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在离开顾颜视线之前，姜枫高高举着手向后挥着，很是潇洒得留下一个背影。
顾昭办公室
姜枫张开手心，是顾颜的复制代码，将套出来的话挑了重点囊括，最后说道，“将军，你对她的代码最为熟悉，应该自有判断。”
幸亏是姜枫有耐性，不然再多过一会，那手臂就该被顾颜压得截肢了，不过对于顾颜的身份，她的疑虑消解不少，至少目前来看，在猎人眼皮子底下，掀不起什么风浪。
顾昭看着那代码，眉目突然柔和下来，姜枫见状也不在追问什么，留下一句预言，“或许有些事情，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说多了反而像是欲盖弥彰。”
目光被顾昭桌子上闪着光的报告吸引，上面正是那些竞争企业的调查文书，这些人是趁机推波助澜，想着一石二鸟，却没想到背后牵扯的是整个镶人部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下都吃不了兜着走。
姜枫以同样的姿势给顾昭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几步踏出办公室，忽视顾昭的眼神，出门之际和楚江擦身而过。
那日之后，楚江把辉胜治愈基地翻了个底朝天，果然从残留的数据代码找到了蛛丝马迹，将那背后的推手通通扣留了，姜枫的猫咖也起死回生，甚至比之前更为火爆，圈子逐渐向猎人圈覆盖。
姜枫实在无法想象这些杀伐果决的猎人怎么都染上撸猫瘾了？
直到某天姜枫看见那名不见经传的韩印将军一手抱着毛茸茸一手拿着猫粮芯片乐此不疲的时候才感叹到：上梁不正下梁歪。
总部大楼角落
顾昭盯着手中的小蛋糕发愣，眼睛逐渐失焦点，直到被一声“哥哥”唤醒，他缓缓抬头，看见那张思念深重却一直躲着不敢相见的脸。
顾颜侧身站到哥哥身边，将他手中的小蛋糕拿过来，深吸一口气，咬下一角，“好香。”
顾昭的笑意藏在眼里，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处讲起，是道歉，还是说一堆大道理将她往五好青年那边继续引着。
“对不起。”
手心发颤，语气连同着身体一时有些难以动弹，被僵硬笼罩的顾昭甚至无法伸手拉住顾颜的胳膊。
顾颜轻咳了一声，嘴角不自觉上扬，亮亮的泪痕却已经先一步划过脸颊，相隔分离数年，顾昭已然背负自责度过数年，此刻再度见面，竟没有半点松解，反而那种揪心的痛楚更加深重了。
“没什么对不起的，十恶不赦的是坏人，与哥哥有什么关系，既然现在将这事情了却了，那哥哥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是先前不谙世事的阿颜，或许，有些事情可以一起面对，就像与枫姐姐那样。”
顾颜眼睛被泪水衬得像是一汪清泉，她别过脸不看顾昭。
情绪的消解是瞬间的，过往的一团黑暗在两人再度面对面之时已经变得不足为惧了，顾昭自然清晰这些年她的变化，不管是沾上了多少血或者算计了多少人心，他不敢细想。
但两人既然能在这骷髅堆上活着，那厮杀的过程甚至不那么重要，无非是杀人不眨眼罢了。
顾颜走近两步，紧挨着哥哥，将蛋糕放回她手心，在感受到这柔软的一瞬间，顾昭的心落下了。
“阿颜，欢迎回家。”
第48章
姜枫过了两天平静日子，一起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是酥酥麻麻的状态，脑袋一个胀得两个大，真到了无所事事的休班日子原来也不是那么好受。
眼看视线有些模糊，姜枫赶忙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缓过劲看着远处隐隐绰绰的影子，身形被微光衬托得出敲到好处，放下杯子，姜枫三步并两步走上前。
“是谁在那？”
姜枫手心都冒了汗，身上的简装枪火力上了一半，脚下猫步隐藏动静，一眨眼闪到那人影身后。
“将军？”
虚惊一场，姜枫赶紧收了蠢蠢欲动的枪口，整理头发的手有些慌乱，可这头发丝确
实在是不听话，一个劲在她鼻子上打转，如果她没记错，此刻顾昭应该在办公室忙得如火如荼，怎么现下有功夫光临她这小破屋子。
环视一周，姜枫看着被自己早的五花八门的休息室，憋出个带着苦溜溜的笑容，随后大门一关，“砰”一声把顾昭的刘海吹起二里地。
“将军等我！”
