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碍。”她摇头,两人那般近,怎可能扭了脚。
只是他未免搂的太紧了些。
裴珉抓住披帛,轻轻一拉,落了下来,而后从她的腰后绕过,靠近她的耳侧,自后环住她的腰肢,一阵痒意叫她躲闪,可她的手被他抓住,披帛渐渐往上落到她的手腕处。
“多谢五郎。”
裴珉松了手,迅速的回了院里的石桌,原本端正的坐姿变了样,长腿交叠在一处。
姜秋姝揉了揉耳侧,方才他的呼吸比起平日要粗急些,打在她的耳侧,叫她发痒。
“娘子。”关嬷嬷和锦绣跑到了姜秋姝身侧,眉宇间的笑意掩盖不住。
“您与五郎可真是天生一对,羡煞旁人。”关嬷嬷从未瞧过这般登对的人,两人站在一处,便叫人移不开眼。
“胡说什么呢!”姜秋姝嗔笑,旁人所见总是不片面,她与裴珉没有过心心相印,只是如同天底下大多数寻常夫妻般。
外人所见的天生一对,又真是天生一对吗?
晚膳如往常一般,空气中传来熏香的味道,一路劳累,她鼻子似乎闻不到那些味道,用膳时只想着填饱肚子。
裴珉见她胃口佳,给她夹了许多,她皆用完了。
夜晚来的极快,她在关嬷嬷的搀扶下在院子里散步,用的多了,腹中比以往涨了些,若是早早入睡,怕会积食。
“娘子今日是逢五,多用些也无妨的。”关嬷嬷笑意真切,“老奴都怕您吃的不够多,夜间饿了。”
五郎能闹到半夜,娘子多用些,才经得住事儿。
听着关嬷嬷的打趣,姜秋姝红了耳廓。
第25章 第25章妾身帮你
姜秋姝回到房间时,裴珉早就沐浴结束,湿着发往一侧的小榻走去。
她望过去,脑中有过些许的思虑,动作更是比裴珉快了几分,拿起架子上的巾帛。
“五郎,妾身帮您。”她浅笑道,走近站到了裴珉的身后。
裴珉眼中闪过诧异,坐正身子任由她替他擦着。
擦发是个细致活儿,稍重会扯着头皮,稍轻却是在浪费时间,容易使人感染风寒,更是个亲密事儿。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裴珉不喜奴仆伺候,晚睡晨起间,皆不会让底下人进屋子,这些事儿都是他亲力亲为。
按理说娶了妻,该交由妻子来,可裴珉也从未让她做过,两人间并没有那般的亲密。
可若是想要得到什么,需得付出些东西。
她不奢望太多,她和裴珉已经是夫妻,不似以往那般避讳便很好。
踏出了第一步,裴珉也并未阻止,她松了口气,小心的取了缕发丝擦拭起来。
其实没想过裴珉会应下,即便这样的行为无关礼仪,不过是夫妻间该有的亲昵。
她也只是想要试探番,马车上他特意给她拿了点心,是否想要向她靠近?
“五郎可重了?”她问道,从旁瞧着裴珉的侧脸,他双眸合上,隐隐瞧出享受的模样。
“尚可。”
他嗓音在喉咙滚动,低沉动听,莫名的叫她想起,幼时养的那只狸奴,每每挼弄它身上的毛,它立马四脚朝天,裸露出肚皮,咕咕作响。
姜秋姝的动作越发柔和起来。
两人身量相差大,每每瞧他,需得抬头,让人仰望,如今他居下,她站着位置一调换,好似格外的不同。
至少瞧不见裴珉的脸,她亦不必在他面前,刻意的隐藏自我。
她想着想着,脸上的恭敬姿态逐渐消失,真正恢复以往闲散的模样。
裴珉穿着白色的寝衣,居高而下领子的缝隙,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姜秋姝没瞧过他这件寝衣,因为比起旁的衣裳,这件好似要宽大些。
坚硬的胸部的小点儿若影若现,往下是她从未碰触过的,只隔着衣服撞上去过的腹部。
块垒叠叠沟壑纵横,尽管藏在衣服下,可痕迹隐约,尤其他的发丝滴了些水渍在上面,姜秋姝移开视线,并未察觉到自己的脸颊泛粉。
约莫两刻钟,他的头发干的差不多,她才念念不舍的松了手。
嬷嬷收拾好浴房,重新换了水,姜秋姝便去洗漱。
姜秋姝解下外衣,又逐步解下里衣,手指绕过颈部轻轻一拉,衣服顺着往下滑。
行宫里与府中完全不同,浴房只用了屏风挡住,灯光映照在后,窈窕倩影清晰可见,裴珉捏着书册,收回了目光,耳廓泛着红。
里面水声潺潺,娇柔的身躯,再次映照在屏风处,裴珉翻阅书册的速度越发快了些,修长的手指捏着书,手背上青色的痕迹凸起。
他双腿叠在一处,方才不过寥寥一面,那道影子便印在了他脑中。
女子的美,他瞧不大出来。
以往赴宴,男子的场合美酒美人必不可少,身旁的人对着舞姬指指点点,评花哂笑。
他厌恶至极,从未觉得欲乃人之天性,只觉得淫淫靡靡,不堪入目。
只她是例外,时刻牵动他的心绪。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耳侧,裴珉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凉了,可更好入口,他丝毫不嫌弃这茶泡的久了,失了水准,直接一饮而尽。
姜秋姝边擦着湿发,边往外走,等她坐到裴珉的对面时,视线落到了裴珉手里的书册上。
这本他不是瞧过的吗?怎还能看的津津有味?
