大脑宕机了那么片刻,人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被攥住,紧接着被一股力量往前一带,后背撞到墙上,高大人影瞬间压了下来,铺天盖地吻住了她的唇。
怎么去的床上,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耳边是急促滚烫的呼吸,刚刚穿好的衣服扔了一地,从玄关扔到卧室、从外套到内‘衣,她的还有他的。
整个人被打横丢到床上,就像被丢进了海水里。
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朝她拍打起来,她双眼迷离地望着天花板,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身子软绵绵的,化作一摊无比柔软的沙滩,慵懒铺展在那里。
……
那浪头一波紧着一波,前赴后继、浩浩荡荡地涌进来,迫不及待地与沙滩相互簇拥着、缠绕着,热烈地交融在一起。
如果第一次可以说是一时失控,是酒精上头后冲昏了头脑,那么这次不是,这一次是一个人的蓄谋已久,更是两个人的明知故犯。
转天许昭弥醒了,发现自己依然躺在那张大床上,不同的是,这张床,经历一夜的风卷残云后此刻已经变得不忍直视。
她这会儿竟然躺在一个男人怀里,头枕着男人赤’裸精壮的胸膛。
陆以宁呼吸均匀地闭着眼睛,胳膊圈着许昭弥的肩膀,许昭弥清醒之后腾地红了脸,身子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身下这个男人。
“别动。”没想到他却抢先一步圈紧了她的身子,嗓音还带着那么一点性‘欲过后喑哑,挺性感,像电流一样击打在她耳畔,“再睡会儿,嗯?”!许昭弥实在太尴尬了,
她脸滚烫地贴在男人胸前,被他双手牢牢搂着上半身,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脑子里突然就大闹天宫了起来,乱七八糟想到很多事情:
比如第一次留宿在他家的时候,那时候她一个人孤零零躺在这张床上,多希望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希望他能抱抱自己,哪怕只是一句安慰也行;可真到了这一天,她确实一睁眼就看到了他,甚至还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但心里想的却是,他要是不在就好了……
比如他们昨晚到底做了多少次?她好像一点都数不过来了……可是床单都浪透了,湿答答的被陆以宁中途换了一次,撤下的那条被他团了团随手扔在地上,现在还蜷在那里。
是快天亮的时候才肯放过她。
陆以宁觉得怀里的女人特别不老实,像条滑溜溜的毛毛虫,一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忍不住皱起了眉,抬腿夹在她双腿上,同时手臂也越发用力地将她搂紧了。
生怕她跑了似的。头低了低,手将她下巴抬起,故意把热气洒在她唇畔,高挺的鼻梁磨着她的,几乎贴着她的唇瓣说:“听话,再动又要着火。”
“你负责灭?”
那好似烧红的烙铁般炽热邦硬的危险物就抵在她小腹,还轻微向前顶了两下,以一种蓄势待发的架势。
许昭弥不敢动,再也不敢动了。她只好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窗纱的缝隙,丝缕洒了进来,照在地板那团凌乱不堪的床单上。
上面赫然残留着大片已经干涸的透明污渍。
小腹一阵阵发涨,许昭弥又一次闭上了眼睛,稍作平复后,才再次将目光移向窗外。
意外的是,外面竟然下雪了。
陆以宁起床后点了外卖,是酒店的小厨房闪送来的,就那么几样小菜和两盅粥,就花了三千多块钱,快赶上许昭弥半个月工资了。忽然就觉得这个人日子过得可真奢侈。
两个人坐在餐桌两侧,默默吃着饭谁都不说话。
陆以宁起床后倒是神清气爽的,尤其洗了澡后,整个人特别通透,一连几夜的疲惫都一扫而光。瓷盅拖在掌心,漫不经心搅着调羹,眼神却一直盯着对面的许昭弥。
觉得她脸蛋红扑扑的,小身板缩在他的大t恤里,显得人娇娇的软软的,低头吃东西的模样像个小仓鼠,还挺好玩。
许昭弥就觉得很尴尬,特别怕他突然开口跟她说话,她完全不知道该和他说点什么,只能埋头愣吃。
所以这餐几千块的早点,什么鲟鱼鱼子酱配薄饼,什么黑松露炒蛋,什么海参小米粥……她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
许昭弥吃饭时一直在看表,吃几口就不吃了,说今天她得去上班,她不能总请假的,而且她确实也没有请假的理由。
陆以宁没说什么,吃过饭就送她去商场,然后自己再去医院。
许昭弥在车上一直很拘谨,身子绷直,头偏向窗外。
地上积雪已经落了白白一层,空气看起来特别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