姜枫心脏蹦到嗓子眼，脸上的灼烧感飞快蔓延全身，手心的汗沾在门上留下俩歪七扭八的手印，深呼吸喷出来的气息都是带着热气，姜枫撒丫子把自己的休息室翻了个底朝天，动用了深藏已久的“巨能塞”大法，将面上整理的一尘不染，还顺手恢复了自己的绝世容颜。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姜枫对着镜子逼问系统，“乖，别被刺你家宿主，咱并肩作战。”
几声半死不活的“滴滴”声之后，姜枫潇洒开门，甜甜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柔顺的发丝在她歪头看着顾昭的那刻尽数从肩膀滑落，脸上那褪干净的红晕一瞬间仿佛全然转移到顾昭脸上似的。
姜枫从特意缩小的视线中捕捉到顾昭脸颊耳根毫不掩饰的色彩，心里暗暗叫好：还得是我更胜一筹。
“将军这是，带了什么？”
视线落到顾昭手中提着的小盒子，他此刻紧紧攥着那可怜的盒子把手，要是姜枫在晚一刻提醒，怕是要断得稀巴烂。
顾昭被提醒后眼里飘过一秒的慌乱，低头整理着这可怜盒子，被吹起的呆毛刘海在空中晃悠两下后软趴趴躺回原位。
“不确定味道如何，想和你一起试试。”顾昭这话听得姜枫从头到脚得肉麻，冷面冰块竟然越来越有些人情味，她脚尖轻踮起，有些冰凉的手附上顾昭的额头。
“怎么感觉有些烫，将军你还好吗？”姜枫手掌带起的一阵风凉凉的，不仅没给顾昭降温，反倒是有些煽风点火的功效，肉眼可见的加强版红晕几乎把他烧成个茄子。
姜枫将视线锁定在他躲闪的眸子上，抬手结果顾昭手中的盒子，在一番急切灼热的眼神攻击下，成功把他眼中的那一壶凉水烧开了，连带着姜枫自己都有些晕乎乎得，盒子的重量好像消失了一般，手心的麻感顺着导路流窜着麻痹大脑。
“这里面是？”两人脚下都跟踩着棉花似的，从屋外道屋里的几下挪动，似有似无的距离好像在胳膊肘之间有个橡皮糖沾着，难割难舍。
面对面坐在桌前，姜枫看着这一块又像猫咪又像小狗的不明蛋糕，以及看起来有些黢黑的菜系，脑子里拼命想着找补的彩虹屁。
“顾昭，你找到这个厨子真是天赋异禀，非同凡响，若是这做菜的大厨经过我的指导定能登峰造极，改天一起交流一下？”
姜枫心道，这赛博世界的大厨说到底也就是个调配料汁的水平，在他们这炊事班几人组忙着猫咖运营的这段时间还能找到个会做菜的想必也是花了大价钱。
顾昭听完这话反而呼吸平顺些，眼里泛着几分笑意，配上姜枫特意安排的柔光灯，整个人好像散在阳光下的狗尾巴草，还是尤为圆胖饱满的那种，让人很想摘下来仔细瞧瞧。
“这是我，自己做的，品相不佳确实需要指导。”顾昭此话一出，眼神就顺着那一盘子黢黑玩意向上循着姜枫的动作。
姜枫此刻尬笑两声，嘴角的梨涡一深一浅，对着顾昭半开玩笑的语气有些郁闷，索性拿起筷子，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一口下肚子，不得不说，比想象中好吃些，这菜色竟然只是难看，还没到难以下咽的地步。
“孺子可教！”姜枫拍着胸脯顺下肚子，给顾昭比了一个大拇指，对着这才连声夸赞，不知道得还以为吃到了如何的山珍海味，竟能如此激动。
顾昭被姜枫的动作逗了，低头藏着眼里的溢出来的笑意，睫毛的阴影散落，刻意躲避着她明媚的笑容。
姜枫见状，声音低了许多，以为不可察的动作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几乎能感受到顾昭身上散发的温度，以及阵阵若有若无的香气。
偏头歪下身子，姜枫眨眼，在他偷瞥的一瞬间精准将这眼神捕捉了，慌乱，惊喜和无措完全覆盖了山川冰河，顾昭脸颊骤然升起一抹红色，迅速蔓延至耳根，胸膛的呼吸起伏愈加明显。
就好像她这眼神，比那高温刃还令人燥热难奈。
“好吃吗？”顾昭喉结像是缺了机油，艰难滚动两下才将这话憋出嗓子眼，姜枫突然有些心慌，逆着光，顾昭突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姜枫的耳膜似乎一阵嗡鸣，连同顾昭都被笼罩了一层不真实的雾气。
“或许是，好吃的。”姜枫半响缓过神，这下轮到她躲闪，目光锁定在那些许潦草的小蛋糕身上，小挖一勺，她低眉看着这一口甜意，在即将送入嘴边的那一刻，手中的勺子突然转弯。
“将军先尝尝。”
白色的奶油沾在嘴角，顾昭轻微后闪，随即怔然，指尖抓着落下的衣角，姜枫离得又进了些，她清晰听见同频的加速心跳，而此刻她似乎是深陷于某种柔软的棉花屋，想一头栽倒，睡个昏天黑地。