读书人的事儿,她这个粗人不懂,便没去问。
“我帮你。”不知何时,裴珉放下了书,绕到了她身后,当秀发被撩起,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又透露着小心谨慎,甚至是生涩。
像是从未这般的对过旁的人。
她原本略微紧张的,尤其当发丝摩擦略微带来了痒意,可忆起关嬷嬷说的话。
夫妻间本该你来我往。
她忍住想要逃离的心,安静的坐着,等裴珉终于擦好,她才松了口气,松懈下来。
“就寝吧,五郎。”
做了那么多,所谋求的很简单。
许是姜秋姝眼中的意思太过明显,裴珉有瞬失神,过后眼中升起波涛,又强硬的按下。
“就寝。”
月光下,屋子里漆黑,只是床帐缓缓落下,两道声音若影若现……
身侧之人躺的身直,手放置在腹部,整个人规矩的很,宛若死了的模样。
姜秋姝拉了拉被褥,她缓慢往裴珉的方向移动,接着烛光能够瞧见他安详的闭上双目。
分明是逢五的日子?
“五郎。”她轻声道。
“睡吧!”裴珉嗓音干哑,像是许久未曾喝过水。
姜秋姝捏着锦被,自上回深觉夫妻间,比起礼节般的你问我允,该相互用功,才能叫人感受到舒畅。
她原是不想两人间太过陌生,便想着事先酝酿下,拉近关系。
可裴珉竟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姜秋姝不甘心,可也放不下矜持做出主动的事儿,只是往里侧靠了靠,鼻尖香风飘过,裴珉睁眼,便对上她那双如水般的眸子。
他身体僵了僵,周身都被她的气息笼罩住,她逐渐往下,两人间距离拉近,裴珉瞳孔微缩,呼吸比方才急促了些,就在姜秋姝以为他忍不住的时候,他抓住了她的手。
“作甚?”语气急了些。
“帮五郎拢拢被子。”姜秋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天冷,怕五郎着凉。”
姜秋姝看着他防备的模样,拉了下他的被褥,便躺了回去。
裴珉暗地长舒了口气,原本捏紧的手逐渐放开。
姜秋姝望着床顶的纱帐,神色怅然。
分明是逢五的日子,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裴珉身体的隐忍,可为何他就是不碰她,姜秋姝闭目,五味杂陈,想不通却又在下一瞬想了很多。
难道真是因为他心中之人,要回来的缘故?
姜秋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听风殿内,二皇子看着底下站着的人,“给我将此人查清楚。”说的正是白日里在李长宁身侧瞧见的那名内侍。
他不信查不到白茸,那么大的活人,难道能够藏匿一辈子?
云策军本是他的囊中之物,大皇子母族乃户部尚书,掌天下财政,三皇子与李长宁一母同胞,占了嫡出的身份,圣后又深受圣人信赖,在朝中说得上话来,四皇子母妃原是圣后身边的人,更不用提。
他本是步好了棋局,等着李长宁跳进去,结果全被白茸给毁了!
二皇子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黑衣人要离开,二皇子叫住了他。
“等等,这次的事安排好了,万不可出差错。”二皇子俯身,眼角狭长,打开青色的竹扇,微微扇动着,“此事若是再不成,提头来见。”
黑衣人大气都不敢喘,俯身行礼,转眼间消失不见,原本的位置留下几滴汗渍。
姜秋姝睡得迷糊中,仿佛听见了水声,可双眸实在睁不开,又继续睡了过去。
毕竟这些日子舟车劳顿,还未曾有过好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